季霄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明曦聞聲轉(zhuǎn)過頭，看到是他，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一抹清淺的、帶著疲憊的笑意。她的母親也抬起頭，

眼神里有詢問，有戒備，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鞍⒁毯茫沂敲麝氐耐瑢W，季霄。

”季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明曦的母親點了點頭，沒說話，

只是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用一塊舊但干凈的布擦了擦手，局促地站起身：“你們……聊。

我去打點熱水?！彼闷鸫差^柜上的熱水瓶，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病房里只剩下兩人。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白色的被單上投下明暗相間的條紋。沉默在消毒水的氣味里蔓延?！昂命c了嗎？

”季霄走到床邊，聲音有些干澀。他的目光掃過明曦插著滯留針的手背，那里一片青紫。

“嗯，好多了?！泵麝氐穆曇艉茌p，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那天晚上……謝謝你。

”她的目光落在季霄臉上，真誠而溫暖，“沒有你，我可能……”“別說傻話。

”季霄打斷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天文臺那晚她在他懷里顫抖、囈語的畫面又清晰起來，

心口一陣悶痛?！搬t(yī)生怎么說？要緊嗎？”“老毛病了，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

”明曦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但季霄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陰霾，

“控制住了就沒事。只是……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彼D了頓，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暫時不能回學校了?！奔鞠龅男某亮讼氯?。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休學”兩個字，

還是像一塊巨石砸在胸口?！澳恰呖荚趺崔k？”明曦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淡得幾乎看不見，帶著一絲苦澀的無奈。“以后再說吧。

現(xiàn)在……我媽決定帶我回老家了。那邊生活成本低些，空氣也好，有親戚能搭把手。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這里……太貴了?！薄袄霞?？

”季霄的聲音有些發(fā)緊，“什么時候走？”“就這幾天，等出院手續(xù)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