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謙沒再追問細節(jié)。有些痛，不必說透也能掂量出分量。

他從懷里摸出塊干凈的帕子遞過去：“你爹知道這些嗎？”“不知道?！卑⒛緭u頭，

聲音更低了，“我爹被魏掌柜扣在糧棧對賬，說是對賬，其實就是軟禁。

前兒我偷偷去送吃的，見他手腕上有勒痕，魏掌柜的人說他‘不老實’。

”原來賬房周先生不是同謀，是人質。蕭允謙心里的賬又清了幾分——魏掌柜這步棋，

走得又毒又穩(wěn)，扣了賬房，堵了嘴；沉了女娃，絕了后患?！澳阍趬ι袭嬘浱枺?/p>

是想……”“想記清楚他們什么時候運糧。”阿木舉起手里的炭塊，指腹在炭尖上蹭了蹭，

“我聽他們說，今晚三更要把陳米裝船，用漕運的旗號發(fā)走。我本來想等他們動身前，

去縣衙喊冤，可張吏目是魏掌柜的人，縣衙門口的兵丁，怕也靠不住。

”蕭允謙望著斷墻外的天光，日頭已偏西，云層又開始發(fā)沉，像前夜江面上的暗涌。

他忽然問：“興昌號后倉的鑰匙，你爹那里有嗎？”阿木愣了愣：“有。我爹是賬房，

管著所有庫房的鑰匙，包括后倉。但魏掌柜換了鎖，說舊鎖不安全……不過我爹說，

后倉墻角有塊松動的磚，能摸到里面的備用鑰匙，是早年建糧棧時留的。

”這倒是個意外的轉機。蕭允謙站起身，看了眼興昌號的方向，那里的煙囪正冒著煙，

該是晚飯時候了?！澳隳芟朕k法給你爹傳個話嗎？”他湊近阿木，聲音壓得只剩兩人能聽見，

“就說……‘燈籠照灘頭時，舊鎖能開新道’?！边@話是太祖母當年說的，

賬房周先生若真是個本分人，或許在什么舊文書上見過。阿木雖不明白意思，

卻還是用力點頭：“能！我去給我爹送晚飯，他們只搜吃食，不搜我袖口。

”蕭允謙從腰間解下塊玉佩，是塊普通的羊脂玉，上面只刻了個簡單的“允”字。

“把這個帶給你爹，他若識得，便知我是能信的人?！卑⒛窘舆^玉佩，攥在手心，

那點溫潤的涼意，竟讓他發(fā)抖的身子穩(wěn)了些。“那……今晚三更，你們……”“我們會去。

”蕭允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