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棠繞著老槐樹慢慢走，紅袖跟在半步后?！肮媚铩奔t袖忽然小聲開口，聲音發(fā)顫，

“等您去了王府，我……還能跟著嗎？”她眼圈紅了，不敢抬頭。蘇玉棠停下。

風吹動她鬢邊一縷碎發(fā)。“傻話。”她伸手替紅袖理了理衣領(lǐng)，“你是我從小時候帶大的。

我不帶你，帶誰？”紅袖猛地抬頭，眼里亮了一下?！安贿^——”蘇玉棠話音一轉(zhuǎn)，

“規(guī)矩你得學。”“跟……跟翠羽學？”“嗯?！奔t袖臉垮了?！芭率裁?？”蘇玉棠笑了笑，

眼底卻冷，“你是去學規(guī)矩，不是去挨罵的?！彼郎惤?，聲音壓低：“她若敢給你臉色，

你就來告訴我。另外……”頓了頓。“她們四個，你幫我看著點。誰私下說話，誰走得近，

尤其是翠羽——有動靜，記下來?！奔t袖怔住。隨即，一股熱意沖上心頭。

她用力點頭：“姑娘放心?！薄估?，翠羽躺在耳房的板床上，臉貼著冰涼的枕頭。疼。

一呼吸就疼。她在黑暗里睜著眼?！疤K玉棠……你給我等著?！彼谛睦镆а溃?/p>

一個字一個字碾著吐出來?！澳悻F(xiàn)在有娘家撐腰，我不跟你爭?？傻饶氵M了王府，

沒了退路……貴妃娘娘一句話，你就是條狗。”她攥緊被角，指甲摳進布里。

“我要讓你跪著求我。”——天剛亮，蘇鎮(zhèn)岳已穿好舊官服，佩刀出門。背影沉得像壓了山。

蘇文淵背著書篋，木槍扛肩，腳步重，一步一響。柳含煙換了身簇新的衣裳，臉上擦了粉，

挎著籃子出門。嘴上笑，眼底卻浮著慌。蘇玉棠站在廊下，看他們一個個走遠。

院里一下子空了。護衛(wèi)的甲片輕響，宮女的腳步窸窣?？諝饫镉蟹N被圍住的悶。早飯后，

她帶紅袖去了后院?；睒湎?，陽光斑駁。“燕翎、蟬依、鶯歌、翠羽?！彼曇舨豁?，

卻清清楚楚，“過來?！彼娜松锨埃故?。翠羽臉還腫著，低頭時脖頸繃得死緊。

蘇玉棠目光掃過?！苞L歌，你在宮里做什么？”鶯歌一愣，

結(jié)巴：“奴婢……在針線房……縫補漿洗……”“嗯?！碧K玉棠點頭，“以后你跟著紅袖，

管我屋里起居?！柄L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