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芊終于慌了,掙扎著尖叫: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殺了我!直接殺了我!”
蕭離痕充耳不聞,指尖一劃,楚玉芊的神識便被硬生生剝離,投入深淵之中。
她的肉身瞬間枯萎,化作一具空殼。
而她的意識卻永遠(yuǎn)被困在那片黑暗里。
日日承受著比噬魂釘更可怕的折磨。
無盡的孤獨(dú)。
眾神沉默,無人阻攔。
自那日后,仙界再無人見過清醒的蕭離痕。
他終日醉倒在誅仙臺邊,懷里抱著一壇又一壇的烈酒。
仿佛只有醉到不省人事,才能短暫地逃離那份蝕骨的悔恨。
仙侍們不敢靠近,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低聲嘆息。
“尊上又喝醉了。”
“自從那位魂飛魄散后,他就沒清醒過。”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酒壇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蕭離痕仰頭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卻怎么也燒不暖那顆早已冰冷的心。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誅仙臺的另一端,眉眼如畫,笑意溫柔。
他伸手想去抓,可指尖觸及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回來,求你回來?!彼袜曇羯硢〉貌怀蓸幼?。
回答他的,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
酒壇從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他頹然倒地,淚水混著酒液滑落。
醉意朦朧中,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嘆。
可當(dāng)他掙扎著抬頭時(shí),誅仙臺上,空無一人。
我的魂魄飄蕩在誅仙臺邊,看著他日復(fù)一日的沉淪。
他醉倒,他嘶吼,他對著虛空一遍遍呼喚我的名字。
可就在我以為一切終將歸于虛無時(shí)。
蕭離痕突然瘋了。
那一日,他跌跌撞撞地闖入禁閣,翻遍了所有上古禁術(shù)的殘卷。
最后死死盯著一頁泛黃的羊皮紙,眼底燃起近乎癲狂的光。
“以命換命,逆天改命。”
他低聲念著,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wěn)書頁。
“只要找到她的殘魂,用我的元神為引,就能重塑她的魂魄。”
我飄在他身后,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他沖出禁閣,不顧眾仙阻攔,強(qiáng)行開啟了溯魂陣。
陣法反噬的痛楚讓他七竅流血,可他仍死死撐著,將畢生修為灌入陣中。
只為了搜尋天地間可能殘留的,我的氣息。
“尊上!再這樣下去,您會魂飛魄散的!”仙侍們跪地哀求。
他卻充耳不聞,只是盯著陣法中心,喃喃自語:
“再堅(jiān)持一下就好?!?/p>
終于,陣法捕捉到了一縷微弱的魂息。
那是我殘存的一絲執(zhí)念,飄蕩在誅仙臺上,久久不散。
他伸手想觸碰那縷魂息,可指尖穿過的瞬間,魂息卻如煙消散。
我不愿回來。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的光一點(diǎn)點(diǎn)熄滅。
“為什么。”
他跪在陣中,鮮血從唇角溢出。
我飄到他面前,輕聲道:
“因?yàn)槲业男模缇退懒?。?/p>
可惜,他聽不見。
蕭離痕渾身浴血,跪在溯魂陣中央。
天罰的雷刑一道道劈在他身上,可他卻死死撐著不肯倒下。
“求你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