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道金光從天而降，化作威嚴的天神，擋在楚玉芊身前。
為首的司法天神冷聲喝道：
“誅仙臺上，豈容你濫殺無辜？再進一步，便是逆天而行！”
蕭離痕的手懸在半空，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眼中的血色卻未褪去半分。
他聲音嘶啞，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她以邪術(shù)篡改天命，害死本君的仙侶，這也叫無辜？！”
司法天神皺眉：“證據(jù)呢？”
蕭離痕怒極反笑，猛地指向地上那攤未干的血跡：
“她的命，就是證據(jù)！”
眾神沉默，卻仍未讓開。
“即便她有罪，也當由天規(guī)處置，你若親手殺她，便是造下殺孽，自毀仙途！”
司法天神沉聲道。
蕭離痕渾身顫抖，仙力在體內(nèi)暴走，幾乎要將經(jīng)脈撐裂。
這時，楚玉芊忽然笑了。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嘴角還掛著血痕，眼神卻亮得駭人。
“他說得對，你不能殺我，因為你比我更該死?！?/p>
她輕聲道，聲音溫柔如毒蛇吐信。
蕭離痕瞳孔驟縮。
“我殺了她的肉身，可你呢？”
楚玉芊一步步逼近，字字誅心：
“是你親手毀了她的真心，是你用冷漠和懷疑，一刀刀剜碎了她的魂魄！”
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襟，嘶聲道：
“她救你時，你不記得，她痛時，你不信，她死了——你才來裝深情？！”
蕭離痕如遭雷擊，踉蹌后退。
楚玉芊的笑聲癲狂而凄厲：
“你以為殺了我就算贖罪？錯了，真正殺死她的人，從來都是你！”
眾神沉默，天地無聲。
只有那攤血跡，靜靜映著蕭離痕慘白的臉。
楚玉芊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進蕭離痕的心臟。
他踉蹌著后退，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連站立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不是這樣的?！?/p>
他低喃，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可楚玉芊的笑聲卻愈發(fā)尖銳：
“你明明有機會救她！你明明可以信她一次！可你呢？”
“你選擇了懷疑，選擇了冷漠，甚至親手把她推向了絕路！”
她每說一句，蕭離痕的臉色便慘白一分。
眾神靜默，連司法天神都未再開口。
天地間，只剩下楚玉芊歇斯底里的控訴，和蕭離痕越來越沉重的呼吸。
“你以為你現(xiàn)在悔恨，痛苦，就能彌補什么嗎？”
楚玉芊冷笑：
“晚了！她的魂魄已經(jīng)散了，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而你——”
她猛地指向他，指尖幾乎戳進他的胸膛。
“注定要帶著這份悔恨，永生永世地活下去！”
蕭離痕渾身一震，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攤血跡，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發(fā)抖。
“我錯了。”
他低喃著，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蕭離痕終究沒有親手殺死楚玉芊。
司法天神的警告猶在耳邊，天規(guī)森嚴。
他若執(zhí)意動手，只會引來更重的天罰。
可這并不代表他會放過她。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被眾神押解的楚玉芊，眼底的寒意幾乎將空氣凍結(jié)。
“你不配死，我要生不如死?！?/p>
他聲音低沉，字字如冰。
話音未落，他抬手結(jié)印，一道漆黑的裂縫在虛空中驟然撕開。
那是三界之外的深淵，無光無音，無生無死，只有永恒的孤寂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