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自個兒房里，今早才被人發(fā)現(xiàn)…”兩個早起挑水的婦人壓低了聲音，

語速飛快地交談著，臉上交織著恐懼和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她們的對話像淬了冰的針，

狠狠扎進我的耳朵里。柳如絲！那個紅袖招的臺柱子！陳素娥死狀一樣？

一股寒氣瞬間攫住了我。昨天夜里，墳土底下那詭異的哭聲…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陳素娥的魂沒引回來，反而…引去了別處？

恐慌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我喘不過氣。不行，這活兒不能接了！陳老爺?shù)腻X再多，

也沒命花！我轉(zhuǎn)身就往陳府的方向沖去，必須辭掉這索命的差事！

陳府高大的門樓在晨霧中顯得格外陰森。門房通報后，我被引到了偏廳。

陳老爺坐在太師椅上，一身素服，臉色比昨天更加灰敗，眼窩深陷，布滿了血絲。

他手里捻著一串烏黑的念珠，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整個廳堂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檀香，

卻也蓋不住一種若有若無的、衰敗的氣息?！瓣惱蠣敚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但尾音還是抑制不住地發(fā)抖，“昨晚…昨晚墳山那邊…有點不太平。

我聽見…聽見土底下有動靜，像是…像是哭聲?！?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活兒…太兇險了，我…我怕?lián)黄?，您另請高明吧?！标惱蠣斈韯幽钪榈氖置偷仡D住。

他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里面翻涌著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絕望、瘋狂，還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偏執(zhí)。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鉤子，看得我心底發(fā)毛。“林姑娘，”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像砂紙摩擦著朽木，“我知道你怕。素娥那孩子…走得不安生啊。

” 他長長地、沉重地嘆了口氣，那嘆息里仿佛拖著千斤重的悲傷?！翱烧蛉绱耍?/p>

才更要靠你?。∧闶恰迒誓铩?，你的哭聲，是引她回來的唯一指望！”他身子微微前傾，

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蠱惑：“錢…錢不是問題！我再加一倍！不，三倍！

只要你能幫我女兒安息！林姑娘，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