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試試。三模成績公布后的日子,我的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不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忽視的透明人,而是成了江城一中名副其實的“熊貓”,
走到哪里都自帶光環(huán)和焦點。校長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
我被從普通班的嘈雜環(huán)境中“請”了出來,
擁有了一間單獨的自習室——那是原本給競賽保送生準備的,但那一年學校競賽成績不佳,
恰好空了出來。里面空調(diào)、飲水機一應俱全,安靜得能聽見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各科最頂尖的老師成了我的“私人顧問”,隨時可以解答我的任何疑問。
食堂的大師傅甚至都會在我打飯時,笑呵呵地多給我加一個雞腿。這種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在上一世是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如果換作是十八歲的我,恐怕早已飄飄然,
迷失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榮光里。但我不是了。我那顆三十五歲的心,
早已被生活的苦水浸泡得堅硬而沉靜。我深知,這一切的優(yōu)待,
都源于我那張718分的成績單。它是一張通行證,也是一張隨時可能作廢的契約。
一旦我無法在最終的高考中兌現(xiàn)這份期待,所有的贊美都會變成最尖刻的嘲諷。
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冷靜,也更專注。我婉拒了所有老師提出的“開小灶”輔導,
只是在遇到真正棘手的問題時,才會去辦公室請教。我將自己關在那間小小的自習室里,
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執(zhí)行著精密到分鐘的復習計劃。我像一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知識。
我不再局限于我記憶中2014年的考點,
而是將前后三年的高考真題、各大名校的模擬卷全都吃透。因為我知道,
記憶可能會出現(xiàn)偏差,只有將知識真正內(nèi)化為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可靠的。我的存在,
像一根無形的攪屎棍,攪動了高三年級原本平靜的池水。尤其是對于趙子涵。
自從成績公布后,他就變得沉默寡言,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他不再是老師們口中唯一的驕傲,也不再是同學們仰望的唯一目標。
他把我視作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學習比以前更加拼命,下課時,我總能看到他通紅著雙眼,
埋頭在題海里。有一次,我在走廊里和他迎面遇上。他停下腳步,推了推厚厚的眼鏡,
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我?!瓣惔T,”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高考考場上,我一定會贏過你?!彼难凵窭?,
沒有了最初的輕蔑,只剩下純粹的戰(zhàn)意。我看著他,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我等著。
”這才是良性的競爭。不像上一世,我所有的精力,
都耗費在了那些毫無意義的內(nèi)耗和情感糾葛上。林薇薇也曾試圖接近我。她會算好時間,
在我去打水的路上“偶遇”我,會帶著她做不出的難題,怯生生地站在我的自習室門口。
但每一次,我都用最禮貌也最冰冷的態(tài)度,將她拒之門外?!安缓靡馑?,我沒時間。
”“這道題,你可以去問趙子涵,他講得比我好?!贝螖?shù)多了,她眼中的委屈和不解,
漸漸變成了一種失落和不甘。她大概無法理解,為什么曾經(jīng)那個對她予取予求的少年,
會變得如此鐵石心腸。有一次,她終于忍不住,在自習室門口攔住了我,眼圈泛紅?!瓣惔T,
你為什么總是躲著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我停下腳步,
看著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內(nèi)心毫無波瀾?!澳銢]做錯什么,”我淡淡地說道,
“只是我不想再做那個圍著你轉(zhuǎn)的傻子了。林薇薇,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明白,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義務無條件地對你好。以前的我,是自愿犯傻,現(xiàn)在的我,不想了。
”我繞過她,走進了自習室,輕輕地關上了門,隔絕了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
我不是在報復她,我只是在修正我的人生軌跡。有些錯誤,犯過一次就夠了。而李軍,
則徹底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不敢再來招惹我。我的成績,校長的重視,老師的優(yōu)待,
這些都成了我身上無形的鎧甲。他那套街頭混混的威脅和挑釁,在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
顯得無比可笑和幼稚。我聽說,他因為三模成績太差,被他爸狠狠地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