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失明的黑暗包裹著他。
女孩最后那句“命運(yùn)的骰子”和“別添亂”讓他繃緊的神經(jīng)難以完全松弛。
他沉默著,屬于忍者的警惕如同本能般盤踞在心頭,身體仍舊處在戒備狀態(tài)。
她的話,聽起來太隨意,太——太不像一個在木葉村,救下他這種“燙手山芋”的人該有的態(tài)度。
就在這時,她剛才那句“我布置了點(diǎn)小手段”像一道微光閃過混亂的思緒。
屏蔽氣息?
這絕非普通下忍能掌握的技術(shù)。
而且,她認(rèn)得他,直接稱呼“宇智波先生”。
“你認(rèn)得我?”
止水的聲音低沉,帶著試探的意味。
“木葉瞬身止水,誰不認(rèn)識啊。”
女孩的聲音從稍遠(yuǎn)的地方傳來,語氣平淡,他發(fā)現(xiàn)她很喜歡用陳述句,語氣聽不出多少敬意,也沒有陌生人之間的疏遠(yuǎn)與戒備。
“我見過你的畫像。”
在動漫里的見過,怎么不算呢?
畫像?
止水腦中迅速過濾女孩各種身份的可能性。
她的聲音聽起來太年輕了。
給出的答案范圍也廣。
“你……”
他剛想繼續(xù)追問身份,可另一個更尖銳、更沉重的念頭冒出,壓過了所有疑問,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鼬。
他離開前最后的記憶,是鼬那雙映著血色晚霞的眼睛,里面盛滿了震驚、痛苦和——絕望。
他把眼睛托付給了鼬。
把那個關(guān)于村子,還是家族的殘酷選擇、沉重的未來,一股腦地壓在了那個比他年幼的弟弟肩上。
然后,他墜入了南賀川。
“鼬……他怎么樣了?”
止水的聲音無法抑制地帶上了一絲急促,身體下意識地前傾,隨即被胸腹間傳來的劇痛阻止,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濕了額角的繃帶邊緣。
“嘖,說了別動?!?/p>
女孩的聲音靠近了,帶上了不耐煩,動作迅速地再次按住他。
“你是說宇智波鼬?”
“他沒事?!?/p>
“你確定?”
止水追問,聲音里是無法掩飾的焦灼。
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他只能從聲音里去分辨對方任何一絲可能的遲疑或者隱瞞。
“確定?!迸⒏砂桶偷?,“他把你…呃…你的‘死訊’帶回了宇智波族地?!?/p>
“現(xiàn)在木葉高層和宇智波一族都知道了——”
“宇智波止水死了,在南賀川投河自盡?!?/p>
死了……
這兩個字像冰冷的石塊投入止水的心湖。
緊繃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他重重地靠回冰冷的石壁,長長地、無聲地舒出一口氣。
胸腔的悶痛還在,但那股幾乎要將他撕裂的、對鼬安危的焦慮,隨著“他沒事”和“死了”這兩個信息,終于緩緩沉淀下去。
鼬暫時安全了。
他的“死亡”,至少暫時解除了鼬被直接卷入他與團(tuán)藏沖突漩渦的危機(jī)。
這可能是他用那只眼睛換來的喘息之機(jī)。
“那就好……”
他低喃出聲,聲音里的緊繃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濃重的疲憊和劫后余生的虛脫感。
洞外隱約的水流聲和蟲鳴似乎都清晰了幾分。
止水能感覺到女孩還站在他身邊,那淡淡的草藥氣息縈繞不去。
“所以,”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現(xiàn)在情況很明朗了,宇智波止水先生?!?/p>
“你,在木葉官方記錄里,是個死人?!?/p>
“而我,是唯一知道你還活著的人、債主兼主治醫(yī)師?!?/p>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這個信息被他接收。
“這意味著,”她繼續(xù)道,“在你決定好下一步怎么活下去之前,或者在我決定好怎么處理你這筆巨額欠款之前,你得乖乖待在這里養(yǎng)傷,聽醫(yī)囑?!?/p>
她加重了“乖乖”和“聽醫(yī)囑”幾個字。
“當(dāng)然,你也離不開這里。”女孩輕笑出聲,“我在你身上下了束縛?!?/p>
束縛?
…奇怪的說法。
“所以,不要逃跑?!?/p>
女孩的聲音低沉,染上危險的意味,尾音上挑。
“不然我會很困擾的?!?/p>
接著,是布料摩擦的輕微聲響。
止水感覺到她又靠近了一些,那股草藥的清冽氣息更濃了。
“現(xiàn)在,麻煩配合一下,我要檢查你的傷口,順便換藥?!彼恼Z氣不容商量,“躺好,別亂動,也別問東問西耽誤時間。”
“繃帶拆了會有點(diǎn)涼,忍著點(diǎn)?!?/p>
她的動作利落,沒有拖泥帶水,不像是新手。
止水能感覺到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他額角的繃帶邊緣,小心翼翼地尋找著結(jié)扣的位置。
失明剝奪了他的視覺,卻讓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動作、她皮膚微涼的溫度,以及靠近后…極淡的血腥味。
她受傷了?
疑惑在心中一閃而過。
繃帶被一層層輕柔地解開。
當(dāng)最后一層離開皮膚時,眼睛空洞的位置接觸到巖洞里微涼的空氣,帶來一陣癢意的刺痛感。
同時,胸腹間被河水泡過又處理過的傷口也暴露在空氣中。
他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人換過,干燥、寬大,大概是為了方便處理傷口,止水沒敢細(xì)想是誰替他換的衣服——因?yàn)榇鸢革@而易見。
女孩正在低頭在查看他的傷處,止水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審視和評估。
他沒有動,只是安靜地配合著。
繃帶下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全身的肌肉已經(jīng)不再像最初醒來時,充滿攻擊性的緊繃。
救了他,至少說明他還有利用價值,對方大概率不會白費(fèi)功夫,在他醒來后,又對他下殺手。
在這個狹小、潮濕的巖洞里,一種基于現(xiàn)實(shí)需要而建立的、微妙的平衡,正在無聲地形成。
或許,適時的示弱,能讓對方放松警惕。
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女孩微涼的指尖帶著干凈的布巾,先輕輕擦拭了眼眶周圍殘留的藥漬和可能的滲出物。
接著,是清涼的藥膏被仔細(xì)涂抹在眼眶邊緣和胸腹幾處較深的傷口周圍,藥膏帶著清冽的草木氣息。
“別亂動?!?/p>
她簡短地說了一句。
新的、干燥的繃帶被一圈圈仔細(xì)纏繞上來,覆蓋住空洞的眼眶和胸腹的傷口,手指靈巧地穿過繃帶,打結(jié)、固定,動作流暢。
“好了。”
女孩直起身,向后退開一步。
“多謝?!?/p>
止水低聲說。
傷口被重新妥善處理過,帶來一種被包裹的安全感,盡管這種安全感在當(dāng)前的處境下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不客氣,記在賬上?!?/p>
女孩的聲音恢復(fù)了那種輕松的調(diào)子,但隨即,她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嚴(yán)肅的提醒。
“記住,你現(xiàn)在是個死人。”
“在木葉的認(rèn)知里,宇智波止水已經(jīng)沉在南賀川底了。所以,在你徹底恢復(fù),或者……”
她重申了一遍。
“在我想到怎么處理你這筆賬之前,外面的一切都和你無關(guān)了?!?/p>
“別想著聯(lián)系任何人,也別想著探查什么。任何不必要的動作,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關(guān)注。”
“到時候,我這點(diǎn)小手段可不一定夠用?!?/p>
止水沉默著,繃帶下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明白了?!?/p>
最終,他沉聲回應(yīng)。
簡短的三個字,帶著一種認(rèn)清了當(dāng)前處境后的克制與隱忍。他需要恢復(fù),需要忍耐,需要仔細(xì)去思考下一步的棋該怎么走。
在此之前,遵守她的規(guī)則是唯一的選擇。
“嗯?!?/p>
女孩似乎對他的識相還算滿意。
接著,一陣細(xì)碎的聲音響起,她似乎在整理藥瓶和布巾。
“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休息,讓藥效發(fā)揮?!?/p>
“餓不餓?”
這個問題有點(diǎn)出乎意料。
止水愣了一下。
“你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p>
……
餓嗎?
他問自己。
在經(jīng)歷了剜眼、重傷、墜河、瀕死再被救回這一系列劇變后,身體的饑餓感幾乎被疼痛和精神沖擊完全掩蓋了。
現(xiàn)在被她一提,一種遲來的、深層的虛弱感才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饑餓感浮了上來。
“……有一點(diǎn)?!?/p>
他如實(shí)回答。
身體的恢復(fù)需要能量。
“只有干糧,湊合吧。”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diǎn)無奈,“條件有限。給你弄點(diǎn)水,干糧泡軟點(diǎn)好下咽?!?/p>
“畢竟我快窮死了?!?/p>
“沒錢給你買所謂的營養(yǎng)餐?!?/p>
她嘟囔了一句:“該死,當(dāng)忍者這行當(dāng),感覺沒有‘錢’途啊?!?/p>
看起來對方現(xiàn)實(shí)生活中并不富裕,大概率不是大家族的孩子——平民,還是……?
他推測著。
腳步聲遠(yuǎn)去,靠近洞口的方向。
接著是輕微的水流聲,似乎是她在用容器接取巖壁上滲下的水滴,然后是和干糧碎屑混合的攪拌聲。
沒過多久,她端著東西回來了。
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托起他的后頸,幫助他微微抬起頭。接著,一個粗糙的、邊緣不算光滑的木碗邊緣碰到了他的嘴唇。
“張嘴?!?/p>
止水:……
一個成年男性,被一個小孩——是的,通過身高和聲音,他猜到面前的人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甚至比他小很多歲的那種——喂飯,很奇怪。
“我自己來就好?!?/p>
他企圖掙扎一下。
“哈?”她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傷口會裂開,別亂動。”
“現(xiàn)在,張嘴?!?/p>
……
止水配合地張開嘴。
算了。
丟臉就丟臉吧,反正沒人看到。
他妥協(xié)地想。
溫?zé)岬?、帶著點(diǎn)谷物氣息的糊狀物被小心地喂了進(jìn)來。味道很寡淡,幾乎沒什么鹽味,口感粗糙,但對于此刻虛弱的身體來說,是急需的能量來源。
他慢慢地吞咽著。
喂食的動作并不算特別溫柔,她似乎很不耐煩,卻還是選擇親自照顧他。
碗寡淡的糊糊很快見了底。
“好了?!彼崎_碗,又輕輕托著他的后頸讓他靠回石壁?!笆≈c(diǎn)吃,存貨不多?!?/p>
“下次換藥也是明天這個時候?!?/p>
她交代著,語氣公事公辦。
飽腹感帶來了一絲困倦,身體在藥物的作用下也感到疲憊。
黑暗放大了時間流逝的感覺,在這片隔絕的、只有兩個人的寂靜里,很多問題在止水腦中盤旋。
她是誰?
她口中的“小手段”具體是什么?
她救自己,真的只是因?yàn)椤皳p壞的魚窩”和那所謂的“超級珍貴的秘藥”?
肯定不是。
疑問像藤蔓一樣纏繞。
但女孩之前那句“別問東問西”的警告言猶在耳,她顯然不打算回答這些問題。
至少現(xiàn)在不會。
他應(yīng)該等待。
等待身體恢復(fù),等待時機(jī),也等待這個神秘的女孩自己愿意透露些什么。
繃帶下的臉微微側(cè)了側(cè),無神的“視線”再次投向女孩呼吸聲傳來的方向。
倏然,血腥味彌漫開。
!
止水瞬間繃緊了身體,右手迅速探向腰間,去摸掛在那里的忍具袋——什么都沒有。
“喝了?!?/p>
一只胳膊被懟到他臉上,濕熱的血液沾濕了他的唇,血腥味更濃了,是女孩的手。
“…什么?”
止水語氣遲疑,懷疑自己聽錯了。
“快點(diǎn),我的血在空氣中暴露十秒就沒用了?!迸⒌穆曇舨荒蜔?,動作近乎粗暴,沾滿鮮血的手腕更用力地往他唇上壓,試圖強(qiáng)行撬開他的嘴。
“……”
他沒有動作。
“你……”
他想質(zhì)問,但沾滿血的嘴唇開合間嘗到了鐵銹的咸腥味,讓他一陣反胃。
原來蘇醒時,喉間的血腥味,來自這里。
“別你你你的!”
“磨蹭什么!”
女孩的耐心顯然耗盡了。
“這是唯一能讓你那些破傷口快點(diǎn)長好的辦法?!?/p>
“靠你自己恢復(fù)?等你爬出這個洞?”
“那時候外面的人早把木葉翻三遍了!”
“我很忙,沒時間陪你耗?!?/p>
女孩的聲音冰冷,暗含著某種警告,手抵在他唇上,溫?zé)岬难貉刂娇p試圖滲入。
“……”
終于,在令人窒息的幾秒沉默后,止水繃緊的下頜線松動了一下,閉緊的眼瞼在繃帶下顫動,他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
這可真的是……
一種混雜著無奈和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的沉重感壓過了身體本能的抗拒。
他微微張開了嘴。
沾滿血的手腕立刻抓住機(jī)會,用力將涌出的血液灌入他口中。濃稠、溫?zé)?、帶著?qiáng)烈鐵銹味的液體瞬間充斥口腔,滑過喉嚨。
……
牙齒咬住了女孩的手腕,他吞咽著她腕間涌出的鮮血。
血液入喉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帶著奇異生機(jī)的暖流在體內(nèi)蔓延開來。胸腹間那些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尤其是最深的那幾處,傳來一種細(xì)微的、麻癢的愈合感。
身體深處那種被掏空的虛弱感,似乎也被這溫?zé)岬难候?qū)散了。
他心里閃過一絲驚訝。
竟然…真的有效。
這么明目張膽地暴露,不知道她是無知者無畏,還是有恃無恐?
不怕自己實(shí)力恢復(fù)后,對她不利嗎?
幾分鐘后。
“松開?!?/p>
止水松開了嘴
她迅速收回手,利落地用一塊干凈的布巾壓住自己手腕上還在滲血的傷口。
“行了?!?/p>
她疲憊道。
“改天繼續(xù)。”
語氣惡劣,但少了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接著,一塊干燥、帶著點(diǎn)粗糙感的硬物被塞進(jìn)止水口中。
“含住,糖?!?/p>
“壓壓嘴里的味兒,別吐出來浪費(fèi)了?!?/p>
她命令道。
劣質(zhì)的糖精的甜膩混雜著口中濃郁的血腥味,近乎讓人嘔吐,他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女孩對自己剛剛猶豫的幼稚報復(fù)。
……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終究沒有把那顆糖吐出來,只是沉默地含在口中,任由那點(diǎn)虛假的甜意試圖覆蓋掉喉嚨深處殘留的腥氣。
呼吸聲壓抑。
女孩坐在不遠(yuǎn)處,布料摩擦的細(xì)碎聲響后,是布條勒緊皮肉的、令人牙酸的聲音——她在給自己手腕的傷口包扎。
空氣里那股屬于她的、新鮮血液的味道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濃的藥草氣息。
難怪她身上的藥草味比他這個患者還要濃郁。
血液在體內(nèi)奔流,胸腹間那些傷處傳來細(xì)微、持續(xù)不斷的麻癢感——那是血肉正在被強(qiáng)行催發(fā)生長的證明。
藥效,或者說,那女孩血液的力量,霸道地作用著。
“糖,”女孩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點(diǎn)事后的冷淡解釋,打破了沉默,“能讓你舒服點(diǎn),也能補(bǔ)充點(diǎn)糖分?!?/p>
止水繃帶下的臉朝聲音方向偏了偏,沒說話。
“我的血,”女孩繼續(xù)道,“效果很好,但副作用也明顯。傷口愈合會癢得厲害,身體會發(fā)燙,可能還會有點(diǎn)頭暈惡心。”
“忍住了,別抓別撓,也別一驚一乍地亂動?!彼D了頓,補(bǔ)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胸口那幾道最深的,要是裂開了,再縫一次很麻煩?!?/p>
“嗯?!?/p>
止水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他確實(shí)感覺到了皮膚下的灼熱和難耐的麻癢,身體的溫度也在緩慢攀升。
“還有,”她笑了一下,“味道是難喝了點(diǎn),但總比讓你躺在這里半死不活耗上幾個月強(qiáng)?!?/p>
何止是難喝。
她站起了身,腳步聲在巖洞里回響,走向洞口的方向,“我先回去了,你老實(shí)待著,別亂碰傷口。”
“明天見?!?/p>
話音落下,腳步聲遠(yuǎn)去,消失在洞口藤蔓的遮擋后。巖洞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止水自己略顯沉重的呼吸。
繃帶下的眉頭蹙起。
為什么?
謎團(tuán)。
巨大的謎團(tuán)。
而這個謎團(tuán),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束縛。那句“我在你身上下了束縛”和“不要逃跑”,絕非玩笑。
身體內(nèi)部的灼熱感越來越明顯,傷口的麻癢也如同無數(shù)螞蟻在噬咬。止水強(qiáng)迫自己放松身體,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試圖汲取一點(diǎn)涼意來對抗體內(nèi)的燥熱。
劣質(zhì)的糖塊在口中慢慢融化,甜味幾乎消失殆盡,只剩下一點(diǎn)點(diǎn)粘膩的余味。
他沉默地、艱難地,將最后一點(diǎn)糖渣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