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前的最后一個周末，倉庫里飄著淡淡的蘋果香 —— 是婆婆早上帶來的，說 “平安夜要吃蘋果，圖個吉利”。蘇彩鳳正蹲在地上貼快遞單，指尖沾著的膠帶膠還沒擦干凈，就聽見宋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她從未聽過的輕快：“彩鳳，你快來！”
她抬頭時，看見宋城手里舉著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他快步走過來，把手機遞到她面前，上面是銀行 APP 的轉(zhuǎn)賬成功頁面，收款方是最后一筆負債的債權(quán)人，金額一欄赫然寫著 “1500000.00”。
“還、還完了？” 蘇彩鳳的手指碰到屏幕，冰涼的玻璃觸感讓她有些發(fā)懵。她記得昨天晚上算總賬時，圣誕旺季的利潤加上之前的結(jié)余，剛好夠還最后 150 萬，可真到轉(zhuǎn)賬成功的這一刻，反而不敢相信了 —— 那個壓得他們喘不過氣的 300 萬，竟然真的還清了。
宋城點點頭，喉嚨有點發(fā)緊，他伸手把蘇彩鳳拉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還清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催債短信，不用算利息，不用怕孩子看到手機上的逾期警告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哽咽，蘇彩鳳靠在他胸前，能聽見他心跳得飛快，和她的一樣，滿是劫后余生的激動。
倉庫里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婆婆看著手機上的轉(zhuǎn)賬憑證，眼眶紅了，伸手擦了擦眼角：“好，好啊，終于把債還清了，以后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張阿姨和李阿姨也笑著說：“彩鳳姐，宋哥，你們可太厲害了！這才半年多，就把三百萬還清了，我們都替你們高興?！?/p>
蘇彩鳳的眼淚沒預兆地掉下來，不是難過，是輕松 —— 她想起去年冬天，宋城攥著裁員通知書躲在陽臺抽煙，煙灰掉了一地；想起自己翻遍銀行卡，余額只剩 862 塊時的絕望；想起第一次收到催債電話，手里的碗 “哐當” 摔在地上的慌亂。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好像都隨著這張轉(zhuǎn)賬憑證，徹底翻篇了。
宋城把手機揣進兜里，拉著蘇彩鳳走到倉庫的窗戶邊。外面的陽光很好，照在樓下的物流車上，泛著金色的光。他指著遠處的高樓，輕聲說：“以前我總覺得，這三百萬是座大山，壓得我們翻不了身?，F(xiàn)在才知道，只要我們一起扛，再大的山也能挪走。”
蘇彩鳳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 —— 是她昨天偷偷買的，里面裝著一對新的金鐲子，和她當初賣掉的那對很像。她把盒子遞給宋城：“以前的鐲子賣了換啟動資金，現(xiàn)在我們有錢了，我給你媽買了一對，也給我自己補了一對?！?/p>
宋城打開盒子，看著里面閃著光的金鐲子，心里滿是愧疚。他想起蘇彩鳳當初賣鐲子時，手腕空蕩蕩的樣子，卻沒說一句委屈的話。他拿起一只鐲子，輕輕戴在蘇彩鳳的手腕上：“以后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我們會越來越好的?！?/p>
中午吃飯時，宋城把還款憑證拍了張照片，發(fā)在家庭群里，配文：“謝謝老婆，謝謝家人，三百萬負債還清了?！?沒過多久，姐姐宋蘭就回復了：“太好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好好慶祝一下！” 婆婆也發(fā)了個開心的表情：“晚上我做你們愛吃的紅燒肉?！?/p>
蘇彩鳳看著群里的消息，突然覺得，這個家因為沒有了負債的陰影，變得格外溫暖。她想起以前親戚們的質(zhì)疑，想起同行的嘲笑，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 —— 他們用自己的努力，證明了 “家庭主婦也能創(chuàng)業(yè)”，證明了 “被裁的頂梁柱也能重新站起來”。
下午的時候，老周特意來倉庫送了束鮮花，笑著說：“城哥，彩鳳姐，恭喜你們還清負債！我就知道你們能做到?！?他還帶來了個好消息：“我認識個做環(huán)保家居展會的朋友，明年三月在廣州有展，你們不是想拓展品類嗎？到時候我?guī)湍銈兡醚埡?。?/p>
蘇彩鳳眼睛亮了：“真的嗎？太謝謝您了！我們正想著圣誕后去調(diào)研環(huán)保家居呢，有展會正好能看看樣品。” 宋城也笑著說：“以后拓展品類，還得靠你多幫忙?！?/p>
老周走后，宋城和蘇彩鳳坐在倉庫的舊桌子旁，開始規(guī)劃明年的計劃。宋城拿出張紙，寫下 “團隊擴容”“租更大倉庫”“拓展環(huán)保品類” 幾個關(guān)鍵詞：“現(xiàn)在訂單越來越多，兩個兼職阿姨不夠用了，我們得招幾個全職員工，最好有跨境電商經(jīng)驗的。倉庫也得換個大的，現(xiàn)在這個太小了，囤貨都不夠放?！?/p>
蘇彩鳳點點頭，補充道：“還要完善客戶服務(wù)，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回復客戶咨詢，有時候忙不過來，得招個客服。對了，我們還得給員工買社保，讓他們有保障，才能長久跟著我們干。”
婆婆坐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規(guī)劃，笑著說：“你們想得周到，以后我還來倉庫幫忙，帶帶新員工打包，也能給你們搭把手?！?蘇彩鳳握住婆婆的手，輕聲說：“媽，謝謝您，要是沒有您的支持，我們也走不到今天?！?/p>
關(guān)倉庫的時候，宋城突然說：“我們明天去看房子吧？現(xiàn)在租的房子太小了，孩子們都沒有自己的房間，我們買套大點的，把爸媽也接過來一起住?！?蘇彩鳳驚訝地看著他：“現(xiàn)在就買嗎？我們手里的錢還要留著拓展事業(yè)呢?！?/p>
“沒關(guān)系。” 宋城笑著說，“我們留夠拓展品類和團隊擴容的錢，剩下的夠付首付了。以前總說‘等還清負債就買房’，現(xiàn)在負債還清了，該給孩子們一個穩(wěn)定的家了?！?/p>
回家的路上，蘇彩鳳坐在電動車后座，抱著宋城的腰，晚風里帶著圣誕的氣息。她想起昨天晚上，孩子們趴在床邊問：“爸爸媽媽，我們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房間呀？” 現(xiàn)在終于能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了。宋城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輕聲說：“以后我們不僅要有自己的房子，還要帶孩子們?nèi)ヂ糜?，去海邊，去看雪山。?/p>
“好啊。” 蘇彩鳳把頭靠在他背上，看著路燈下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心里滿是幸福。她知道，雖然負債還清了，但未來還有很多挑戰(zhàn) —— 比如拓展環(huán)保品類的風險，比如團隊管理的難題，但只要他們還像現(xiàn)在這樣，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就沒有什么能打倒他們。
回到家，孩子們已經(jīng)睡著了。蘇彩鳳把新的金鐲子放在婆婆的枕頭邊，附上一張紙條：“媽，謝謝您的支持，這個鐲子給您，祝您身體健康?！?宋城則坐在電腦前，開始寫招聘啟事，屏幕上的光標閃爍著，像他們未來的希望。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客廳的地板上，溫柔又堅定。蘇彩鳳走到宋城身邊，從背后抱住他：“別忙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看房子呢?！?宋城轉(zhuǎn)過身，把她摟進懷里，輕聲說：“我再寫會兒，想早點招到合適的員工，讓你能輕松點。”
蘇彩鳳靠在他懷里，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招聘啟事，突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她想起半年前的絕望，想起現(xiàn)在的幸福，心里滿是感慨 —— 生活不會一直黑暗，只要你不放棄，只要有人和你一起扛，總會等到天亮的那一刻。
只是她沒注意到，宋城在招聘啟事中，特意加了 “有環(huán)保產(chǎn)品經(jīng)驗者優(yōu)先” 這句話 —— 他已經(jīng)開始為拓展環(huán)保品類做準備了。而在電腦的角落，還放著一張廣州環(huán)保家居展會的初步行程表，上面標注著 “重點考察可降解餐具、竹制用品”，那是他們明年的新目標，也是他們未來的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