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教主的皮膚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漲得通紅，道道赤紋在體表游走，整個人膨脹到三米多高。他每踏出一步，水泥地面就龜裂一片。
"恭迎老祖顯圣！"殘存的教徒跪地高呼。
古四舟手一抖，鑰匙掉在了地上。他眼角瞥見蘇清雪正被突然暴起的血浪纏住，青色符文正節(jié)節(jié)敗退。
"仙子！這老壁燈變異了！"他扯著嗓子嚎道。
蘇清雪頭也不回，聲音依然清冷："帶人走。"
古四舟二話不說抄起撬棍砸開籠鎖，轉(zhuǎn)身就要去背阿婆。突然，他后頸汗毛倒豎——
呼！
一道裹挾著硫磺味的熾熱掌風(fēng)擦著他頭皮掠過，直接把鐵籠拍成了烙餅！古四舟連滾帶爬躲開，回頭就看到焚天教主——不，現(xiàn)在該叫紅蓮老祖——正用那雙燈籠大的血紅眼睛瞪著他。
"盤古的氣息..."怪物聲音像砂紙磨鐵，"螻蟻...獻祭..."
古四舟心里咯噔一下。又是盤古？他邊退邊摸向腰間，突然掏出個黑乎乎的玩意兒："看暗器！"
紅蓮老祖條件反射地?fù)]手格擋——卻見古四舟扔出來的是個油膩膩的扳手。趁這空檔，他已經(jīng)躥到蘇清雪身邊："仙子！這貨說我是盤古私生子！"
蘇清雪正掐訣的素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紅蓮老祖暴怒地撕開血浪沖來。古四舟突然從褲兜里摸出個打火機，啪地點燃："再過來老子引爆沼氣！"
整個廠房突然一靜。
蘇清雪終于轉(zhuǎn)頭看他，眼神像是在看瘋子。
紅蓮老祖的赤紋明顯暗淡了幾分，竟真的遲疑了——血祭大陣就畫在下水道上方，而古四舟剛從污水管爬出來...
"你身上沒有燃?xì)馕丁?蘇清雪輕聲道。
古四舟咧嘴一笑："但地上有。"他腳尖點了點某處不起眼的油漬——那是他剛才故意撞翻的火蝎身上流出的——工業(yè)酒精，純度75%。
紅蓮老祖的赤紋突然瘋狂閃爍，像是兩個意識在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焚天教主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嘶吼："不...老祖...不能炸...儀式..."
就是現(xiàn)在！
蘇清雪袖中突然飛出一道青光，快得肉眼難辨，直接洞穿紅蓮老祖眉心！與此同時，古四舟甩出打火機，精準(zhǔn)地落在油漬上。
轟！
藍(lán)白色的火浪騰起兩米高。紅蓮老祖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體表赤紋寸寸崩裂。整個血祭大陣像被潑了水的油畫，開始模糊消融。
"走！"蘇清雪一把拎起古四舟后領(lǐng)，青蓮虛影包裹住兩人和剛救出的俘虜，瞬間沖出廠房。
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古四舟最后看到的，是紅蓮老祖膨脹到極致的身體像氣球一樣炸開，漫天血雨中，隱約有一縷紅光遁向天際...
......
三小時后，城南某廢棄倉庫。
古四舟齜牙咧嘴地趴在一堆舊麻袋上，蘇清雪正在給他接骨。阿婆和其他幸存者被安置在隔壁，由兩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少女照料——據(jù)說是蘇清雪用傳訊符叫來的同門。
"輕點！仙子輕點！"古四舟疼得直抽冷氣，"我這可是為您負(fù)的傷！"
蘇清雪指尖青光微閃："你故意撞翻火蝎。"
"那也是為了救阿婆！"古四舟眼珠一轉(zhuǎn)，突然哎呦呦叫得更慘，"可憐我孤苦無依，現(xiàn)在得罪了魔教，怕是活不過三天..."
蘇清雪突然塞了顆藥丸到他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涌向四肢百骸。斷骨處傳來螞蟻啃噬般的麻癢，竟是在快速愈合！
"臥槽...仙丹啊！"古四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突然正色道："仙子大恩大德，我古四舟無以為報，唯有——"
"業(yè)火紅蓮教在南城區(qū)有七個據(jù)點。"蘇清雪打斷他，聲音依然清冷，"你熟悉底層，我要你臥底。"
古四舟張著嘴，后半截"以身相許"卡在了喉嚨里。他眨巴著眼："仙子，我剛炸了他們老巢..."
"所以你是英雄。"蘇清雪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牌，"現(xiàn)在回去，能當(dāng)堂主。"
古四舟盯著玉牌上那朵妖異的紅蓮，突然笑了："仙子是想讓我當(dāng)雙面間諜？"他接過玉牌，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蘇清雪的手背，"工資怎么算？"
蘇清雪收回手，腰間玉佩微光一閃，地上多了個小布袋。古四舟打開一看，差點被靈石的光芒閃瞎眼——足足二十顆下品靈石，夠普通修士攢半年！
"定金。"蘇清雪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每月初一匯報。"
古四舟把靈石揣進懷里，突然喊道："仙子怎么聯(lián)系？約會地點在哪？"
門外飄來清冷的三個字："青蓮居。"
古四舟摸著下巴笑了。他摸出從焚天教主身上順來的儲物袋，倒出一堆零碎——最顯眼的是本《紅蓮秘典》。翻開第一頁，赫然寫著："紅蓮老祖乃哪吒魔念所化..."
"有意思。"他吹了個口哨，"哪吒的魔教？那剛才逃走的紅光..."話音未落，秘典突然自燃，瞬間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懷里的紅蓮玉牌微微發(fā)燙。古四舟掏出來一看，玉牌上浮現(xiàn)一行血字：
"新任焚天堂堂主速歸總壇——玄陰門特使到訪。"
玄陰門？古四舟想起柳媚那火辣的身段，頓時來了精神。他拍拍屁股站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墻角陰影里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湊近一看，是半塊燒焦的玉佩，上面隱約有個"玄"字。
"玄天道？"古四舟眼睛瞇了起來，"這潭水比想象的還渾啊..."
他哼著小曲往外走，路過鏡子時突然停下，對著鏡子里鼻青臉腫的自己敬了個禮："恭喜古堂主高升！"
鏡中人咧嘴一笑，滿眼都是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