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
我腿一軟，跌坐在沙發(fā)上。蕭野還緊緊抓著我的手，小臉上滿是緊張和擔憂。
“喂……你沒事吧？”他別扭地問。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在關(guān)鍵時刻不顧一切沖出來保護我的小少年，心里百感交集。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是沉冤得雪的委屈，還有一種……暖融融的東西在滋生。
“沒事?！蔽曳词治兆∷⌒〉?、汗?jié)竦氖?，用力捏了捏，“謝謝你，蕭野。”
他愣了一下，隨即飛快地抽回手，扭開頭，耳根紅透，小聲嘟囔：“……誰要你謝。笨死了?！?/p>
【主線危機任務(wù)：化解污蔑危機——完成！任務(wù)評級：完美！獎勵：目標人物好感度+20（當前好感度：-68）！特殊獎勵：獲得目標人物高度信任！獲得情節(jié)人物蕭振廷態(tài)度轉(zhuǎn)變（由絕對排斥轉(zhuǎn)為初步接納）。系統(tǒng)權(quán)限提升！可解鎖部分隱藏信息?！?/p>
-68了！我看著那個數(shù)字，第一次覺得它如此順眼。更重要的是，蕭振廷的態(tài)度……那只叫招財?shù)呢?，可以正式留下了?/p>
招財?shù)膴A板終于拆掉了。雖然還有點跛，但已經(jīng)能跑能跳，追著逗貓棒滿屋子撒歡。它成了蕭家別墅里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被默許的、溫暖的意外。
蕭振廷默許了它的存在，也默許了我和蕭野因為招財而建立起來的某種聯(lián)系。他依舊很忙，但偶爾在家吃飯時，氣氛不再那么劍拔弩張。他會詢問蕭野的學習情況，語氣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不再是指令式的。蕭野的回答也簡潔，但不再充滿敵意。
我和蕭野的關(guān)系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不再叫我“喂”，而是別別扭扭地喊我“林晚阿姨”。他會跟我分享學校里的趣事（雖然語氣還是有點嫌棄），會在奧數(shù)競賽拿了獎后，把獎狀“不經(jīng)意”地放在客廳茶幾上（等我看到并夸獎他），甚至有一次，他擊劍比賽贏了，回來還給我?guī)Я艘缓小b精致的巧克力。
“難吃死了，別人硬塞的?！彼t著耳朵，把盒子丟給我就跑了。
我捏著那盒昂貴的巧克力，哭笑不得，心里卻暖洋洋的。
【日常任務(wù)：關(guān)注目標人物心理健康狀態(tài)。狀態(tài)：良好。目標人物近期情緒穩(wěn)定指數(shù)提升15%。】
日子似乎走上了正軌。后媽這份“工作”，好像也沒那么難了？電擊懲罰似乎也遠離了我。
直到一個周末的下午。
蕭野去上外教口語課了。我在房間里給招財梳毛。系統(tǒng)提示音突然響起，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一種……帶著電流不穩(wěn)的滋啦聲：
【滋……警告……系統(tǒng)能量……滋……核心……故障……滋……隱藏信息……強制解鎖……滋……】
我嚇了一跳：“系統(tǒng)？你怎么了？”
【滋……目標人物蕭野……滋……危險……非原生……滋……世界……入侵者……滋……同類……系統(tǒng)……滋……】
斷斷續(xù)續(xù)的信息碎片涌入腦海，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滋……我……004號……淘汰品……滋……綁定錯誤……目標體內(nèi)……更高級……系統(tǒng)……滋……掠奪……滋……能量……目標……黑化……關(guān)鍵……滋……保護……】
信息戛然而止。系統(tǒng)提示音徹底消失了，像被強行掐斷。
我捂著劇痛的腦袋，冷汗涔涔。剛才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蕭野……危險？非原生？入侵者？同類系統(tǒng)？004號是淘汰品？綁定錯誤？蕭野體內(nèi)有更高級的系統(tǒng)？掠奪？能量？黑化關(guān)鍵？保護？
無數(shù)個驚悚的詞匯在我腦子里炸開！
蕭野……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體內(nèi)也有一個系統(tǒng)？而且那個系統(tǒng)在掠奪他的能量？會導致他黑化？我的系統(tǒng)004號，是個綁定錯了宿主的淘汰品，它的任務(wù)其實是……保護蕭野不被那個高級系統(tǒng)掠奪吞噬？！
這個認知如同晴天霹靂，把我之前建立起來的所有平靜假象轟得粉碎！
難怪蕭野早熟得可怕！難怪他有時眼神冰冷得不似孩童！難怪系統(tǒng)總說他存在深層心理需求未滿足！他根本就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危險！
“系統(tǒng)？004？回答我！”我在心里瘋狂呼喊。
一片死寂。剛才的強制信息傳輸，似乎耗盡了它最后的能量。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蕭野有危險！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高級系統(tǒng)”在傷害他！而我這個“后媽”，是唯一知道真相（雖然只是一部分）并且可能保護他的人！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是蕭野的擊劍教練。
“蕭太太！不好了！蕭野在學校跟人打起來了！情況很嚴重！您快來！”
我腦子嗡的一聲，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一路飆車趕到蕭野就讀的私立貴族小學。校門口停著警車，氣氛緊張。
教練在門口等我，臉色焦急：“在教務(wù)處！對方家長也在，不依不饒的！”
我沖進教務(wù)處。里面一片狼藉。一個穿著昂貴皮草的胖女人正尖聲叫罵，她旁邊站著一個鼻青臉腫、哭哭啼啼的胖男孩。教導主任一臉為難。
而蕭野，被一個老師拉著，站在角落。他校服被扯破了，嘴角裂開，滲著血絲，額頭上腫了一大塊，頭發(fā)凌亂。但他站得筆直，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像受傷的孤狼，兇狠、冰冷，帶著一種毀滅一切的戾氣，直直地瞪著那個胖女人和她的兒子。
那眼神，讓我心膽俱裂。那不是平時的冰冷或別扭，那是一種……瀕臨失控的、深淵般的黑暗！
“蕭野！”我沖過去，想把他拉到身后。
“你就是這小畜生的媽？！”胖女人看到我，立刻調(diào)轉(zhuǎn)槍口，唾沫橫飛，“看看你兒子把我家寶貝打成什么樣了？！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雜種！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報警！必須報警！讓他進少管所！”
“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厲聲喝止，護在蕭野身前，怒視著她。
“我放干凈點？他打人還有理了？！”胖女人更來勁了，指著蕭野，“小小年紀下手這么黑！長大了還得了？就是社會的渣滓！敗類！”
“夠了！”教導主任也聽不下去了，“王太太，事情還在調(diào)查……”
“調(diào)查什么？！我兒子臉上的傷就是證據(jù)！”胖女人尖叫。
“是她兒子先罵我的！”蕭野突然在我身后嘶吼出聲，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他罵我是沒媽的野種！罵我媽媽死得活該！他撕了我的畫！那是我畫給媽媽的！”他吼著，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洶涌而出，混合著嘴角的血跡流下來，眼神里的兇狠被巨大的痛苦和委屈淹沒。
我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原來是這樣！
“你胡說八道！我兒子最乖了，怎么可能說那種話！”胖女人矢口否認。
“他撒謊！”蕭野對著那個胖男孩怒吼，“你敢不敢說！你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