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臉上慣常恭謹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凝重的神情。
他目光掃過殿內(nèi)，最后落在我身上。“沈副院判，”他微微躬身，“太后娘娘懿旨，
宣您即刻前往慈寧宮正殿?！贝葘帉m正殿？我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偏殿，不是寢殿，
而是正殿！這個時辰，宣我去正殿？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攫住了我。是太后鳳體有恙？
還是……與我有關(guān)？柳貴妃方才的試探言猶在耳，難道……我強壓下翻騰的思緒，
對柳貴妃匆匆一禮：“娘娘，微臣……”柳貴妃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
她看著高德海不同尋常的臉色，又看了看我，美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難辨的光芒，
最終只是揮了揮手：“去吧?！蔽腋叩潞?，腳步匆匆地穿過宮苑。
慈寧宮正殿的朱紅大門敞開著，殿內(nèi)燈火通明，映照得金磚地面光可鑒人。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莊重而肅穆的氣息。踏入殿門，我垂首斂目，正要行禮，
目光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殿內(nèi)情形，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殿內(nèi)并非只有太后一人。
太后端坐在正中的鳳榻上，身著莊重的朝服，面容沉靜，眼神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
而在她下首，端坐著的，赫然是皇帝蕭徹！他同樣穿著明黃的常服，并未戴冠，
墨發(fā)用玉簪松松挽著，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凌厲，卻多了幾分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靜。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目光低垂，仿佛并未注意到我的到來。
高德海無聲地退到殿外，輕輕合上了沉重的殿門?！斑旬敗币宦曒p響，偌大的正殿里，
只剩下我、太后，以及那個沉默的帝王。我僵立在原地，垂著頭，
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聲音。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指尖冰涼。
他們……為何同時在此？為何宣我？是兄長的消息？還是……我的身份？
柳貴妃的試探……難道已經(jīng)……“沈榆，”太后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上前來?！蔽乙姥陨锨皫撞?，
在距離鳳榻和皇帝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深深福禮：“微臣沈榆，參見太后娘娘，參見陛下。
”“免禮?！碧蟮哪抗饴湓谖疑砩希瑤е环N審視，又似乎帶著一絲……了然的溫和？
“抬起頭來?！蔽揖従徧痤^，視線不可避免地撞上了蕭徹的目光。他不知何時已抬起了眼，
那雙深邃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我此刻蒼白而驚惶的臉。太后將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