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頸的汗滴在書頁上，暈開片水漬，那水漬像是一幅抽象畫，記錄著我的慌亂。

周圍的男生吹起口哨，坐在后排的黃毛用鉛筆戳我后背：“行啊陳默，拐到個免費家教。

”那口哨聲和黃毛的調(diào)侃，讓我有些面紅耳赤。她沒抬頭，

繼續(xù)在我的物理卷子上畫受力分析圖。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睫毛上，投下排細小的影子，

像停著排小蛾子，那影子隨著她的眨眼微微顫動，仿佛也在專注地看著她筆下的題目。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那天，我在五樓的公告欄前站了半節(jié)課。

我的名字從“差班”末尾挪到了中間，數(shù)學成績后面跟著個鮮紅的“+32”，

那鮮紅的數(shù)字，仿佛是我努力的勛章。林曉燕的名字在“好班”的正數(shù)第五，

比上次又往前挪了三位，她就像一顆璀璨的星星，在學習的天空中越發(fā)耀眼?！翱吹搅耍?/p>

”她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手里攥著兩張剛印好的英語卷子，卷子還帶著油墨的香氣。

“這周末去技校操場吧，我?guī)Я祟}。”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如同春天里的第一縷陽光，

溫暖而明亮。技校的操場比我們這棟樓還大，跑道邊的梧桐樹上總停著群麻雀，

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討論著我們這些奇怪的人類。我們坐在雙杠下面，

她把卷子鋪在膝蓋上，風一吹就卷起來。我伸手按住邊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像觸電似的縮回來，那一瞬間的觸碰，讓我的心猛地一跳?！斑@里，完形填空的第五題。

”她指著卷子上的空，神情專注?！皯撨xC，‘regret’，不是‘B’。

”她的手指在卷子上輕輕點著，仿佛在與題目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拔抑?。

”我盯著她手腕上的紅繩，那繩子磨得快斷了，卻依舊緊緊地系在她的手腕上，

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拔夜室膺x錯的。”我的聲音很輕，像是怕被風聽見。

她的筆頓了頓，墨水在紙上洇出個小黑點，那小黑點像是一個小小的驚嘆號，

代表著她此刻的驚訝。遠處傳來技校學生的哄笑，有人把籃球砸在籃板上，發(fā)出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