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喝了藥,深夜齊安悶了一身汗,孟瑩幾乎一個晚上都沒合眼,沾濕了布巾給他擦身子,時不時的摸摸他的額頭,以防他發(fā)高燒。
就這樣熬了一夜,天光乍亮。
眼皮像是壓了千斤重的秤砣,齊安費(fèi)勁兒的睜開眼睛,聚焦了一下模糊的視力。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瑩兒在擦拭他身上的汗珠,他幻想出那纖纖玉手握著絲帕,貼著他的身子輕柔的擦去汗珠………
齊安的臉色噌的一下變得通紅。
他側(cè)頭看到瑩兒坐在地上,趴在床邊小憩。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臉頰,瑩兒應(yīng)該守了一夜,面容有些憔悴。
就算這樣瑩兒也是世間最好看的。
齊安用力支起身子,想要下地把她給抱上床休息。
可他本就因為重癥過敏耗費(fèi)了大量的精力,一時脫力,又大力落躺回床上。
孟瑩被聲音驚醒,見他掙扎起身的模樣急忙扶著他半靠在床頭,又起身給他倒了杯已經(jīng)晾溫的熱水,小心的喂給他喝。
喝完水后,孟瑩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恩………還好沒發(fā)熱。”
她輕輕的撫摸著齊安已經(jīng)消腫的臉龐,柔聲道:“齊安,你現(xiàn)在餓不餓?我去給你做些東西吃。”
齊安拉住她想要離開的手,說實話他一點也感覺不到餓,只感覺到困和累了。
這癮癥,這么嚴(yán)重的么。
齊安搖了搖頭,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瑩兒,我不餓,我好困,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平日里敞亮活潑的大嗓門變得這么虛弱,孟瑩心疼的輕啄了一下他的眉心,放柔了聲音哄他,“好~我們再睡一會兒~”
齊安向床里面挪了挪身子,她輕手輕腳的上床,躺在外面,伸手輕拍他的胸口,哼出一曲溫柔的小調(diào),“月兒明~風(fēng)兒輕~……”
伴隨著輕柔的旋律,齊安合上了眼眸,睡前他還緊緊握著她的另一只手不放。
孟瑩也抵不住熬了一晚的困倦,想著閉眼稍瞇一會兒。
誰知等她再睜開眼睛日頭高高掛起,已經(jīng)到了晌午的時候了。
她暗暗自責(zé),要是再多睡會兒,這天就下午了,醫(yī)館就該關(guān)門閉店了。
她慢慢起身,怕驚醒正在熟睡的齊安,看到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撒,她輕撓了一下他的掌心,齊安忽然松開了手掌,躲避著那抹癢意。
他發(fā)出了哼唧唧的委屈抱怨聲,“恩哼……別鬧…瑩兒…”
孟瑩捂嘴偷笑。
她起床后沒有立即出門去藥館拿藥,她先是去小廚房炒了個清淡的素菜,熱了一下昨晚上剩的米粥。
她簡單的應(yīng)付了兩口,又把那張齊安制作的小方竹桌子搬到床邊,將熱好的飯菜放在上面,又拿出打骨折買的劣質(zhì)筆墨給他留了一個紙條,說自己去藥館給他拿藥了,他醒了就先吃飯,不要下地亂跑,等她回家。
孟瑩帶好銀錢和帷帽,輕輕的關(guān)上了房門。
正午時刻,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都是急忙趕回家吃飯的。
孟瑩快步走到醫(yī)館,開抓好藥,又急匆匆的去鐵匠鋪買了個小砂鍋,準(zhǔn)備回家給齊安煎藥喝。
在藥館加點錢也能熬,就是還得排隊等藥熬好,她怕齊安等的心急,還是買口砂鍋自己動手熬藥。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蜜餞鋪子,想著齊安喝完苦藥后甜甜嘴兒,又進(jìn)去買了一包蜜漬梅。
她抱著小砂鍋,砂鍋里放著包好的中藥包,中藥包上面放著剛買好的蜜餞果子,快步流星的往家里走去。
因是午間,街上的行人已紛紛散盡,只有道路兩旁的鋪子老板坐在門口守店門,犯困。
一直快步行走,孟瑩的額頭上沁出了細(xì)碎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抬頭看了看日頭,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快了快了,再拐個彎,走半個巷子就到家了。
她加快步伐想著快點回家。
拐彎處,兩道人影閃過。
“嘭當(dāng)!”一聲沉重的悶響傳來。
地上散落著糖漬的蜜餞,散開的中藥包,還有四分五裂的砂鍋碎片。
距離巷口不遠(yuǎn)處,正在打瞌睡的拉面鋪老板被聲音驚醒了過來,他用力睜著困頓的雙眼,打了個哈欠,“哈欠~誰家碗摔碎了………呼呼~”
他含糊不清地說完了這句話,又趴在桌子上進(jìn)入了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