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深夜十一點，老劉電話打來。
“先生，出事了。”
他聲音凝重：“國外藝術網(wǎng)站說您的《晨曦下的協(xié)奏曲》抄襲?！?/p>
我坐起身，心頭一震。
怎么可能？那畫是我的心血，每一筆都來自內(nèi)心深處。
“什么內(nèi)容？”
“他們說您抄襲了已故東歐畫家的創(chuàng)意，還附對比圖?！崩蟿⑽㈩D，“雖然圖片模糊，但網(wǎng)友已經(jīng)瘋傳。”
我打開電腦搜索。
各大平臺都在轉發(fā)同一篇文章：《畫圣也抄襲？天才人設崩塌！》
文章分析“有理有據(jù)”，稱我的畫作與東歐畫家遺作，構圖、色彩多處“相似”。
評論區(qū)嘩然：
“我就說嘛，哪來那么多天才！”
“果然包裝的！”
“十億畫作變成十億笑話！”
我看著對比圖，心中冷笑。
圖片被精心剪裁，刻意選取了某些角度，營造出“相似”的假象。
任何懂藝術的人都能看出破綻。
但網(wǎng)友不會細究，只看表象。
我撥通古柏年電話。
“古館長，麻煩您了?！?/p>
“小默，我已經(jīng)看到了。”古柏年語氣含怒：“這是惡意中傷！我立即聯(lián)系國際鑒定機構澄清?！?/p>
“謝謝?！?/p>
但我深知，辟謠永遠追不上謠言。
這，不過是開胃菜。
次日一早，新一輪攻勢襲來。
王美玲接受八卦媒體“獨家專訪”，視頻里她淚眼婆娑，哭得可憐。
“陳默才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畫家！”她哽咽，“他是個心術不正的偏執(zhí)者！當年婚內(nèi)出軌，被我發(fā)現(xiàn)后精神虐待我，甚至動手！”
“我為了夢夢一直忍著，實在忍不了才離的婚！”
她拿出一疊所謂“證據(jù)”——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聲稱是我寫的“情書”。
我看著屏幕里王美玲的表演，只覺惡心。
那字跡，確實有幾分像我的筆跡。
這女人為達目的，竟連模仿都學會了。
網(wǎng)絡瞬間炸鍋：
“畫圣原來是家暴男！”
“人渣！枉費我還同情他！”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關掉電腦，深吸一口氣。
這些攻擊，不過是跳梁小丑表演。
我只擔心夢夢。
果然，學校電話很快打來。
“陳先生，鑒于目前輿論......”校長聲音尷尬：“我們決定暫時擱置陳夢同學的獨舞演出。”
“為什么？”
“這是為了保護孩子?！?/p>
保護？他們是怕沾上我的“污點”。
我掛斷電話，心中涌起怒火。
但更讓我憤怒的，還在后面。
老劉傳訊，網(wǎng)絡流傳更惡毒的謠言：
“天價畫作捐贈實為炒作！”
“疑似藝術品洗錢！”
“古館長受賄，鑒定造假！”
甚至有所謂“知情人”爆料，稱我與古柏年私交甚密，鑒定過程“有失公允”。
這些人真是不擇手段。
他們不只攻擊我，還要把矛頭指向國家博物館公信力。
我給古柏年發(fā)短信：“抱歉連累您了?！?/p>
他很快回復：“真金不怕火煉。我們會用事實說話?！?/p>
下午，我去接夢夢放學。
遠遠望去，她一個人坐在校門口臺階上，身影孤寂。
我快步上前，她抬起頭，淚眼朦朧。
“爸爸......”
“怎么了？”
“同學們都說......你是壞人。”她哽咽著，“老師也不讓我參加演出了?！?/p>
我蹲下身，輕撫她的頭發(fā)：“夢夢，你信爸爸嗎？”
“我信！”她用力點頭，“可他們都說......”
“別人說什么不重要。”我看著她的眼睛，“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