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晨曦下的協(xié)奏曲》最終進了學校，被供奉起來。
他們火急火燎規(guī)劃“墨者藝術館”專區(qū)，恨不得把我名字刻在墻上。
校長那張冷臉如今堆滿笑容，親自過問夢夢的一切需求。
那些斜眼看我女兒的老師，現(xiàn)在噓寒問暖，關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最讓我欣慰的，還是夢夢。
學校宣布，即將到來的藝術節(jié)上，壓軸節(jié)目將由陳夢同學獨舞《天鵝之死》。
我去看她排練。
小小身影在練功房里旋轉，跳躍，每個動作都有力量。
那雙曾經(jīng)黯淡的眼睛，重新閃著光。
“爸爸，”她撲進我懷里，“我一定能跳好！”
我摸著她的頭：“爸爸相信你?！?/p>
至于李倩倩，聽說被父母關在家里，狠狠教訓了一頓。
大概是怕我遷怒。
王美玲就沒那么好過了。
從云端跌落泥沼，這種反差足以逼瘋任何人，何況是她。
老劉的人傳回消息，讓我對這女人的認知又深了一層。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日夜咒罵著，砸東西。
她不恨自己的愚蠢和拜金，反而恨我。
恨我為什么不早點成功，恨我為什么讓她錯失榮華富貴。
更瘋狂的是，她嫉妒。
嫉妒我擁有的一切，更嫉妒夢夢能得到我毫無保留的父愛。
在她扭曲的邏輯里，她把自己塑造成了被我才華所耽誤的犧牲品。
這種悔恨在她心里發(fā)酵，最終變成病態(tài)的占有欲，以及更可怕的毀滅欲。
“我得不到的，陳默，你也別想好過！”這是她砸碎鏡子時，對自己倒影吼出來的。
李建國也沒閑著。
停職調(diào)查，資金鏈岌岌可危，這位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李校董，終于嘗到了狗急跳墻的滋味。
他和王美玲。
兩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一拍即合。
王美玲這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算計，更何況利用別人。
她向李建國獻了一條毒計。
“陳默這個人，我太了解他了?！?/p>
老劉復述著監(jiān)聽到的內(nèi)容，王美玲聲音尖銳刻薄，“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現(xiàn)在最在乎什么？不就是他那畫圣的名聲，還有他那寶貝女兒嗎？”
“想讓他身敗名裂，就得從這兩點下手?！?/p>
她憑借著對我早年生活細節(jié)的了解，以及一些可以被曲解、放大、甚至編造的所謂的創(chuàng)作習慣，開始和李建國密謀一場輿論反撲。
李建國則動用積攢的黑金和隱藏人脈，聯(lián)系境外水軍，還有一些毫無底線的所謂“媒體人”。
老劉臉色凝重。
“先生，”他沉聲說，“李建國這種人，是喂不飽的餓狼。王美玲，更是一條潛伏的毒蛇。他們吃了這么大虧，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我擔心，他們會用上更下作、更沒底線的手段?！?/p>
“我知道。有些債，不是一句道歉，一點賠償就能了結的?！?/p>
我聲音不高，卻帶著冰冷：“他們必須用自己的靈魂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