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千千分別后,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了很久。
走到鄭言公司樓下,我抬頭望著這座高聳在城市里的大樓。
突然就想起畢業(yè)那年他向我求婚,我不顧家人反對執(zhí)意要留在這座北方城市,更是一分錢彩禮都沒要就和鄭言領了證。
連婚禮都是之后補辦的。
領證的那個夜晚,他抱著我,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在我懷里蜷縮成了一個小孩,他哭得肩膀顫抖,他說:“霜霜,我對不起你,沒有辦法給你好的生活還要連累你一起吃苦,但是你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是過上好日子了,從出租屋到小公寓,再到如今的大平層。
我忽然又有些懷疑,他是因為我哭,還是因為沒娶到的想娶的人哭呢。
到了晚飯點,我準時來到了萬匯城。
我坐在四樓的咖啡店,看著許媛挽著鄭言的胳膊,倆人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走進了三樓的云南菜館。
商場里的空調給的很足,我渾身冷颼颼的。
一杯苦澀的美式見底,我給鄭言打去了電話。
第一個,沒接通。
第二個接上了。
卻是個女人的甜膩聲音。
“你好,是白小姐吧?!?/p>
我沒說話,靜靜等待著她下一句話。
“阿言去衛(wèi)生間了,你找他有事的話可以先跟我講哦?!?/p>
“你是誰?”
“呵。”一聲嬌笑。
“我是阿言的好朋友,我叫,許媛?!?/p>
“那麻煩許小姐提醒鄭言給我回個電話,我是他太太,家里有事需要找他?!?/p>
那邊沒有再說話,而是泄憤般掛斷了電話。
我有些啼笑皆非,她在氣什么?
氣作為小三不能為自己冠鄭太太的名?
我繼續(xù)撥了過去。
又被掛斷。
我攥緊手,指甲深深陷進肉里,疼痛由手心傳送到心里,我牙齒有些打顫。
冷靜了一天一夜,終于在這一刻,我看似堅韌的外衣被許媛輕巧的語氣徹底撕開。
我才后知后覺回味起來。
鄭言,他不愛我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愛過我,所有的溫情都是假意,所有的感動都是假裝。
他的掙扎,他的回憶,他的青春,所有的超出他平常心情的例外,他都給了曾經拋下他離開的初戀。
七年了還戀戀不忘,我都有些磕他倆了呢。
如果鄭言不是我丈夫的話。
終于,在我契而不舍打不知道第幾個電話的時候,他接了。
“霜霜?”
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一絲隱秘的不耐。
“你在哪里?”
“在開會呢,怎么了,沒跟顧千千去吃火鍋嗎?”
看來許媛沒告訴他接了我電話。
“開會啊。”
轉眼間,我已經走到了云南菜館外,隔著一扇偌大的玻璃墻壁,我看到了對坐著的兩人。
鄭言滿臉不耐煩跟我通著電話,許媛溫柔地遞給他一張餐紙。
原來許媛長這個樣子。
這么多年他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不允許任何人提起,故而,我從不知她的相貌。
從我的視角能看得到她的側臉,瑩白的皮膚在柔婉的燈光下顯得嫻靜美好,烏黑的發(fā)絲柔順垂下,真是純凈美麗。
“鄭言,往外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