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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顧裴西一巴掌將她扇得飛出去半米。
他雙眼猩紅,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沈、玉、棠?!?/p>
“那可是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去招惹她的?”
看著眼前自己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
沈玉棠笑了,鮮紅的血自嘴角淌下。
“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別忘了,這三年你沒日沒夜陪伴著的人是我!”
“你帶出去玩的是我,帶出去參加宴會撐場子的是我,出事了指責(zé)的是她維護的還是我!”
“三年前你車禍傷了腿,衣不解帶地照顧你的依然是我!”
沈玉棠大聲吼叫,聲音幾乎要撕、裂。
“被找回顧家知道自己還有個未婚妻那天,你是怎么承諾我的?”
“你說你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你只記得和我在一起甜蜜的時光,你說你不會順從家里人的安排和她聯(lián)姻。”
“你讓我等,等到你徹底掌權(quán)顧家,能決定自己婚姻的時候,再解除和喬家的婚約,娶我!”
“可是三年了!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難不成那些承諾都只是哄哄我而已,到最后我還是會被拋棄?!?/p>
“對嗎?”
不知不覺,淚已淌了滿臉。
沈玉棠跪坐在地上,眼里只剩絕望。
“整個北城,誰不知道你和喬小姐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誰不知道你們是未婚夫妻?”
“不管我到哪里,身邊所有人都說我是小三,說我是破壞別人感情的毒婦!”
“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已經(jīng)失去了記憶,你身邊沒有任何女人?。 ?/p>
沈玉棠和喬笙都不知道自己根本沒失憶。
回想起自己過往做的荒唐事,顧裴西攥緊了拳頭,忍住暴怒的沖動,咬牙道:
“閉、嘴!”
“怎么,這就聽不下去了?”
沈玉棠緩緩站起身,抬手抹干凈嘴角的血漬。
“被欺騙、受傷害的,明明是我和喬笙,你在這里裝什么受害者?”
“是,我是欺騙了你,也傷害了喬笙?!?/p>
“可那是因為我忌妒!”
“我忌妒她出身豪門不愁吃穿,可我卻有個堵伯的爸癱瘓的媽!”
“甚至就連我自己都染上了堵伯的惡習(xí)!”
“憑什么她都幸福得像個公主了,卻還要跟我搶你?”
“我只有你了啊......”
沈玉棠抬眸,面上絕望的神情消失,露出眼底的陰狠。
“我不知道還要等你多久,所以我選擇自己動手?!?/p>
“我要一步步讓你厭惡她、憎恨她。”
“我要讓她身敗名裂,遭受世人唾棄!”
“這樣她就沒有資格嫁給你了,你就只是我一個人的了?!?/p>
顧裴西怒極,終于忍不住,一腳踹在她腹部!
誰料她卻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我故意摔下樓梯,你維護我,指責(zé)她?!?/p>
“我偷畫時,你再次維護我,甚至將她送進了監(jiān)獄!”
“如果你不這么做,我怎么可能有機會傷害她呢?”
“甚至我和喬笙差點摔下樓,你拉住的,還是我!”
“是,我是推了她,可你為什么不拉住她呢?”
沈玉棠撿起一份文件,抽出印有喬笙照片的那幾頁舉起。
“渾身都是傷,頭發(fā)也沒了,臉都被打腫了?!?/p>
“看見她滿手的牙印了嗎?”
“多可憐啊?!?/p>
沈玉棠一步步朝他靠近,神色猙獰,一字一頓。
“可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我?!?/p>
“而是你!”
“如果不是被你縱容著,默許著,我怎么會一步步錯到現(xiàn)在?”
顧裴西緊緊閉著眼,過往無數(shù)記憶紛至沓來。
向來活潑的喬笙,卻漸漸寡言少語,神色哀傷。
是什么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是他......嗎?
顧裴西把助理叫了進來。
“叫幾個人把她送去瘋?cè)嗽?,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不!”
沈玉棠沒了剛才質(zhì)問他時囂張的氣焰,慌亂地扒住他的手。
“你不可以這樣!”
“我好歹跟了你三年,你不能這么對我!”
沈玉棠被幾個保鏢架了出去,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
顧裴西就這樣站在落地窗邊。
看著外邊的天從碧藍如洗,到火紅如霞,再到漆黑一片。
終于,他拿起助理的手機,撥通了新查到的電話號碼。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喂?”
對面的嗓音溫柔恬靜,是刻進他骨髓里的聲音。
幾乎是一瞬間,眼淚決堤。
他抬手捂住臉,抑制著哭腔,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是我?!?/p>
“笙笙,這段時間沈玉棠是怎么對你的,我全都知道了。”
“是我不好,這么久了才發(fā)現(xiàn)?!?/p>
“你受到的所有傷害,我都會讓她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所以,回來好嗎?給我一個重新保護你,贖罪的機會?!?/p>
胸口傳來陣陣鈍痛。
他忐忑著,等待著那邊的回答。
原以為會等很久。
可很快的,幾乎是下一秒,對面就給出了答案。
“顧裴西,你根本就沒有失憶,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p>
顧裴西整個人仿佛被冰凍住了,被凍到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明明瞞得這么好。
怎么會......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手機摔落在地板上,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他看見助理驚恐地朝他沖過來。
“顧總!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