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握緊拳頭。
一股無形壓迫直撲而來。
招募已成奢望。
沖突一觸即發(fā)。
必須找到突破口。
否則，菲利普斯上校的預(yù)言即將成真。
“我們只是想談?wù)??！?/p>
隊長平靜開口。
任何示弱都會被對方利用。
本杰明咧嘴。
笑容暴戾。
“談？”
“我跟你們沒什么好談的。”
扳手猛地飛出。
正中一塊巨石。
“轟！”
巨石碎裂。
石屑飛濺。
“再不滾，下一秒，碎的就是你們的腦袋！”
史蒂夫肌肉繃緊。
這不是威脅。
這是宣戰(zhàn)。
但他還是沒動。
果不其然。
本杰明高大身影如炮彈沖來。
帶起狂風(fēng)。
隊長抬臂格擋。
拳頭與手臂爆出悶響。
一股巨力沿手臂直沖肩膀。
他向后滑出幾步。
“喲，還準(zhǔn)備繼續(xù)？”
本杰明咧嘴。
他步步緊逼。
每一拳撕裂空氣。
簡單粗暴。
快得驚人。
本杰明力量超出預(yù)估。
那不是人類的力量。
沒有使用盾牌的隊長數(shù)次險些被擊中要害。
只能狼狽躲閃。
找不到反擊機(jī)會。
他像面對一輛失控坦克。
“就這？
美國隊長？
你這制服是用來搞笑的嗎？”
本杰明嘲諷。
蔑視“英雄”二字。
他橫掃。
隊長堪堪避過。
衣角被帶到。
失去平衡的隊長重重摔在泥濘。
掙扎爬起的史蒂夫·羅杰斯只覺得胳膊發(fā)麻。
巴基心驚肉跳。
他想沖上去。
一道殺意目光掃過。
他脊背發(fā)涼。
生生定在原地。
本杰明俯視著拉拉隊員。
美國隊長的盾牌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
“怎么，沒這個破鐵盤子你就不會打架了？
別告訴我是個盾戰(zhàn)法師？
那玩意兒是你的信仰？
還是不敢直面現(xiàn)實的遮羞布？”
摘下頭盔的隊長臉色鐵青。
他翻身躍起沖向?qū)γ娴哪腥恕?/p>
必須拿回它。
那不只是武器。
那是他的象征。
“這玩意兒挺結(jié)實。
可惜，在我手里，就是個破鐵盤子?！?/p>
本杰明沒有用盾牌反擊。
他在指尖旋轉(zhuǎn)盾牌。
猛地拋向高空。
生怕盾牌不見的隊長被迫抬頭。
本杰明抓住機(jī)會一記重拳直搗面門。
力量巨大。
羅杰斯隊長只覺得鼻腔發(fā)熱。
他向后飛出撞斷樹干。
悶響。
一陣眩暈。
這不是一個量級的戰(zhàn)斗。
“史蒂夫！”
巴基沖上前扶住搖晃的好友。
本杰明嘴角勾起不屑。
他沒有追擊，隨手一扔。
盾牌落在史蒂夫腳邊。
“下次再來送死，記得帶夠人手！”
“別以為我每次都這么好脾氣。滾！”
林間死寂。
本杰明那句冰冷的“滾！”如同余音，在史蒂夫和巴基耳邊盤旋。
史蒂夫撐著發(fā)軟的雙腿，緩緩站直身體。
泥土和腐葉沾滿了他嶄新的制服，胸口那顆象征希望的白星，此刻也黯淡無光。
他彎腰，撿起落在腳邊的振金盾牌。
史蒂夫指尖撫過盾牌邊緣，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無力感。
這不是戰(zhàn)斗，這是單方面的碾壓。
本杰明·布拉德利，這個名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在他腦海。
“史蒂夫，你……你沒事吧？”
史蒂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只是將盾牌重新固定在背后，那熟悉的重量，此刻卻顯得異常沉重。
他目光掃過那座半塌的石屋，本杰明早已不見蹤影，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暴烈的沖突只是一場幻覺。
但手臂的酸痛以及胸腔內(nèi)翻騰的屈辱感，無一不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們先離開這里。”
史蒂夫聲音沙啞，他率先轉(zhuǎn)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松軟的泥土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像是在為這次失敗的任務(wù)敲響喪鐘。
巴基緊隨其后，他幾次想開口。
但看到史蒂夫緊繃的側(cè)臉和緊抿的嘴唇又把話咽了回去。
林間晨霧尚未完全散去，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四周依舊是戰(zhàn)爭留下的瘡痍，斷裂的樹木，焦黑的土地，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似乎更加濃烈，壓得人喘不過氣。
史蒂夫腦中一片混亂。
菲利普斯上校的命令。
評估，招募，如果無法控制，則阻止。
現(xiàn)在看來，每一個詞都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
評估？
本杰明的力量遠(yuǎn)超任何已知的人類極限，甚至超越了血清賦予他的能力。
那不是技巧，不是訓(xùn)練，而是一種純粹的、毀滅性的原始力量。
招募？
史蒂夫苦笑。
對方的敵意和不屑，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將這個選項切割得支離破碎。
本杰明對盟軍，對“英雄”，充滿了刻骨的憎恨。
阻止？
用什么阻止？
派一支軍隊來圍剿他嗎？
史蒂夫毫不懷疑，那只會造成更大規(guī)模的傷亡。
本杰明展現(xiàn)出的破壞力，足以夷平一座小型城鎮(zhèn)。
他甚至沒有動用那傳聞中能從胸口釋放的能量沖擊。
“那家伙……他救了我，但我從沒見過這么……這么蠻不講理的力量?！?/p>
巴基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直接向菲利普斯上校報告我們失敗了？”
史蒂夫沉默著，腳步?jīng)]有停頓。
失??？
是的，徹頭徹尾的失敗。
他不僅沒能完成任務(wù)，甚至連一次像樣的對話都沒能建立起來。
本杰明那句“別告訴我是個盾戰(zhàn)法師？那玩意兒是你的信仰，還是不敢直面現(xiàn)實的遮羞布？”
像毒刺一樣扎在他心頭。
他的盾牌，他的象征，在他最需要力量的時候，卻顯得如此蒼白。
一直以來，他都相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義的，是正確的。
他相信美國隊長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希望和勇氣。
但今天，在本杰明布拉德利面前，這些信念似乎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這個男人，強(qiáng)大、暴戾，卻又救過巴基和其他戰(zhàn)俘。
他的行為充滿了矛盾，無法用簡單的善惡來定義。
“我需要時間想想?！?/p>
史蒂夫終于開口，聲音依舊沙啞。
“菲利普斯上校的命令……
現(xiàn)在看來，每一步都得重新計劃。”
他必須找到一種新的方式來理解本杰明。
一種不依賴于武力。
不依賴于那些冰冷報告的方式。
這個男人，比他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但如何接近一個渾身是刺，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史蒂夫·羅杰斯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