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醫(yī)院復(fù)查那天。”林悅繼續(xù)，“你回來時的沉默，那種……不敢靠近的沉默。

”陳宇垂下眼瞼，手指下意識地在報告角落摩挲：“我只是想再確認(rèn)一次……怕你太早知道，

會崩潰?！薄八阅氵x擇瞞我？”林悅的聲音陡然提高一度，“你以為我不能承受？

”“不是。”陳宇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道，“是我自己也沒準(zhǔn)備好。

”他們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知安在她懷里輕輕抽噎著，像在呼應(yīng)兩人之間的每一個裂縫。

“我不想他這么小就被推進手術(shù)室?！绷謵偟恼Z氣突然變得堅定，“他還不滿一歲，

他連世界的樣子都沒看清……你就要把他交給冰冷的器械和陌生的麻醉師？”陳宇沒有回應(yīng)。

他想說，這正是為了讓他以后能看到更完整的世界，可這句話在喉嚨里打了個轉(zhuǎn)，

卻變得蒼白無力。窗外的天光終于撐破夜色，灑進客廳。墻角的銀杏葉畫稿還攤在木地板上，

邊緣被知安啃過一角。林悅的目光落在那棵“無葉的樹”上，眸光一黯。

“他昨天畫了那幅畫?！彼p聲說，“一棵銀杏，沒葉子，只有枝干和根?！薄澳鞘撬男摹?/p>

”陳宇說完這句話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發(fā)抖。他記得知安的心電圖，

那條跳動頻率不規(guī)律的曲線，像一場未完成的比賽。而醫(yī)生說的一句話，

在他腦海盤旋不去：“這孩子的心跳頻率圖，和你過去籃球生涯的勝率曲線……居然吻合。

”他一開始以為醫(yī)生是在開玩笑，

研究你的比賽數(shù)據(jù)——連季后賽出場數(shù)、得分曲線都和這孩子心電波段有某種‘曲線模仿’。

”“遺傳？”陳宇喃喃?！耙部赡苁巧眢w的共振記憶。你是父親，

你的情緒和心律會在孩子出生前后影響他。”醫(yī)生答得冷靜。陳宇那晚獨自走出醫(yī)院，

在急診樓后面的空地上站了很久。他甚至打開了手機里塵封的比賽錄像，

那是他最后一場比賽，右膝半月板撕裂，卻硬撐到全場結(jié)束。那場比賽的心跳記錄，

如今居然變成了另一個生命的參考模本?！拔也恍潘廾?。”陳宇低聲說。“可有些身體，

是帶著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