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說了，你就是太累了，歇幾天就好了。”“這是哪兒？”莊英一開口，

就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正說著，兩個孩子擠了進來——男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

胸前別著三道杠；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抱著個缺了耳朵的布娃娃。“爸，

你答應(yīng)教我二年級做算術(shù)題的！”小女孩晃著他的胳膊。

莊英低頭看看身上半新不舊的藍色褂子，又摸摸自己沒有皺紋的手背，

徹底懵了——這根本不是四十歲的自己！他一把抓住眼前陌生女人的手腕：“現(xiàn)在到底哪年？

”“1977年啊，你是不是燒糊涂了？”.黃玲伸手摸他額頭，眼神里全是擔(dān)憂，

“別嚇我，要不我再送你去醫(yī)院看看？”莊英搖頭按住她的手，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艱難地消化著自己成了《小巷人家》里愚孝男主的事實。在家休養(yǎng)的兩天里，

黃玲變著法子給他補身體?！俺?，快把這個雞蛋羹吃了，你都瘦脫相了。

”她端著碗坐在床邊，說話時帶著嗔怪，“家里再難，也不能虧著身子。

”莊英望著碗里顫巍巍的蛋羹，想起蕭艷總抱怨外賣沒營養(yǎng)，卻從未親手為他做過一頓飯，

眼眶不由得發(fā)熱。重回學(xué)校代課那天清晨，黃玲把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熨了又熨。

“領(lǐng)口這兒我補了針腳，看不出來的?！彼谥_替他整理衣領(lǐng)，

“要是太累就跟校長再請兩天假，別硬撐。”莊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

鬼使神差地說：“晚上想吃你包的韭菜餃子?！秉S玲愣了愣，隨即笑出了聲：“成，下了班，

我去排隊買面粉和韭菜?！鼻f超英第一次站上講臺時，緊張得手心里全是汗。

粉筆在黑板上打滑，寫出來的字也像不受控制一般歪歪扭扭。底下學(xué)生們交頭接耳，

后排幾個調(diào)皮男生還故意把課本翻得嘩啦響。他想照著教案講數(shù)列，

可嘴里說出來的話顛三倒四，連自己都聽著糊涂。課間休息時，他躲在辦公室喝涼水，

喉嚨還是干得發(fā)緊?！俺ⅲ冗@個?！秉S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端著搪瓷缸，

“胖大海泡的，潤嗓子?！彼迅鬃臃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