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笛子…藏著…藏著我們家的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示人…更不能…吹響…”遺物?
藏著根?不能示人?不能吹響?一連串的疑問如同冰水,澆熄了我心頭剛剛?cè)计鸬南M稹?/p>
這笛子,與白羽的身世,與那禁忌的幻譜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隱秘而危險的關聯(lián)。
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澳愕蔽以囂街鴨?。白羽猛地抬起頭,
眼中瞬間涌上一層薄薄的水光,被他強行壓下。他用力地搖頭,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拒絕再談下去,只是將那支溫潤如玉又透著寒意的龍骨笛,緊緊、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仿佛那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上唯一的依靠。第七日,終于還是到了。
白晝的酷熱尚未完全褪盡,傍晚的沙漠已提前涌動著不安的燥氣。
攬月樓大堂里點起了比往日更多的油燈和火把,光線卻依舊顯得昏黃搖曳,
在粗糲的木柱和墻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陰影。
空氣里彌漫著劣質(zhì)燈油燃燒的焦糊味、濃烈的酒氣,
還有一種無聲無息、卻又無處不在的緊張,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
幾張粗笨的長桌被拼湊起來,鋪上了還算干凈的粗布。蕭天絕端坐主位,
玄色錦袍在火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面無表情,深陷的眼窩在跳動的光影里顯得更加幽深,
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極有韻律的輕響。他的目光,如同無形的冰錐,
穿透喧囂的空氣,牢牢鎖定在我身上,帶著一種獵人審視落入陷阱獵物的冷酷與期待。
大堂里或坐或站,擠滿了人。大多是滯留在此的商旅和刀客,
他們被這不同尋常的“夜宴”所吸引,臉上混雜著好奇、貪婪、麻木和不易察覺的恐懼。
酒碗碰撞聲、粗嘎的談笑聲此起彼伏,試圖掩蓋那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卻只顯得更加嘈雜和虛偽。那些沉默的“啞仆”們?nèi)缤眵龋?/p>
散布在人群的陰影和樓梯的拐角,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我坐在角落臨時搭起的一個低矮小臺上,背對著眾人,手指冰冷,幾乎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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