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見對門王婆在院墻外與人私語。"這矮子看著像變了個人……昨夜，

那三寸丁房中動靜還真大…."斧頭重重砍進槐樹樁，驚飛滿樹烏鴉。我抹了把汗，

瞥見掌心浮現(xiàn)的黑色紋路正順著血管蔓延——冥主賜予的幽冥之力，終究要拿陽壽來換。

"大郎這般勤快，倒顯得奴家懶散了。"金蓮端著茶盤裊娜而來，

羅襪繡鞋上沾著西門慶別院獨有的鳳仙花粉。我假裝被汗迷了眼，任她用香帕擦拭胸膛。

突然握住她柔荑按在心臟位置："娘子可聽見?這里每跳一下，都在念著你的名字。

""奴家的胭脂粘著官人了。"她強笑著退后，發(fā)髻上的并蒂蓮銀釵歪斜欲墜。

我盯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她毒殺我時，

這支釵子也是這樣搖搖欲墜地插在凌亂云鬢間。于是乎，我開始惦將目光投向下一個仇人，

前世讓我慘死的罪魁禍首——"王婆，你這個老豬狗，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憤恨而死。

"3.【老豬狗·王婆】黃昏已過，夜色中的紫石街飄著槐花香，

我推著炊餅車停在王婆茶坊斜對角。竹簾后王婆那道窺視的目光像沾了砒霜的銀針，

正刺在我后頸，而五年后的她也是這樣盯著金蓮繡樓。"三寸丁的炊餅，

換不換得了王干娘一盞茶?"我將食盒放在油膩的木桌上，特意露出里面金絲蜜棗糕。

前世王婆最愛用這種點心就著西門慶送來的波斯葡萄酒。

老嫗枯枝般的手指急不可耐地掀開盒蓋，喉頭滾動著吞咽聲："大郎手藝越發(fā)精進了。

"她轉身取茶時，我袖中【失心散】悄然鉆進蜜棗糕——這是我昨日從坊間購得。

一更梆子響，五個醉漢進到茶坊。領頭之人乃是陽谷縣出了名的惡霸唐牛兒。

他腰間晃蕩的銅鑰匙串，與當年西門慶別院那串一模一樣。

"老豬狗!"唐牛兒一腳踹翻茶桌，"昨日賭坊輸?shù)腻X，

你不是答應要將茶攤房契抵押給我嗎？為何今日不見你送來，難道你有意賴賬。

"酒氣混著唾沫噴在王婆臉上，她倒退著撞上堆滿雜物的貨架，一應茶具嘩啦啦砸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