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顏身子一僵。
看著師傅毫無波瀾的眼睛,心地突然升起一絲恐慌。
“師傅,法陣被破真的和我無關。”她蒼白解釋。
“我聽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跑回來,但想到師傅找我定是為了狐族長老,所以特地去尋這顆讓人起死回生的晶石。”
從懷里拿出個黑色晶石‘破繭’,放到他手心。
大概是他送給簡顏的東西太多,所以她忘了‘破繭’也是他送的。
謝逸凡忽視他,掐了決把法陣徹底毀壞,免得以后還有人來這胡作非為。
察覺到他淡漠的態(tài)度,簡顏向前幾步,挽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
“師傅,你不要不開心了,我下次再也不亂來了。”
謝逸凡不作聲,片刻之后才緩緩開口了,“你昨天真的去找‘破繭’了嗎?”
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她挽著謝逸凡的手緊了緊,似乎想要掩飾什么,佯裝云淡風輕嘴角勾起一抹笑。
“當然了,不然我怎么會現(xiàn)在才來找?guī)煾??!?/p>
也許簡顏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袖口處的糖漬,身上的藥味。
木屋里有白昭留下的傳音符,整整一夜,他們之間的對話,他都能聽到。
這一夜,白昭啞著聲音問,“顏顏,你還不去師尊嗎?”
勺子磕碰瓷碗的聲音,熟悉的聲線傳來,“他哪有你這么脆弱,熬一晚沒事的?!?/p>
“這藥我煎了一個時辰,來,我喂你喝?!?/p>
“嘶,燙?!?/p>
“那我給你吹吹。”
謝逸凡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在回憶什么。
前些日子,天氣冷,宗門發(fā)了炭火。
他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份不見了,于是去問簡顏。
她目光閃爍,含糊道,“師傅修為這么高,沒有炭火也沒關系的吧。”
修為再高也是凡人,需要吃飯睡覺,防寒避暑。
連宗門修為最高的掌門都嚷著冷。她到底是不清楚,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他。
白昭喝了藥,苦得話都說不清。
“顏顏,我想吃糖葫蘆了。”
此時天蒙蒙亮,簡顏正打算去找?guī)煾?,聽見白昭的話腳步頓住。
語氣頗為無奈,“一個人大男人......還有,這荒郊野嶺的,你讓我上哪給你找糖葫蘆?”
“就要嘛?!?/p>
于是她跑去山上摘山楂,又熬了糖水,親手給白昭做糖葫蘆。
......
簡顏看見師傅出神的樣子,拽著他的手晃了晃,“師傅,師傅......”
“誒,師傅你的頭發(fā)......”
她的目光落在謝逸凡的青絲上,好像看見一大片白發(fā)。
心里一緊,為了毀壞法陣已經不剩什么靈力了,難以維系幻術,謝逸凡側過身子剛想掩飾。
一道傳音符突然出現(xiàn)。
“顏顏師姐,我不認識回宗門的路了,你可不可以找我呀。”
是白昭發(fā)來的傳音符。
簡顏低頭拿著符,連余光都沒分給葉淺,“師傅,小師弟他修為差又迷糊,我去找他。”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謝逸凡站在原地,刺骨的風吹過已是一頭華發(fā)。
他垂眸攥著枯草般的頭發(fā),要是你知道我油盡燈枯,會不會換副態(tài)度。
離歷劫結束不剩幾日了,要抓緊鍛煉那幾個弟子。
他趕回宗門,吞下數(shù)枚上等丹藥恢復靈力,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教他們煉器煉丹、劍修、法術。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地面突然震動,后山饕餮的封印松動了。
一剎那,他來到了后山。
細問之下,得知白昭看上了封印媒介‘泣血珠’,簡顏幫她去取。
封印的波動,震得人心神不穩(wěn),修為低的人一靠近就開始吐血。
簡顏站在封印中間,嘔了幾口血,和她交好的幾位弟子滿臉擔憂,前來求我。
“師尊,她打算用自己內丹替換‘泣血珠’,她這顆內丹修得不易,內丹消失,修為盡散啊師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