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迫嫁給暴虐的病弱王爺那日,是狀元郎未婚夫即將凱旋回歸的日子。我逃出府,
在城門外等了很久,卻只等來了一封書信:“我在剿匪途中得當?shù)孛缃?,她天真爛漫,
心無城府,你必定喜歡。”“苗疆盛行一夫一妻,她卻為了我,
甘愿成為平妻與他人共侍一夫,望南枝日后能同她平等共處?!甭齑笱┞錆M一身,
我又哭又笑回到府中,朝父母磕頭認命:“這婚,女兒心甘情愿的嫁了?!薄夜蛑?,
頭重重磕在地上,祠堂里寂靜無聲。良久,嫡妹顫抖著唇,眼里冒出巨大的驚喜,
不敢置信道:“長姐...你可是真的同意嫁了?”嫡母虛心假意呵斥:“瞧你干的好事!
”嫡妹咬著唇,一臉委屈:“我就是心悅世子,不想嫁給那厲王。
”“誰不知道厲王天生克母,性格陰鷙還身患重病,這些年陛下和皇后給他尋了多少個王妃,
哪一個不是入府沒多久就橫死了,母親我才不想去送死!”“那你長姐的命不是命了???
”此話一出,父親捂著頭,怒不可遏。嫡妹從小被嬌寵長大,向來不會考慮旁人。
她淚眼汪汪,說得理所當然,“長姐,你溫柔寬厚,定能化解厲王的煞氣?!薄案螞r,
長姐你是庶出,嫁入王府已經(jīng)是莫大的福氣...”她話音落后,父母親都沉默不語。
算是默認。我拂去肩頭的積雪,無聲發(fā)笑:“父母親,妹妹說的沒錯,我是庶出,
嫁入王府是我之幸。”“不可啊——”老人破碎的聲音從冷風中傳來,我抬頭一看,
看見了在這府中唯一疼我的祖母。她顫抖著身子,一步步搖搖晃晃走來?!澳现Γ?/p>
你不能嫁啊?!彼粏≈韲?,怒氣沖沖地看向父母,想為我撐腰?!澳銈兒?!誰人不知,
南枝與淮聲青梅竹馬,情意相通,還定有婚約,他不日就回來了,你們卻要將他送入狼窩!
”祖母轉頭,安慰我:“南枝你再等等,宋家女嫁入王府的事情,交給你父親處理。
”這個家,也只有祖母真心對我好,我不禁紅了眼眶?!白婺?,不用了。
”“慕淮聲已在蠻荒找到了心愛之人,還要納她為平妻,要我厚待?!蔽疫煅手?/p>
顫抖著手緩緩掏出慕淮聲給我的書信,“我原以為能和他攜手相伴,可如今這般情形,
我若嫁于他,才是委屈了自己?!薄跋喾矗瑓柾蹼m性格暴戾,但府中卻無他人,
我嫁去還能成為名正言順的王妃?!弊婺付⒅交绰暯o我的書信,
混濁的眼睛掃了一遍又一遍?!熬故俏蚁沽搜?!”父親瞥了眼,也憤怒不已,
“宋家這些年不少他吃穿,甚至也將長女許配給他,他卻侮我宋家至此!
”祖母捂胸流淚:“真是家門不幸啊,他竟會如此負你!要不是你,哪有現(xiàn)在的他!
你等他考取功名,等他剿匪有功,一年又一年,同你年歲相仿的姐妹都已成人母,
你卻還在等他?!毙闹写掏措y忍,不知不覺,我早已淚流滿面。慕淮聲出生寒門,
被迫流落街頭時,是我將他從大街上撿回來的。是我懇求父親收留他,送他上讀書路。
這些年里,我們朝夕相處,早就訴衷腸,定終身。我及笄那年,慕淮聲科考,他離家時,
也朝特地朝祖母磕了一個響頭,“等我考取狀元,必將我的南枝八抬大轎,
風風光光娶她為妻!”祖母欣慰不已,我也感動落淚。而當他真的高中狀元,
又被一旨圣諭派去蠻荒剿匪。這一去便是整整五年。五年來,他日日傳信,
直到一月前斷了聯(lián)系。我以為他是剿匪有功,無須再傳。我高高興興地等他凱旋而歸。
可未曾想,禍從天降,圣上降下一道宋家女嫁入王府的圣旨。府里只有嫡妹未有婚約,
可她卻說心有所屬,死活不愿嫁。于是,父母親只好把目光轉向了我。我心一片寒涼。今日,
是慕淮聲的歸期,也是我即將被逼入王府的日子。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我望他將我從這水深火熱的地方帶走,也望他受諾將我風光大娶。我逃脫母親的阻攔,
渾身帶著傷,冒著大雪去等他??晌业攘颂锰茫瑳]等到他,
卻等來了他要納旁人為平妻的消息。寒風刺骨,我慢慢裹緊了身子,擦干眼淚,
堅決地望著祖母,擲地有聲:“祖母,孫女容不下慕淮聲對著旁人情意綿綿,
也受不了這個委屈?!薄凹热蝗绱?,孫女就要做王府獨一無二的王妃?!薄斑@厲王無人敢嫁,
我來嫁!”第二章“我的南枝啊……”祖母仰天長嘆,流下滾滾熱淚。事已至此,
沒有轉圜的余地,何況,我嫁入王府對于宋家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我與厲王擇日成婚,
嫡母特意大張旗鼓地宴請賓客。京城無人不知我和當朝狀元慕淮安定下婚約,
而我如今轉頭嫁入王府,則被眾人唾罵不堪?!昂煤玫臓钤灰?,非要攀權附貴嫁給那厲王,
可憐了慕狀元一片情誼啊?!薄鞍Γ惺裁崔k法呢?!钡漳腹首鲊@氣,“南枝她執(zhí)意要嫁,
就連老太太也勸不住啊?!薄笆前∈前?,姐姐她非要嫁?!钡彰靡矐偷?。旁人惡心至極,
“呸,可真不要臉,果真是沒眼力見的庶女,小心豎著去了王府,橫著出來。
”我默不作聲地站在角下,聽著嫡母和嫡妹在談笑風生中將我的名聲踐踏。外頭的風太冷了,
我將自己死死蜷在風披里,想逃離這嘈雜之地,卻在拐角時看見了樹枝梅。梅花開得正好,
在風雪中傲然挺立。眼角驀地泛起一陣酸意。這是慕淮聲為我種的,那時我受嫡母苛待,
罰跪在雪地里,起身時不小心壓斷了身旁的一段梅花枝。慕淮聲知道后,
特意找到那折斷的梅花枝,領著我一起栽在一出無人在意的墻角。
“這枝梅日后定會開得很好很好?!薄氨┝种兄松?,不同桃李混芳塵。
”“梅花格外配你?!彼?,慢慢俯身,灼熱的氣息吐在我耳旁,“南枝,
你也是我想要摘的第一枝?!蔽冶蛔萍t了臉,不敢看他,卻悶聲說:“那我等你來摘。
”“好?。 蹦交绰曀烈庑χ?,耀眼無比,“以后南枝,唯我一人可有也!”一晃經(jīng)年過去,
那只折斷的梅花早在不知不覺中開得茂盛,而我再也等不到那個口口聲聲要取南枝的人了。
宴請后,嫡母受邀高高興興地入宮。帝后只指定了宋家女嫁厲王,所以是誰都無所謂,
只要相府有人嫁,他們都滿意。為表皇家之儀,皇后拆人送來了些聘禮。
當堪堪幾箱聘禮抬入相府,嫡妹嗤笑出了聲。這也說明,帝后實在厭棄厲王。
但我也不甚在乎這些了。我待在府中,不哭不鬧,等著出嫁。而出嫁前七日,
我突然等到了慕淮聲的消息。第三章仍是一封泛黃的信紙,蠻荒路遠,他上月寫的信才寄到。
因我再也沒有回信,他有些心急。問我為何不回信,是因為他想納平妻而生氣了嗎?“南枝,
身為主母應該寬容大度,我知曉你的賢良淑德,因此才提前告知。”倘若我任性些,
他或許都不會告知,就直接迎那苗疆女入門了。我突然覺得他的字實在是太刺眼,
刺得我眼睛生疼。信的最后,他蒼勁的筆鋒一轉,又變得情意綿綿。“相思一夜梅花發(fā),
忽到窗前疑是君?!薄澳现?,等我回來?!彼纳磉叾加星渭讶肆?,還想我做甚?
我苦笑著將信一點點撕碎,丟入爐中,任其燒成灰燼。算算路程,
他或許快知道我要成親的消息了。果不其然,在我出嫁前一夜,慕淮聲寄來一封血信。
再沒了裝模作樣的溫情,字字句句皆是指責。他說我到底是深處閨閣,心中陰郁幽怨,
竟連和人一同相處的氣度都沒有。心胸沒有那喚伊嵐的苗疆女半分開闊?!耙翇苟歼`背規(guī)矩,
大度容忍與你和平相處,你卻還再斤斤計較,竟敢以另嫁他人來威脅我。
”“縱使我們青梅竹馬,但我身為當朝狀元郎,決不會被一女子脅迫?!彪p手止不住顫抖,
我顫著目光看向了最后一句:“你若另嫁,我慕淮聲便當眾撕毀婚約,我們十年情分斷盡!
”心中泛起的萬千情緒,瞬間寸斷。我閉上眼睛,嘴角驀地吐出一口血來。
到底是我看錯、信錯了人。侍女玲瓏擔憂地看著我,我笑著兀自抹去唇角的污漬。對著銅鏡,
一個勁的調(diào)整微笑:“明日,我要風風光光的,高高興興的嫁入王府?!绷岘嚰t著眼,
哽咽著:“姑娘…你這笑比哭還難看?!薄肮媚镎娜屎?,樂善好施,是個頂好的人,
可老天爺為何要讓姑娘落得如此下場啊……”……第二日,媒婆帶著人早早趕到,
在相府外吹鑼打鼓。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只有祖母望著滿府堪得上凄涼的喜慶,氣急攻心,
倒地不起?!澳现?,是祖母沒有護住你?!弊婺柑稍诖采?,握著我的手,滿是自責,
“你日后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好?!蔽业兔?,掩去眼角的那抹淚,
抬頭時笑得開心:“祖母放心,孫女必福大命大?!蔽夜律硪蝗?,為自己梳妝打扮,
穿上嫁衣,獨自上了去往厲王府的花轎。迎親隊伍沒有新郎官,只有幾個轎夫,
王爺大娶可這場面卻連平民百姓家的都不如。我在一片嗤笑聲里,
搖搖晃晃地走向眾人所謂的“不歸路”。入夜?jié)u微涼,正值喜慶大婚的王府寂靜無聲。
玲瓏說,厲王大婚,除了皇后派人敷衍祝賀,竟無一人賓客前來。
她說著說著又在說我的命運多舛,甚至說起了離別話。連她也怕我活不過洞房花燭夜。
而我沒有悲戚哭鬧,只是僵坐在床,等著那決定我命運的夫君到來。我等了好久,昏昏欲睡,
才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侍從推開門,直接命令:“厲王舊疾發(fā)作無心洞房,
請王妃獨自守夜?!倍捶炕T夜,新郎讓新娘獨守空房,本是難以啟齒之事,但放在厲王這,
理所當然。我沒有聽話點頭,待門一關,終于松了口氣。真好,又活過了今天。
王府的夜晚格外寒涼,我渾身蜷縮,迷迷糊糊又夢見了慕淮聲。他身穿大紅婚服,向我走來,
“南枝,我來娶你了?!笨赊D眼間,他身旁卻又依偎著嬌俏佳人。噩夢初醒,我咬緊銀牙,
可眼角的淚卻止不住大滴大滴落下。實在是太冷了,在相府時,我無依無靠,
好在有祖母和慕淮聲。而如今,慕淮生心有所屬,我離家孤身入狼窩。
往后的日子又該如何走,我真不知道。第二日,我一早起身便前去宮中給皇后請安。
身旁無夫君相伴,一路上,受盡白眼。到了皇后宮中,她見我孤身一人,目光憐憫,
感嘆著:“厭離那孩子身子骨從小就不好,加上脾氣古怪,真是讓你受委屈了。
”我恭敬地客套幾句,皇后頻頻點頭頗為滿意:“厭離娶你,當真是沒錯,
好好做你的厲王妃吧。”厲王妃。我在心里一字一句咬著字讀,但心卻愈發(fā)茫然。
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成為慕淮聲的妻子,因此我努力讀功課,知書達禮,只求來日相夫教子,
與夫君舉案齊眉。但如今,我實在不知如何做好一個陰郁暴虐的病秧子的妻子。我甚至期望,
永不見到厲王。保佑自己真的福大命大,熬到厲王病死,成為寡婦度過一生,也好。
可天不遂人愿,當我踏出坤寧宮時,卻見到了慕淮聲。他紅著眼向我,咬牙切齒。
第四章慕淮聲剿匪有功,一入京便馬不停蹄地被圣上召入宮中領功受賞。他正是領完賞后,
看見了我?!澳现?!”慕淮聲直直朝我走來,目光死死盯住我已為人婦的發(fā)髻,
“你怎梳了這樣的發(fā)髻?!”五年不見,他相貌更加英俊,身姿偉岸,意氣風發(fā),
同我曾想象他歸來時一模一樣。只不過卻再也無法讓我動容半分。我退開半步,
同他拉開距離:“慕太尉慎言,本宮已是厲王妃?!澳交绰暥⒅疑砩系娜A服,
眼齜欲裂:“宋南枝!我不曾想,你竟是如此攀圖富貴之人?!薄八麄兌颊f你要嫁人了,
可我始終不信,我從蠻荒歷盡千辛萬苦趕回來,就是要兌守承諾,可沒想到你竟無情無義,
真的毀了約,攀上王府的高枝?!彼а罋夂薜溃骸笆俏夷交绰曁?,是我信錯了人,
竟然會相信你這樣心胸狹隘、趨炎附勢的小人!”他一聲比一聲高,我的臉一寸比一寸白。
慕淮聲與我一同長大,最知道如何戳穿我的心窩子。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變成這樣,
也不知道,那個當初因我被人罵都要拼命為我討理的人,有朝一日會親自,
不留余地的詆毀我。萬劍錐心的痛,也莫過于此了。凝著慕淮聲猙獰失態(tài)的面孔,
心中洶涌異常的委屈一點一點被壓平,對他的質(zhì)問、千言萬語也壓入喉中。我慢慢扯開嘴角,
笑了笑,“你說是,便是吧?!彼?,不值得我犯委屈,亦不值得我多費口舌。我本欲出宮,
但陛下興致勃勃,為慕淮聲辦起了慶功宴。滿朝文武,只為他慕淮聲而來。宮宴上,
我端坐著,身旁貴婦明目張膽地朝我看來?!鞍ミ?,有些人啊,胃口真是大,
一個庶女為了出頭,竟真的拋棄了仕途無量的狀元郎,攀上了厲王那個病秧子。
”“也不知道就厲王那弱不禁風的身子,她吃不吃得下哈哈哈哈。
”尖銳嘲諷的笑聲刺入耳中。我仰頭將侍從故意倒的濁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尋個清凈之地?!澳阏咀 鄙砗蠛鋈粋鱽硪宦晪珊?。我回頭,便看見一身穿異服,
神色嬌縱的女子朝我走來?!澳憔褪悄礁绺缯f的那個寡言廉恥的未婚妻???
”我淡淡抬眼:“你們苗疆有一夫一妻的規(guī)矩,而在我心中亦是。慕淮聲他心里裝了其他人,
我不要了?!币翇褂U著我神色驕傲,輕哼一聲,“自己拴不住男人沒本事,
還要指責男子無情無義,不像我們苗疆的女子,向來能栓住夫君的心。
”“我伊嵐和淮聲成親后,必定會讓他一日比一日愛我,離不開我?!蔽衣槟痉Q好,
想早點抽身。但伊嵐轉而變了臉色,她抽出腰間的骨鞭,氣勢洶洶:“至于你,
慕哥哥因為你而難受,我要替他教訓你!”玲瓏攔上前,“大膽,娘娘可是厲王妃!
”“厲王妃又如何!”伊嵐骨鞭一甩,玲瓏痛呼一聲被甩到了草叢。她竟如此囂張跋扈,
我渾身氣得發(fā)抖?!斑@是皇宮,你怎敢行兇傷人???更何況,本宮是厲王妃!”“切,
少裝模作樣?!币翇雇铝艘豢谕倌?,輕蔑道:“我入京時便聽說,厲王孱弱不堪,
不日便會病亡?!薄罢l不知道,你這厲王妃就是個可以被人任意欺辱的草包子?!
”第五章骨鞭用力甩向我,頓時皮開肉綻。我疼得直發(fā)抖,想要去擋。伊嵐卻直直沖上來,
抓住我的頭發(fā),扇了幾個巴掌:“你趨炎附勢,真不要臉!你讓慕哥哥受的委屈,我來還!
”眼前一片發(fā)灰,我氣若游絲,目光卻抓住了藏在墻角的一片衣角。我什么也不想了,
奮力嘶吼:“慕淮聲!你就這么看著她欺我辱我嗎!”到這時,慕淮聲才緩緩出來,
目光陰沉地盯著我?!耙翇固焐鸂€漫,向來是有仇必報,她打你,并無過錯?!薄八文现Γ?/p>
是你活該?!痹捯袈湎?,我大腦一片空白,耳旁只有無盡的嗡嗡聲。我愛了十年的人,
任由旁人欺我辱我,還說我活該。心痛到無法呼吸,四肢百骸都寒涼徹底。我身份卑微,
命運多舛,直到撿回慕淮聲后,我才以為自己能有個歸宿??勺詈?,我仍舊孑然一身,
孤單形影地承受著這世間的一切不堪。憑什么?為什么?眼角流下不知是血還是淚?!百v人,
好意思哭,既然不要臉,我就劃了你的臉!”伊嵐見狀,拔出簪子,還想劃破我的臉。
“咻—”一枚石子破空而來,打穿了伊嵐的手。有人聲音薄涼如冰,淡淡開口:“誰敢動她?
”第六章一時間,所有人順著聲音看去。不遠處,一人身穿黑衣懶散地坐在輪椅上,
雖帶著病態(tài),可那張臉實在是讓人看得驚心動魄。就連伊嵐凄厲的嬌聲都頓了頓。
“就是你打傷了伊嵐???”慕淮聲將手掌血流不止的伊嵐抱住,怒氣沖沖對那人吼道。
“我們教訓負心人,與你有何干???”世人皆說厲王陸厭離滿臉生瘡,
丑陋至極……我眉心一跳,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世人傳言應當大錯特錯了。
眼前這相貌俊美無濤之人,或許就是我素未謀面的夫君?!澳憬o我閉嘴!”我忍痛起身,
擋住他們的視線??v使我被人欺凌至此,但我好歹也是厲王的王妃,理應護好他才是。
“滾開!”伊嵐一腳將我踹開,直直指向厲王,“你傷了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伊嵐的骨鞭朝厲王揮去,那力度足以要他半條命。我什么也顧不上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
想要攔住那鞭子,“住手!快住手!”慕淮聲見我如此拼命護一個人,咬牙切齒:“宋南枝,
你當真是什么人都要了,簡直不知廉恥!”“你是不是還忘了你那臥病在床的病秧子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