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胸口上,有三條已經(jīng)開始滲血的抓痕!那陰冷的笑聲仿佛還回蕩在我耳邊。
疼痛感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感覺得到疼,說明我還活著,
我的心臟還在胸膛里面跳動??蛇@傷口……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時間,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八點過了,竟然睡了這么久。情緒稍有平復,不管怎樣,
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可當我趴下去拿拖鞋的時候,我一下子愣住了。
床下的拖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紙鞋!這雙紙鞋是血紅色的,很小巧,
做工精細,上面還繡著花。本來還昏昏沉沉的腦袋,被這么一嚇,清醒了不少。嘭!
就在我納悶到底怎么回事的時候,窗戶猛然彈開,巨大的聲響嚇得我心頭一顫。
周遭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血腥味。我的注意力被彈開的窗戶所吸引,
再低頭一看,那雙紙鞋不斷在往外滲血!血腥味越來越濃郁,
地面上已經(jīng)形成一片小血泊。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渾身冒汗。
桀桀桀……一陣陰森的怪笑聲響起,地面上的鮮血緩緩蠕動,
在我正前方凝成一口棺材。棺材緩緩立起,面朝著我。這房間就這么大,
我逃無可逃,只能緊握著爺爺?shù)淖o身符,退到了墻角。吱呀一聲,棺材打開。
躺在里面的,是之前出現(xiàn)在我家院子里的那個女人!“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一直纏著我不放?!”恐懼到了極點,就會轉化為憤怒。
爺爺什么也不肯告訴我,爹娘什么也不肯告訴我。我的確是辦砸了爺爺交代的事情,
可后面發(fā)生的這些都太過莫名其妙了。哪怕午門斬首也要宣讀罪行,
我辦砸了我爺爺?shù)氖虑椋惺裁搓P系,她為什么非要糾纏不休?!那女人不答話,
嘴角一直掛著詭異的笑容,一口漆黑的牙齒讓人看著頭皮發(fā)麻。
她緊盯著被我攥在手上的護身符,好半晌,突然沖我行了個禮。我整個人都懵了。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護身符上黃光大盛。那女人忌憚的往后縮了縮,
而后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滿地的鮮血全部縮回紙鞋里。
只聽“噗”的一聲輕響,紙鞋自己燃了起來,片刻后便燃燒殆盡,一點灰燼都沒留下。
一切都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除了那口棺材。
剛才這個女人從棺材里出來的時候,它還是木質(zhì)的??纱藭r此刻,
它已經(jīng)變成了紙質(zhì),倒在地上,靜靜躺在那里。我壯著膽子上前查看,
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根同樣是紙做鎖鏈。猛然想起剛才那個令我驚醒的糟糕噩夢,我一咬牙,
一把火將這紙棺材和里面的紙鎖鏈燒成了灰燼,全部清理干凈。我還心有余悸,
開著燈坐在床上盯著墻角,仿佛那里還會突然出現(xiàn)一雙紙鞋。后半夜,
我方才迷迷糊糊睡著。這一次,我又做夢了。不過這次不是噩夢,
我夢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獨臂老者站在我面前,很急切的對我說著什么,像是在求救。
可我只看他嘴巴在動,完全聽不見他說什么,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去聽,也什么都聽不見。
一夜如此。到最后,他一跺腳,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老者剛走,
我一下子醒了。天已經(jīng)蒙蒙亮,這一晚上把我折騰的夠嗆,連續(xù)兩個夢都那么奇怪。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胡亂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下樓買早飯吃。吃過早飯,
天已大亮。給爹娘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我頗為惱火,身上就那么點錢,
一直住旅館也不是個事兒啊。左思右想,我決定去找我初中那會兒的好兄弟——張猛。
“老四?你怎么來了!好久不見,可想死我了!”這家伙還是住在老地方,
打開門一看是我,他先是一愣,而后緊緊抱住了我。過往的一切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眶有些濕潤。讀書那會兒,我們是兩個極端,
我學習成績是班上最好的,而這家伙,成天打架曠課,惹事生非,根本無心學習。
本應該毫無交集,甚至互相對立的我們卻偏偏成為了鐵哥們兒。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出身農(nóng)村,和那些從小就是城里人,
先天帶著一份優(yōu)越感的同學合不來吧。后來我早早的輟學,
回到鄉(xiāng)下閉關跟爺爺學家傳手藝。這幾年,我們沒見過一面。
我想跟他說明一下情況,可這家伙才聽兩句,就打斷了我:“磨嘰,甭管啥原因,
你在我這兒住還能有什么問題?住多久都行,你把行李安置好,我去買兩箱啤酒回來,
我們好好喝一頓!”幾年過去,這家伙一點都沒變。有一個信得過的,
可以依靠的朋友,實在是一件幸事。之后的幾天,我一直住在張猛家里。
爹娘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像這樣連著幾天一次都打不通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禁有些擔心。張猛這家伙在我輟學后不久也輟學了,現(xiàn)在到處打零工,
自己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們兩個就靠我?guī)С鰜砟屈c錢,和他打零工的工資艱難度日。
再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可我連羅爺爺都找不到,
也就更別提爺爺口中那個符合條件的客人了。這天,張猛出去干活兒了,我在家弄午飯,
心里正盤算著要實在不行,我也去打零工,只要人家肯收。雖然我沒張猛體格那么壯實,
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打打雜什么的問題應該不大。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您好,請問是陳天憫嗎?”打開門,是一位快遞小哥。他手里拿著一個包裹,
一邊看了看快遞單上的信息,一邊禮貌的問我。我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簽收下這份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快遞之后,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寄件人叫GM。
上面也沒寫寄的是什么。可我的名字,以及這里的地址卻寫得很詳細。
我皺了皺眉,找來一把水果刀,將包裹拆開。當看清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的時候,
我臉色驟變,手一松,包裹落在了地上。我好像知道這個GM是誰了??墒牵?/p>
她已經(jīng)死了八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