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衛(wèi)澤濤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仿佛一直守著手機一般,短信剛發(fā)出去,
他那邊隔了不到五秒的時間,就回過來電話了。一個小時后,我在宿舍洗過澡換過衣服,
跟衛(wèi)澤濤在一家小川菜館碰頭,他一個人來的,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幾瓶冰啤酒,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進胃里,刺激的冰冷讓我精神一振,累了一天的疲勞,
似乎也神奇的消失了一點。蒙著頭跟衛(wèi)澤濤喝了兩杯,我沒開口說話,有些尷尬。
畢竟他沒得罪我,以前關系那么好,我這么不聲不響的溜了,還一直不接電話,
的確是挺不地道的,可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凡有別的選擇,
我也不至于會做的這么極端。當初做死傀時,我不知道真會有用,才沒在意顧全在身邊。
如果能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死傀,哪怕不去做那鬼東西也好。
“峰子,你和全兒……”衛(wèi)澤濤忍不住開口了,顯得很猶豫,
不知道該不該提的樣子,我皺皺眉,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啤酒,問,他跟你說了?
“沒說什么……,可我又不是傻子,你們是因為上次那件事鬧翻的吧,你丟的東西,
是被全兒拿走的吧?這么多年兄弟了,他可能是開玩笑呢,
何必鬧的這么僵……”“全兒這人仗義夠兄弟,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極端,
做事太容易沖動,脾氣又暴躁,你也知道的,他人真的不壞?!薄皠e說了。
”我擺擺手說,不是一個東西的問題,很復雜,這件事你別再問我了,也別問他。
我陰沉著臉把話說死了,衛(wèi)澤濤張張嘴,沉默下來。顧全的性格我很了解,
衛(wèi)澤濤說的一點都沒錯,但那是以前,從他那么干脆拿走死傀,也不跟任何人提起,
更沒跟我商量過,就毫不猶豫的鋸掉死傀一條腿,讓趙胖子截肢后,我就知道,
人的性情是最難看透的,或許,表現(xiàn)出來的總不會是全部,
誰說的準會不會有一部分被藏起來了呢?每次想起顧全知道死傀的作用后的所作所為,
就會讓我感到憤怒和心寒,就更別提我離開廠子之前幾天,
他對死傀制作方法表現(xiàn)出的貪婪了。我不可能說出讓衛(wèi)澤濤跟顧全保持距離的話,
顧全保持沉默沒把事情捅出去最好,我也只能盡力和他們保持著距離,
雖然有些對不起衛(wèi)澤濤,可我也別無他法。“你遇上什么麻煩了?
”由于氣氛很微妙,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的,讓我很難受,衛(wèi)澤濤的表現(xiàn)很奇怪,
跟我聯(lián)系的時候表現(xiàn)的很急,見到我人之后,他看上去反而一點都不急,
一直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始終沒提他的麻煩事,讓我忍不住先開口了。聽我問,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說其實不是他的事情,我剛有些不高興,衛(wèi)澤濤連忙補充說,
現(xiàn)在也能算是他的事情了。聽他繞口令,我頭大讓他有事說事。
衛(wèi)澤濤支支吾吾說其實是‘美琪’的事情,我聽到這名字不由一愣,抿著嘴,
突然感覺牙花子有點疼。郭美琪是我們職高同學,她學的是幼師專業(yè),
雖然不是什么?;?,但小模樣長得很清純可愛又會打扮,最重要的是前凸后翹的,
身材實在沒的說,當年著實讓不少職高的牲口們眼饞。不過這妞會玩,
從沒見她跟職高里的哪個屌絲親近過,頭兩年倒是見她跟校外一些社會哥打的火熱。
職高最后一年的時候,人突然不跟小混子玩了,轉(zhuǎn)眼變成個乖乖女,
誰都以為她從良了的時候,我不經(jīng)意見過幾次,這妞摸黑上過一個老頭的豪車,
那老頭年紀大的都能當她爹了,兩人在車上抱在一起互相亂啃,
親昵熱乎的跟新婚小夫妻似得……這事我跟衛(wèi)澤濤說過,他不信,
因為這小子從頭一年就垂涎這妞了,他一直認為郭美琪是個冰清玉潔,白蓮花似得好姑娘,
問為啥?人家姑娘長得就是那么個意思啊。從職高出來后,幾乎都忘了這么號人了,
也只有衛(wèi)澤濤始終跟她保持著聯(lián)系?!八氖略趺淳统赡愕氖铝恕蔽野櫭紗柫司?,
跟著猛然意識到什么,瞪大眼問,臥槽!你跟她那啥了?衛(wèi)澤濤臉紅了,低下頭,
喝了一大杯冰啤酒。“啥時候的事兒?”衛(wèi)澤濤支支吾吾說,就是你剛走沒幾天,
全兒也天天陰著臉,我心里不太舒服,正好美琪也心情不好,我們就一起出去喝酒,然后,
然后,咳咳……我臉皮抽搐,盯著衛(wèi)澤濤憨厚到有些木訥的臉,心里默念,完了完了,
美琪都叫上了。老實人…老實人…老實人……衛(wèi)澤濤性格溫和,身材敦實,
長的又那么憨厚,就差臉上刻上老實人三個字了,郭美琪是什么人,
我跟顧全還有其他幾個兄弟,都看的通透,偏偏任澤濤認死理。
這娘們干什么我都能理解,可她忽然找了個老實人是什么鬼意思?
費解啊……別他瑪跟我說是就是突然想換換口味了!我突然感覺便秘一樣難受,
想了想,拿出兩百塊,放在桌上推給衛(wèi)澤濤,看他一臉的困惑,我解釋說,
你可以去城中村那邊找倆長得不錯的,一百塊一次,不帶重樣的,你試了就知道了,
女的都一樣的,真的。衛(wèi)澤濤臉色漲得通紅,我無奈跟他說,你當這是古代,
睡過了就是夫妻了,‘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那姑娘又表又會演,好姑娘那么多,
你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聽我說完,衛(wèi)澤濤猛然站起來,臉色通紅不說,
眼珠子都有點紅了,拳頭緊緊攥著,一副想揍我的架勢。我眼角抽了抽,有點心虛,
好像說的有些重了……猶豫著,他又憤憤坐了下來,咬著牙問我到底幫不幫忙。
“澤濤,你…來真的?”我瞪大眼問,衛(wèi)澤濤已經(jīng)毫不遲疑的重重點頭,
表明絕不是開玩笑。我一時無語,這尼瑪……還真是真愛?。开q豫了一陣,
郭美琪我是絕對不會想牽扯上什么關系,但衛(wèi)澤濤就不同了,我要是什么都不想就拒絕了,
按他那認死理的脾氣,恐怕立馬會去想別的辦法。正如之前那條短信所說,
在這座大城市里,他找不到其他能幫他的人了。這認死理的人通常又愛走極端鉆牛角尖,
郭美琪怎么樣不關我事,但衛(wèi)澤濤我能看著他出事嗎?天知道實在想不到辦法,
這家伙會不會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我頭疼揉著眉心,嘆了聲說,你先說說什么事,
就算我?guī)筒簧希阋蚕葎e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爸x了峰子!
”我聽出這聲謝是衛(wèi)澤濤真心實意的,無奈讓他先說事。“是這樣的,
前不久美琪在城中村那邊弄了套房?!钡谝痪湓捨揖豌蹲×?,如今城市規(guī)模越擴越大,
周邊村子都會慢慢包在城市范圍內(nèi),形成了一個個城中村。現(xiàn)在人都學精了,
城中村的房子都是租的,而且盡量朝高了大了蓋,暫時先租著,都等著開發(fā)商去買地,
好拿上更多的拆遷賠款,這年頭城市都是寸土寸金,要開發(fā)城中村的話,
免不了能拿上一大筆拆遷款和安置房,手里握著城中村的房子,誰會傻乎乎的拿去賣掉啊,
誰不攥的緊緊的?“她咋弄來的?”衛(wèi)澤濤撓撓頭,說他也不知道,
郭美琪沒跟他說,他就沒問。我感到一股無力的深深挫敗感,你是真愛,
你當別人也對你真愛?這么大事都不肯跟你說,而且這房來源都不明,
天知道那騷娘們怎么弄來的,反正我看不會是正經(jīng)來的,
也就任澤濤這傻貨會別人不說就不問,也不當回事了。有氣無力讓他繼續(xù)說到底什么事,
該不是想找我?guī)椭瞿净畎??“那倒不是,房子可以住的?/p>
就是……”衛(wèi)澤濤猶豫了一陣,小聲說,那房子有點問題,好像不干凈。我眼皮一跳,
問怎么個不干凈法。“美琪說……她住進去以后,晚上總是睡不踏實,
總感覺有幾個孩子在她身邊玩鬧,每次她想起來看,總是昏昏沉沉的爬不起來,
天天都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才能醒?!蔽衣牭募{悶,問,她看到過小孩嗎?
任澤濤仔細想了想,說,美琪沒提過,應該沒看到過,
因為她說都是昏昏沉沉睡到天亮才能醒,就是有那種感覺,而且還能聽到有小孩子的嬉笑聲。
這是什么情況?我聽的有些迷糊,也覺得挺稀奇,可我納悶的是,這種事情找我做什么?
一問任澤濤,他理所當然說,你不是說你家世代都是木匠嗎,
你還說過傳統(tǒng)木匠會涉及一些風水的。我哭笑不得說,懂風水跟這有毛關系?
任澤濤壓低嗓子,偷眼看看其他食客,做賊似得小聲說,我跟你說啊,
雖然我跟美琪都不知道小孩怎么回事,她也沒告訴我這房哪里來的,但我偷偷在附近打聽過,
聽說……美琪的房以前死過人,是個兇宅,死在里面的人死的挺慘的,所以才低價賣掉的,
我怕她嚇著所以沒跟她說,我想到你懂這些邪乎的東西,所以想讓你幫著看看的。
我想糾正衛(wèi)澤濤,風水跟捉鬼是兩碼事,而且我也不會風水,只會測量一些東西的吉兇,
可話到嗓子眼了,又被我收回去了,我不由瞇起眼睛,想起一件事,我自然不懂風水,
更不會抓鬼,可‘天工策’上記錄的一些東西,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躁動,或許是因為年輕,又是初生牛犢不怕的年紀,
才會對一些未知神秘的東西感興趣,突兀生出一股想要了解的沖動,因此才會感到躁動難耐。
“那…再過三天我有一天休,我先做一點準備,三天后我們碰頭?”“行!謝了,
兄弟!”鬼使神差的,我什么都沒多想,就直接答應了任澤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