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國家發(fā)生了很多大事。南方雪災,BJ奧運會,
汶川地震……然而這些對于我來說都不算什么,因為在那一年,
我家不幸遭遇了一些事情,遠比地震來的可怕。我叫梁雙七,當時正在一所大學念大一。
而我老爸是一個資深的股民,就在那一年他挪用公款炒股,結(jié)果遭遇了百年不遇的股災,
血本無歸,虧欠了公款一百余萬元,如果不能及時堵上這個窟窿,他有可能因此鋃鐺入獄。
走投無路之下,我在我的一個表哥廖光明手里借了一百萬堵上了窟窿,總算保全了老爸。
我知道廖光明很早就離開了老家,一直在外面干炒房的營生,這些年賺了不少錢,
每次回老家都很風光。他曾經(jīng)打電話回來說身邊缺人手,想讓我跟他一起干,可我正在上學,
家里也一直沒同意。這次趁著這個機會,我終于說服了家人,
辦了一年休學決定跟著他出去闖闖,爭取早日還清欠款。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
不想點辦法全家累死也還不起。結(jié)果后來我才知道,廖光明炒的不是普通的房子。
他炒的房子,有個統(tǒng)一的稱謂,叫兇宅。對于兇宅,我多少知道一些,
就是里面曾經(jīng)有人橫死過的房子。橫死一般就是指非自然死亡,譬如意外、自殺、他殺等等。
以這種方式死亡的人,傳說中因為陽壽并沒有過完,會死得很不甘心,通常會陰魂不散,
不能投胎。他們的鬼魂會滯留人間,一般會在他們生前的住所駐留。所以,
多數(shù)的兇宅一般都是有一些怪事發(fā)生的。即便不發(fā)生怪事,也會因為人們以訛傳訛,
變得神秘起來。而這種房子,房主是很難處理的。無論是出租或者是出售,
但凡了解一些內(nèi)情的,都不會問津。即便是有不信邪的人愿意購買和租住,
恐怕價格也會大打折扣,這中間的差價是相當可觀的。
廖光明近幾年做的就是這樣一種買賣,專門打探何處有這類兇宅,然后以超低價格買進,
經(jīng)過處理后,再高價賣出或者放在銀行抵押貸款去做別的生意。這炒兇宅的活,說出來容易,
做起來很難。膽小的人難免會被兇宅相關的故事和背景嚇到,
膽大的人往往會摸不清兇宅的套路,給自己招來禍殃,輕則運數(shù)喪盡,病痛纏身,
重則殃及壽路,一命嗚呼。而廖光明這些年在外面闖蕩,學會了一些方術(shù)之技,
算是個懂行的人。方術(shù)與傳統(tǒng)的道術(shù)不同,嚴格意義上應該算是道術(shù)的前身。
廖光明靠著一身方術(shù)之技,在全國各地破了很多兇宅的局,自己也是賺的盆滿缽滿。
但是破兇局這事,一個人是干不來的,需要有人配合。而這個人必須是自己人,
信得過才行。這次我跟他出來,也算是間接地幫了他,所以他答應每做成一筆,
都給我百分之三十的利潤提成。按照他的說法,不出兩年,我就能還上一百萬的債務。
廖光明這人,身材不高,長的也其貌不揚,他大我五歲,從小就世故圓滑,
再加上早早出外磨礪,渾身上下都透著精明勁,精明的讓你總覺得摸不透他。
我父母對他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家里遭難,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跟他出去的。
而我跟著廖光明走后沒到三天,我們就接到了一份房源信息,做了我的第一筆生意。
這套我們準備吃進的房子坐落在鄰市,所在的街區(qū)很偏。但是由于旁邊有個重點中學,
那里的房價一直居高不下,有價無市。房子本來是一家三口居住,
父母都是那所中學的老師,女兒何巧也在那個學校里讀書,成績很好??上г谌昵埃?/p>
何巧在自己的房間里反鎖了房門,割腕自殺了。等到父母撞開屋門的時候,血已經(jīng)流了一床,
染紅了床單,正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板上。何巧沒有留下任何有線索的字條,
生前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輕生的跡象。她的死在當?shù)剞Z動一時,
但是到最后也沒人知道女孩輕生的原因。再加上何巧的父母悲痛欲絕,也不想把這件事擴大,
這件事的影響便逐漸被淡化了。何巧父母過于思念女兒,并沒有馬上處置掉房產(chǎn)。
除了換掉了染血的床單和被褥,女孩房間里其他的家具和擺設全都原封不動地被保留了下來。
但是在隨后的日子里,怪事就一件接一件地發(fā)生了。晚上在睡覺的時候,
兩個人總能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音。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是幻覺,
但是后來那聲音一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似乎就是從何巧的房間傳出來的。
終于有一天,何巧的爸爸仗著膽子,摸黑穿過客廳,慢慢朝何巧的房間摸過去。
而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起來。聽起來像是水龍頭里往下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同時,
還有風鈴發(fā)出的清脆的鈴音。可是何巧的房間里,門窗緊閉,不可能有風,
風鈴怎么會無風自響?而屋里也根本就沒有水龍頭,又怎么可能有滴水的聲音?
何巧的爸爸想推門看看,卻發(fā)現(xiàn)女兒的房門是鎖著的??墒撬麄儾]有把房門上鎖啊。
他把耳朵貼到房門上,聽到房間里居然隱約傳來了何巧朗讀英文的聲音?!昂巍吻??
”何巧的爸爸下意識地喊了一句。而這時,那詭異的滴水聲和風鈴聲,卻又忽地消失了。
何巧的爸爸嚇得一身冷汗,趕緊跑回了臥室。在這以后,
滴水聲和風鈴聲每次都會準時在午夜十一點響起,
而何巧的房門也會在那個時候離奇地被反鎖。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何巧的父母也嚇得搬離了那里,只敢在白天過去打掃一下。這消息也不脛而走,
很多人都說,這是何巧陰魂不散,死得不甘,每天晚上都在重復上演自殺的一幕。
在讀完書后,割腕自殺,那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應該就是女孩的血流到地板上的聲音。
了解了相關信息,廖光明說,如果這消息準確,應該就是何巧的陰魂作祟,
我們?nèi)プ鲆粓龇ㄊ拢吻傻幕昶侨ネ短?,這房子的兇局就算破了。我瞪著眼睛反問他,
就這么簡單?廖光明白了我一眼:“那你以為呢,世上的事,能用正常理論解釋的,
叫科學。而用科學解釋不了的,就叫玄學。而玄學聽起來高深,
但是有些地方卻比那些所謂的科學理論簡單多了。那房子道聽途說無益,
我們只能去看看才能知曉,但是不能白天去,白天陽氣重,咱們?nèi)チ耸裁炊伎床怀鰜怼?/p>
”我第一次跟他干活,自然全都聽他的。我們來到鄰市,很順利見到了房主,
也就是輕生女孩何巧的爸爸,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一個人。
老何雖然不過四十多歲,但是兩鬢已經(jīng)斑白,臉上盡顯滄桑。
看起來女兒的離世給他打擊不小。我們說明了來意,說想要在晚上先看看這套房產(chǎn)。
老何很配合,直接把鑰匙給了我們。反正除了何巧的房間,其他東西都已經(jīng)搬走了。
我和廖光明找了一家賓館,安頓下來,一下午的時間,廖光明都外出購置東西,
我則躺在賓館睡覺。知道晚上即將步入兇宅,我心里面毛毛的,七上八下。晚上九點多,
我們找到了兇宅所在的那棟五層居民樓。居民樓里還有人居住,但是亮著燈的房間很少,
可能都是因為這個兇宅給鬧的。何巧家是二單元五樓東戶,廖光明帶著我從一樓往上爬,
邊上樓邊皺眉。我問他怎么了,他說很奇怪,這整個單元好像都缺少人氣,
好像都沒人住的樣子。我見樓道里都是灰塵,說可能是這樓有點老,
樓道沒人清掃的原因吧。我們一直來到了何巧家門口,用鑰匙打開門,摸著黑走了進去。
我趕緊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是不是房子久未通風的原因,屋子里的空氣有些混濁,
讓人很不舒服,胸口發(fā)悶。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所謂的兇宅,以后經(jīng)歷多了之后我才知道,
這種感覺其實就是活人身上的陽氣和屋子里的陰氣犯沖引起的不適。
廖光明顯然也感受到了,他讓我用大拇指的指甲去掐中指的指肚,
說中指是體內(nèi)陽氣匯集之處,適當?shù)拇碳つ軌蛩查g提高陽氣。我照辦之后,
那種感覺果然減輕了許多。此外,進屋之后我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總感覺那女孩何巧是在暗處觀察著我們,這感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廖光明靠著墻,卻沒有開燈,而是從包里掏出兩根白蠟,用打火機點著,遞給我一根,
說道:“白蠟燃起的火苗,更接近陰火,鬼魂不會害怕,所以白蠟能夠招陰,
在一定程度上還能夠固陰安魂,這也是辦喪事一般都用白蠟的原因。
”我知道廖光明在借這個機會在給我普及知識,不過聽他這么說,我更緊張了。
我們一點一點移動到客廳的中間,廖光明示意我蹲下來。此時我們倆誰也沒說話,
屋子里一片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