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山的彈幕日常楚氏集團頂樓會議室，氣氛肅穆得像要下冰雹。楚聿舟坐在主位，
指尖無意識地輕點著桌面，頻率均勻，像個精密的節(jié)拍器。他垂著眼，
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眸底所有情緒。對面的合作方代表正在做最后的陳述，
聲音都帶著點發(fā)緊的顫音。誰都知道，這位楚少是商界出了名的活閻王，不笑，不怒，
甚至很少說話，但那雙眼一抬，就能讓人從腳底板涼到天靈蓋。【嘖，領(lǐng)帶歪了。
】【第三遍說這個數(shù)據(jù)了，老年癡呆前兆？】【窗外那只鳥站了十分鐘，它不冷嗎？
】【…… 又開始了。】楚聿舟的指尖停頓了半秒。不是因為合作方的話，
而是那股熟悉的寒意正順著脊椎往上爬，像無數(shù)條冰冷的蛇，纏繞著他的神經(jīng)。
眼前的會議室開始輕微晃動，頂燈的光變得刺眼，耳邊的說話聲逐漸模糊，
被一種尖銳的、類似金屬摩擦的噪音取代。他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眸底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波動從未存在?！翱梢浴！?他終于開口，
聲音低沉，沒有任何起伏。合作方代表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同意了，
臉上瞬間爆發(fā)出狂喜，連聲道謝。楚聿舟沒再看他，起身，動作流暢地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
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的會議室立刻響起壓抑不住的議論聲?！安焕⑹浅伲瑲鈭鎏珡娏?！
”“全程沒表情，我還以為要黃了呢……”“聽說他天生面癱，加上性子冷，嘖嘖，
誰敢跟他談戀愛?。俊背仓鄣哪_步?jīng)]受任何影響，內(nèi)心彈幕卻在瘋狂刷屏：【面癱？
建議掛神經(jīng)內(nèi)科看看?！俊菊剳賽?？浪費時間?！俊颈绕疬@個，
更關(guān)心冰箱里的牛奶過期了沒。】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面癱，是經(jīng)年累月的自我控制。
控制住那些隨時可能翻涌上來的恐懼，控制住夜晚從噩夢中驚醒時的喘息，
控制住不想讓任何人窺見的、那個蜷縮在黑暗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自己。七歲那年的綁架，
像一道永不愈合的疤，刻在他的靈魂深處。黑暗、冰冷、恐懼，以及那扇永遠鎖不上的門，
成了他每個夜晚的標配。司機早已將車停在門口，楚聿舟彎腰坐進去，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他靠在后座，閉上眼，
試圖驅(qū)散那股揮之不去的寒意，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回放著剛才在會議室差點失控的瞬間。
【越來越頻繁了?！俊景裁咚幍膭┝渴遣皇窃摷恿耍俊俊静恍?，會影響判斷。
】【…… 真麻煩?！寇囎玉?cè)胍粋€安靜的街區(qū)，楚聿舟睜開眼，
恰好看到街角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路燈的光不算亮，卻足以勾勒出那人的輪廓。
是個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懷里抱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正低頭專注地看著什么，時不時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意，
像揣了顆小太陽。楚聿舟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拘Φ孟裰煌党缘教堑乃墒?。
】【這么冷的天，坐外面不凍腿嗎？】【文件夾上寫著‘法院’…… 法官？
】車子駛過街角，那個身影很快消失在后視鏡里。楚聿舟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
腦海里卻莫名殘留著那抹亮眼的白色，和那點不受環(huán)境影響的暖意。他沒放在心上。畢竟，
他的世界里，早已習慣了冰天雪地，偶爾飄過的一縷陽光，轉(zhuǎn)瞬即逝。
2 元氣法官在線普法馮湘湘覺得自己大概是屬向日葵的，只要有光就能活。
作為市中級人民法院最年輕的法官之一，她每天面對的不是家長里短的民事糾紛，
就是劍拔弩張的刑事訴訟，壓力大得能壓垮一頭牛。
但她總有辦法給自己充電 —— 比如加班晚了，在路邊公園坐十分鐘，看看星星，
或者啃個熱乎乎的烤紅薯。這天她剛結(jié)束一個棘手的離婚案調(diào)解，
雙方當事人從互相指責到差點動手，耗盡了她最后一點力氣。她抱著案卷坐在長椅上，
借著路燈的光復盤調(diào)解過程，琢磨著下次該怎么改進策略，
想著想著就笑了 —— 至少沒讓他們在法庭上打起來，也算小勝一局?！靶〗?，
這里不能長時間逗留。”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嚇了馮湘湘一跳。她猛地抬頭，
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面前，身形挺拔，五官深邃得像刀刻出來的，
但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冷淡地看著她。馮湘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
指了指自己：“您是在說我嗎？”男人點頭，言簡意賅：“公園十點閉園?！薄九叮?/p>
是那個‘松鼠’?！俊狙凵裢α?，像受驚的小鹿。】【反應(yīng)有點慢。
】【…… 她手里的案卷封皮皺了?！砍仓劭粗皖^看了眼手機時間，
然后 “呀” 了一聲，慌忙站起來，抱著案卷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投入了，
沒注意時間。我這就走。”她的笑容很干凈，帶著點歉意和不好意思，
像顆剛剝殼的糖炒栗子，暖乎乎的。楚聿舟沒說話，只是往旁邊退了一步，給她讓開了路。
馮湘湘抱著案卷快步走過他身邊，經(jīng)過時忽然停下，抬頭看他：“先生，
您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嗎？這么晚還在巡邏，辛苦了?！薄尽?工作人員？
】【她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我看起來像保安？】【黑色大衣配保安制服？
她對時尚有什么誤解？】楚聿舟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沒承認也沒否認，
只是吐出兩個字：“不晚。”馮湘湘眨眨眼，覺得這人說話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
笑著揮揮手：“那我先走啦，再見！”說完，她抱著案卷小跑起來，
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楚聿舟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
【跑起來像只白兔子。】【案卷抱那么緊，不怕掉了？】【法院的…… 叫什么名字？
】他拿出手機，給助理發(fā)了條信息：“查一下市中院最近處理離婚案的年輕女法官。
”發(fā)完信息，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坐進溫暖的車廂里，
剛才那點因靠近而感受到的、屬于她身上的淡淡馨香似乎還縈繞在鼻尖，
帶著點陽光曬過的味道，沖淡了些許他骨子里的寒意?！居悬c意思。
】【比會議室那群老油條順眼。】楚聿舟靠在椅背上，
第一次沒有立刻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而是看著窗外的夜色，
腦海里反復回放著剛才那個女孩的笑容。或許，冰天雪地里，也可以偶爾期待一下陽光。
3 心有所屬的痕跡楚聿舟再次見到馮湘湘，是在一個慈善晚宴上。
他作為楚氏集團的代表出席，全程面無表情地應(yīng)付著各路寒暄，內(nèi)心彈幕早已刷屏到飛起。
直到看到馮湘湘穿著一身簡潔的米白色禮服，挽著一位老法官的手臂走進來，
他的目光才頓了頓?！緭Q了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俊具€是穿衛(wèi)衣好看。
】【旁邊是張院長，她的上司。】馮湘湘顯然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
隨即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點了點頭。她的笑容比上次在公園見到時收斂了許多，
帶著職場人的得體和疏離。楚聿舟微微頷首回應(yīng)，算是打過招呼。晚宴進行到一半，
馮湘湘端著一杯果汁走到露臺透氣。楚聿舟不知什么時候也跟了出來，靠在欄桿上，
望著遠處的夜景。“楚先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馮湘湘先開了口，
她后來問了公園的保安，
才知道那天晚上遇到的 “工作人員” 竟然是楚氏集團的總裁楚聿舟，
當時差點把剛喝的水噴出來?！境壬客蜌??！俊舅孟裼悬c緊張?！俊竟旌韧炅恕?/p>
】“嗯?！?楚聿舟應(yīng)了一聲，側(cè)過頭看她，“馮法官?！瘪T湘湘沒想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有點驚訝：“你認識我？”【查過了?！俊抉T湘湘，27 歲，法學碩士，
市中院最年輕的主審法官之一，擅長處理民事糾紛，調(diào)解率全院第一?！俊韭臍v很漂亮。
】楚聿舟沒回答，只是看著她：“剛才在里面，好像不太習慣。”馮湘湘笑了笑，
坦誠道：“是有點，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太吵了?！?她頓了頓，補充道，
“還是法庭更適合我?！薄竞臀乙粯印！俊痉ㄍブ辽儆幸?guī)矩。】【這里只有虛偽。
】“可以理解?！?楚聿舟說，“我也不喜歡。
大概是馮湘湘第一次聽到這位 “冰山總裁” 說除了單音節(jié)詞之外的、帶有個人情緒的話，
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其實拋開那層冷冰冰的氣場，他長得是真的好看，就是可惜了，
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尊精致卻沒有溫度的雕塑。“楚先生看著…… 好像對什么都不太在意。
” 馮湘湘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有點失禮，連忙道歉，“抱歉，我隨口說的。
”【在意的東西，很少?！俊颈热纭?現(xiàn)在在看的人?！俊舅浼t了。
】楚聿舟的目光在她微紅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移開視線：“沒什么?！眱扇艘粫r沒再說話，
沉默地站在露臺上，晚風吹拂著，帶著點涼意。馮湘湘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
那是一條很簡單的銀色鏈子，吊墜是一片小小的銀杏葉。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銀杏葉，
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楚聿舟從未見過的柔軟和…… 懷念。【那個吊墜……】【很舊了，
邊緣都磨光滑了?！俊舅此难凵瘛?不一樣?！砍仓鄣男睦锬厣鹨唤z煩躁，
像有根細針在輕輕扎著。“這吊墜很漂亮?！?他狀似無意地問。馮湘湘低頭看了一眼，
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點淡淡的憂傷：“嗯，是一位朋友送的，很多年了。”【朋友？
】【什么樣的朋友？】【能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不一般?！俊昂苤匾呐笥?？
” 楚聿舟追問，聲音聽不出情緒。馮湘湘頓了頓，抬起頭，望著遠處的燈火，
輕輕 “嗯” 了一聲，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是，很重要的人?！蹦且豢蹋?/p>
楚聿舟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無形，卻堅固。像一堵墻，墻的另一邊，
住著一個他不知道的人，占據(jù)了馮湘湘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內(nèi)心彈幕，暫時下線。
】楚聿舟沒再說話，重新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夜景。城市的燈火璀璨，卻照不亮他眼底的晦暗。
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推開某樣東西的沖動。他想知道，那堵墻后面，
到底是什么。他更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走進去。
4 冰山的笨拙靠近楚聿舟開始制造各種 “偶遇”。馮湘湘加班晚了，走出法院大門，
會看到楚聿舟的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里，理由是 “剛好路過”。
馮湘湘去法院附近的書店買專業(yè)書，會在法律書架區(qū)看到楚聿舟，
他手里拿著一本《民法典》，理由是 “了解一下”。馮湘湘去食堂吃飯，
會看到楚聿舟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擺著一份簡單的套餐，
理由是 “聽說這里的菜不錯”。全院的人都知道了，那位傳說中的楚少，
好像對他們院的馮法官有點不一樣。“湘湘，楚總是不是在追你?。?/p>
” 書記員小周一臉八卦地問。馮湘湘正在整理案卷，聞言頭也沒抬：“別瞎說，
楚先生只是…… 比較閑。”【她在自欺欺人?！俊疚冶憩F(xiàn)得還不夠明顯？
】【難道要舉個牌子說‘我在追你’？】坐在不遠處假裝看文件的楚聿舟內(nèi)心彈幕瘋狂吐槽。
其實馮湘湘不是沒感覺到，楚聿舟的靠近帶著明顯的目的性。他話不多，
但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她加班晚了，
他的車會 “剛好” 路過；她隨口說某本書很難買，
第二天那本書就會出現(xiàn)在她的辦公桌上；她在法庭上遇到難纏的當事人，情緒低落時，
他會默默遞過來一杯熱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卻溫度剛好。他的關(guān)心很笨拙，很隱晦，
像他這個人一樣，明明帶著溫度，卻非要裹上一層冰殼。馮湘湘不是不動心。
楚聿舟這樣的人，英俊、多金、能力出眾，就算再高冷，也足以讓無數(shù)女人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