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雙雙重生,回到了我將他從雪地里撿回家的那天。上一世,
我傾盡所有助他登頂相位,他卻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夜,將我全家三百口流放邊疆。這一世,
我看著他凍得發(fā)青的俊臉,依舊笑得溫婉,將他扶起。心中卻在想:【別急,
等我把你捧上云端,再親手折斷你的翅膀,把你做成人彘泡在酒缸里,讓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克碜用偷匾唤?,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喲,他好像,能聽見我的心聲?
這可就有趣了。1.我將謝淵帶回了將軍府。父親與兄長蘇彥之見我領回一個陌生男子,
皆是面露不虞?!赴⒗?,胡鬧!」父親蘇威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聲色俱厲,
「將軍府是什么地方,豈容來歷不明之人隨意進出!」兄長也皺著眉:「妹妹,
此人看著面生,恐非善類。」我屈膝行禮,柔聲為謝淵辯解:「父親,兄長,
他只是個落難的書生,在雪地里凍僵了,女兒不忍,才帶他回府。待他養(yǎng)好身子,
便讓他離開?!骨笆?,我也是這般為他求情,換來父親與兄長的妥協(xié)。如今,
看著他們擔憂的神情,我心中一片冰冷?!镜?,哥哥,別急著趕他走?,F(xiàn)在我越是護著他,
將來他扶搖直上、背刺我們蘇家時,你們的怨氣才會越重,砍他的時候,手才不會軟。
】站在我身側(cè)的謝淵,身子晃了晃,臉色比方才在雪地里還要慘白幾分。他扶著門框,
才勉強站穩(wěn)。父親見他這副孱弱模樣,終是嘆了口氣,揮揮手讓管家?guī)グ仓谩?/p>
謝淵路過我身邊時,腳步都帶著虛浮,不敢看我一眼。我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溫柔了。
2.府里的下人很快為謝淵準備了熱湯和姜茶。我親手端了一碗白粥,走進他暫住的客房。
他正坐在桌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仍舊凍得瑟瑟發(fā)抖。看見我進來,
他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我將粥碗放在他面前,柔聲道:「奔波勞累,想必餓了。
先用些清淡的,暖暖身子?!顾粗峭霟釟怛v騰的白粥,卻遲遲沒有動手,喉結(jié)上下滾動,
像是在咽著口水,又像是在忍著什么。我體貼地將湯匙遞到他手邊?!驹趺床怀??
怕我下了毒?】【放心,現(xiàn)在毒死你,太便宜了。我要讓你身居高位,嘗盡人間富貴,
再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擁有的一切化為泡影,最后給你灌下腐腸蝕骨的毒藥,
讓你在地上翻滾七天七夜,哀嚎著斷氣?!恐x淵猛地抓起湯匙,像是逃命一般,
一勺接一勺地將滾燙的白粥往嘴里灌。他吃得太急,被嗆得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眼角都泛了紅。我輕輕拍著他的背,語氣關切:「慢些吃,沒人同你搶?!顾鹊酶鼌柡α?,
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3.夜里,謝淵果不其然地發(fā)起了高熱。大夫來看過,
說是風寒入體,開了方子。我親自守在小廚房,為他煎藥。爐火舔舐著烏黑的藥罐,
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滿室皆是苦澀的藥味。上一世,他初入官場,遭人排擠,
也是這樣一場大病。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天三夜,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如今想來,
真是可笑。藥煎好了,我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回到他房中。他燒得滿臉通紅,
嘴里說著胡話。見我進來,掙扎著想要坐起。我將他按住,舀起一勺藥,
遞到他唇邊:「謝公子,該喝藥了。」他看著那勺藥,眼神躲閃,嘴巴閉得緊緊的。
【怕什么?這藥里沒毒。】【要是想毒死你,我定會去尋天下第一奇毒鶴頂紅,一碗下去,
保證你當場斃命,連句遺言都留不下?!俊静贿^,那也太便宜你了。還是得讓你活著,
看我怎么一點點把你折磨致死?!恐x淵渾身一激靈,猛地張開嘴,將我手里的藥一飲而盡。
那碗藥,他喝得比參湯還快,額頭上冷汗涔涔,也不知是病的,還是嚇的。
守在門外的兄長蘇彥之探頭看了一眼,滿臉困惑:「這書生,怎么喝藥跟赴死似的?」
我莞爾一笑:「許是藥太苦了。」4.謝淵的身子底子不錯,養(yǎng)了幾天,便大好了。
父親惜才,聽聞他也是讀書人,便將他叫到書房,親自考校。不得不承認,謝淵的才學,
冠絕京華。無論父親出什么刁鉆的題目,他都能對答如流,甚至引經(jīng)據(jù)典,
提出更深遠的見解。父親越聽,眼神越亮,連連點頭。我站在一旁,為他研墨,笑意盈盈。
【多聰明的腦子,可惜了,馬上就要被我玩壞了?!俊镜人辛藸钤?,
我就為他謀個江南道的肥差,那可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滋生貪腐的溫床。
我會鼓勵他,縱容他,讓他大肆斂財,再把所有罪證一一收好?!俊镜鹊阶镒C如山,
我便一紙訴狀告到御前,讓他從云端跌落泥沼,最后落得個斬首示眾的下場。
他的頭顱掛在城墻上,一定很配他這張俊臉?!俊概距??!怪x淵手中的狼毫筆掉落在宣紙上,
洇開一團墨跡。他猛地跪倒在父親面前,聲音懇切,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伯父!
晚生此生所求,并非高官厚祿,只愿為國為民,做一清廉正直之臣!若得入仕,
必將請命前往最艱苦的西北邊陲,為朝廷分憂,為百姓立命!」
父親被他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驚住了,半晌才撫掌大笑:「好!有志氣!」
我看著他俯首在地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愈發(fā)深了。謝淵,游戲才剛剛開始。5.京中局勢,
暗流涌動。太子仁厚,卻優(yōu)柔寡斷。三皇子驍勇,卻魯莽沖動。奪嫡之爭,已初現(xiàn)端倪。
前世,謝淵選擇的便是三皇子。也正因站錯了隊,他在官場初期步步維艱,
是我蘇家傾盡全力,才為他鋪平了道路。午后,我與謝淵在園中涼亭對弈。我執(zhí)白子,
狀似無意地落下一子,輕聲道:「我聽聞,三皇子近來廣納賢才,頗有禮賢下士之風。
公子才華橫溢,若能得三皇子賞識,前途不可限量?!埂救グ桑烊ネ犊磕莻€草包三皇子。
】【等太子登基,第一個就要清算三皇子一黨。到時候,你作為三皇子的心腹,
必定在劫難逃。滿門抄斬,血流成河,那場面,一定比上元節(jié)的煙花還要好看。
】謝淵執(zhí)黑子的手在空中頓住,棋子懸而未落。他抬眼看我,臉色發(fā)白,半晌,
才將那枚棋子放回棋盒,起身朝我長揖一拜:「蘇小姐金玉良言,謝某……銘記于心?!?/p>
說完,他便匆匆離去,背影帶著幾分倉皇。我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勾起唇角。去吧,
奔向你的死路。6.我以為謝淵會像前世一樣,去投靠三皇子。沒想到,第二天,
我就聽兄長說,謝淵不知通過什么門路,竟搭上了太子少傅李大人,
為太子獻上了一份關于治理水患的萬言策。那份萬言策,見解獨到,切中時弊,
太子看后大加贊賞,當即便將他收入了東宮,任詹事府主簿一職。我聽到消息時,
正在修剪一盆君子蘭。剪刀「咔嚓」一聲,將一片肥厚的綠葉從中剪斷?!镜故菍W聰明了。
】【不過,你以為投靠了太子,就能高枕無憂了?太子生性多疑,
你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學子,突然獻上如此良策,他會全然信任你?】【他只會一邊用你,
一邊防你。等你為他除盡所有障礙,他便會像丟掉一把鈍刀一樣,毫不猶豫地將你舍棄。
到時候,你的下場,比跟著三皇子還要凄慘?!慨斖?,謝淵從東宮回來,滿身疲憊。
他來向我道謝,說若非我的「提點」,他斷不會有今日。我看著他眼下的烏青,
笑得溫和:「能為公子分憂,是阿黎的福氣?!顾?,眼神復雜難辨。我知道,
他在東宮的日子,一定不好過。這很好。7.謝淵在東宮的日子,確實如履薄冰。
太子對他時而倚重,時而敲打,他每日都過得心力交瘁。
但他竟也憑著過人的才智和前世的記憶,硬生生在東宮站穩(wěn)了腳跟。
甚至還替太子解決了幾樁棘手的麻煩,愈發(fā)得了太子的看重。他得了太子賞賜的百兩黃金,
第一件事,便是去了京城最有名的「珍寶閣」,為我買了一支南海珍珠簪。那簪子流光溢彩,
價值不菲。他將錦盒遞到我面前,手心都在冒汗,語氣帶著一絲討好:「阿黎,
這是……送你的?!共恢獜暮螘r起,他開始喚我「阿黎」。我打開錦盒,
拿起那支精美的珠簪,在發(fā)間比了比?!具@簪子倒是不錯?!俊镜葘砟惚慌辛肆柽t之刑,
我就用這支簪子,在你身上劃下第一刀。從哪里開始好呢?就從你的眼睛開始吧?!俊高旬敚?/p>
」他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猛地縮回手,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我將珠簪穩(wěn)穩(wěn)地戴在頭上,扶起倒地的椅子,朝他嫣然一笑:「我很喜歡,多謝。」
他的臉色,比哭還難看。8.春闈將至,京中才子云集。謝淵的宿敵,吏部侍郎之子劉辰,
也來到了京城。前世,劉辰便處處與謝淵作對,更是在殿試之上,污蔑謝淵舞弊,
險些毀了他一生的前程。這一世,他來得更早了。鄉(xiāng)試放榜,謝淵高中解元。
劉辰卻名落孫山。他不忿,竟買通了考官,又偽造了證據(jù),狀告謝淵與主考官私相授受,
在考前便已得了試題。一時間,流言四起。御史臺介入調(diào)查,謝淵被暫時停職,
關在府中聽候發(fā)落。兄長氣得要去揍那劉辰,被我攔了下來。我來到謝淵的書房,
他正枯坐窗前,形容憔悴。我為他點亮一盞燈,柔聲安慰:「清者自清,我相信你?!?/p>
【劉辰這個蠢貨,真是送上門來的好棋子。】【這次,我不會再像前世那樣,
辛辛苦苦為你找證據(jù)洗刷冤屈了。我要看著你被逼入絕境,名聲盡毀,到時候,
你只能去求太子。】【太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必定會幫你??赡闱废碌娜饲椋?/p>
也就越積越多了。等到還不清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恐x淵閉上眼,
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良久,他睜開眼,看向我,聲音沙啞:「阿黎,你信我就好。」
9.我以為謝淵會走投無路,去向太子求助??伤麤]有。他被禁足在府,卻托人暗中查訪,
竟讓他查出,這次科舉舞弊案,遠不止劉辰一人。背后牽扯的,是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集團,
甚至連三皇子一派的官員都牽涉其中。他將所有證據(jù)整理成冊,沒有交給太子,
而是直接通過我父親,呈到了御前。圣上龍顏大怒,下令徹查。一時間,京中官場人人自危,
數(shù)十名官員落馬,劉辰和他那位吏部侍郎的父親,也鋃鐺入獄。而謝淵,不僅洗清了冤屈,
還因揭發(fā)有功,得到了圣上的親自嘉獎,名聲大噪。經(jīng)此一役,三皇子元氣大傷,
太子一派則大獲全勝。謝淵在東宮的地位,也徹底穩(wěn)固了。他來見我時,已官復原職,
甚至還升了半級,成了太子身邊最炙手可K-hot的紅人。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為他斟上一杯茶,笑意清淺:「恭喜謝大人?!顾似鸩璞氖?,依舊在抖。
10.春闈殿試,謝淵毫無懸念地奪得魁首,成了大周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圣上御筆親點,
授翰林院修撰,兼東宮侍講。一時間,謝淵風頭無兩,上門提親的媒婆,
幾乎要踏破將軍府的門檻。父親和兄長樂得合不攏嘴,開始認真地考慮起我和他的婚事。
他們問我的意思。我垂下眼簾,輕聲道:「但憑父親做主?!够槠诤芸於讼聛?,
就在兩個月后?;I備婚禮的日子里,謝淵日日都來將軍府,或是陪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