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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遲到真相 夜玦 7742 字 2025-08-22 09: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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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四年,我和陳安澤的這次重逢,來得猝不及防。他依舊是記憶里那副英俊模樣,

筆挺的定制西裝襯得身形愈發(fā)挺拔,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疏離。

他身邊站著位身形嬌弱的女子,眉眼溫順,是我的繼妹也是他即將過門的未婚妻。

今天我是陪表姐來試婚紗的。這家店是本市最頂尖的婚紗定制工坊,櫥窗里掛著的每件婚紗,

價格都要以百萬計,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嫁紗。陳安澤自我們進門起,就沒抬過眼,

只微微皺著眉,對店員吩咐了句“把大廳里的婚紗都包起來”。語氣平淡,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我和表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

試穿自然是沒法繼續(xù)了,我們只能默默轉(zhuǎn)身,準備換一家店。剛走到門口,

就聽見身后店員壓低了聲音議論:“這么大手筆?這男的到底什么身份?。?/p>

”“你連這都不知道?”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驚嘆,“他是京市有名陳家的繼承人陳安澤??!

旁邊那位是李氏集團的千金。他倆馬上要結(jié)婚了,沒看到廣場上的滾動大屏嗎?

全是他們的婚紗照?!蔽蚁乱庾R抬頭望向窗外。廣場中央的巨型電子屏上,

正循環(huán)播放著那對新人的婚紗照。李希笑靨如花,眼底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

而陳安澤站在她身邊,臉上掛著一貫的、帶著距離感的冷靜笑容,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塑像。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我和表姐身上,竟有幾分刺眼。原來這兩年,

他早已站到了我望不見的高度,身邊也有了新的風景。和陳安澤離婚后,

我便刻意與他斷了所有聯(lián)系,他和李希走到一起的事,我更是一無所知。直到今天,

父親發(fā)來信息,讓我去參加李希的訂婚宴——看到信息的那一刻,

心底還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陣酸楚。這些年,我拼命避開所有與陳安澤相關(guān)的痕跡,

也早就不想再踏回那個于我而言只剩冰冷的家。說起來,李希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的母親,曾是父親的秘書。當年父親與我母親婚姻尚在存續(xù)時,便與她有了私情,

還將人偷偷養(yǎng)在外頭。李希只比我小一歲。父親的發(fā)家史,說穿了也難堪。

他原本只是個普通銷售,全靠娶了身為董事長女兒的我母親,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創(chuàng)立了李氏集團。可我母親,卻在我八歲那年,被他的婚外情徹底擊垮,選擇了自殺。

母親的頭七剛過,父親就迫不及待地把李希的母親娶進門,連帶著李希,

也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從那天起,李家就再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宴會當天,

我隨意挑了件禮服便去了李家。自成年后,

我便極少踏足母親當年購置的這棟別墅——如今這里早已被父親、李希母女三人徹底占據(jù),

處處透著不屬于我的陌生。走進大廳,喧鬧聲撲面而來。我沒往人群里湊,

徑直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賓客來得不少,觥籌交錯間,我一眼瞥見了陳安澤的母親。

許是我坐得太偏,她壓根沒注意到我,正和身邊的閨蜜大聲聊著天,

語氣里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耙粋€小三的女兒,這種家庭也配進我們陳家的門?

”她的聲音穿透了周遭的笑語,“要不是我兒子豬油蒙了心,我才懶得來!這次來,

就是要攪黃了這宴會!”旁邊的閨蜜也跟著幫腔,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出著主意,

聲音大得生怕周圍人聽不見。我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看來李希這場訂婚宴,

怕是難順利收場了。我這個前婆婆是何等人物,我是領(lǐng)教過厲害。

我和陳世澤離婚她功不可沒。其實我今天來,不過是應(yīng)付父親的邀請。畢竟還在他公司任職,

在沒能徹底擺脫這一切之前,我暫時不想與他撕破臉。窗外的月光落在杯沿,映出一片清冷,

這場鬧劇,我且當個看客就好。果然,訂婚宴上的鬧劇如期上演。

陳安澤的母親絲毫不給李希留顏面,當眾冷言諷刺,字字帶刺。

李希立刻換上那副乖巧又委屈的模樣,伏在父親肩頭哭得梨花帶雨。

父親和繼母見狀怒火中燒,當即與陳母爭執(zhí)起來,推搡間場面徹底失控,

好好一場宴會頓時成了亂哄哄的戰(zhàn)場,再難進行下去。我實在沒興趣看這場鬧劇,

轉(zhuǎn)身走出宴會廳,到花園里透氣。晚風剛吹散幾分煩悶,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

回頭時沒留意,竟直直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驚得我猛地后退一步。是陳安澤。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沒什么溫度:“沒想到你會來?!薄氨桓赣H硬叫來的。

”我低聲應(yīng)著,想繞開他回宴會廳——這里多待一秒都覺得窒息。手腕卻突然被他攥住,

力道不算輕?!袄钯?,”他開口,聲音沉得像浸了水,“我媽很討厭你,也……很討厭浩浩。

你有空的話,把他接走吧?!薄昂坪啤眱蓚€字像驚雷在耳邊炸開,我猛地抬頭看他,

眼睛瞬間亮了。兩年前離婚,是我先提的,陳家自那時起便沒給過我好臉色,

不僅逼我凈身出戶,連兒子浩浩都不準我?guī)ё?。這兩年我日夜惦記,卻連見一面都難。

如今他竟松口讓我接回浩浩?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我?guī)缀跏橇⒖厅c頭,

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好?!毙念^的愉悅像潮水般涌上來,壓過了所有不快。

我掙開他的手,快步走回客廳,只盼著這場鬧劇趕緊收場——等宴會一結(jié)束,

我就要馬不停蹄地開車去陳家別墅,接我的浩浩回家。來到陳家別墅,屋里靜得出奇。

往??傆袀蛉舜┧蟮纳碛?,今天卻空蕩蕩的,連盞燈都沒亮。我心頭一緊,快步?jīng)_上二樓,

直奔浩浩的房間。房間里同樣一片漆黑,我按亮壁燈的瞬間,

卻見窗邊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陳安澤。他竟然不在宴會上。我下意識想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剛動,又猛地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便壓著嗓音問:“你不是讓我來接浩浩嗎?他在哪兒?

我?guī)??!标惏矟删従徎仡^,起身朝我走來。他本就高大,此刻站在面前,

我只能微微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忽然伸手將我緊緊圈進懷里,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聲音低啞得像蒙著層霧:“倩倩,我很想你。難道你只要浩浩,

不要我嗎?”他將我擁入懷中,那懷抱帶著熟悉的暖意,像春日里曬透陽光的棉被,

瞬間漫過四肢百骸?;秀遍g,思緒竟不受控制地飄回了十幾歲的年紀——那時他也是這樣,

總愛趁人不注意時突然圈住我,校服外套上沾著青草香,少年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燙得人心尖發(fā)顫。母親走后沒多久,父親就把那對母女接進了別墅。他們看我礙眼,

又怕外人說他們苛待原配的孩子,便將我送進了一所貴族寄宿學校。

只是除了學費和基本伙食費,他們一分零花錢都不肯給我。于是在那所學校里,

我成了個奇怪的存在——白天和那些非富即貴的同學一起上課,

放學后就騎著輛半舊的自行車沖出校門,輾轉(zhuǎn)在各個咖啡廳、奶茶店打零工。

陳安澤就是在那時注意到我的。很多次,我騎著車穿梭在街道上,

或是在打工的店門口擦玻璃時,總能瞥見他坐在車里,隔著車窗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淡,像落了層薄雪,卻又帶著某種說不清楚的重量,落在我身上,讓我每次撞見,

都忍不住加快手里的動作。他是走讀生,我是住校生。每次打工結(jié)束都過了末班車時間,

只能騎著自行車往學校趕,而陳安澤的車總會恰好在這時出現(xiàn)。他搖下車窗,

讓司機載我一段路;有時我在咖啡店值晚班,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寫作業(yè),

安安靜靜等我收工。起初我總在抗拒。他是家世顯赫的風云人物,在學校里眾星捧月,

這樣的示好讓我渾身不自在——一來是身份懸殊帶來的隔閡,二來是母親和父親婚姻,

我對異性的靠近本就帶著本能的戒備。陳安澤像是看穿了我的防備,從不多言,

只在每次停車時淡淡說一句:“同學,我順路回家,順道送你到學校吧。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很久。他會跟我講未來的打算,說自己最愛的焦糖布丁,

聊小時候被管家追著喂藥的糗事。那些細碎的話語像溫水,慢慢焐熱了我緊繃的心。

不知不覺間,我們竟成了能無話不談的朋友。出國一直是我的執(zhí)念。

我太想逃離那個從未給過我暖意的家了??沙鰢袑W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

我硬著頭皮去找父親,他卻在繼母的眼神示意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

“這幾年供你上貴族學校,幾十萬都砸進去了!”他皺著眉,語氣里滿是不耐,

“出國研學要那么多錢,不值當。你安安分分考國內(nèi)的大學就行?!彼睦锒?/p>

這所貴族學校本就是為出國鋪路的,課程設(shè)置全圍著留學轉(zhuǎn),根本不是為國內(nèi)高考準備的。

那場研學對我們而言,是積累經(jīng)歷、對接國外院校的關(guān)鍵一步??伤??

既要在外維持著“沒虧待亡妻女兒”的體面,又在錢財上一分都不肯多花。

其實我要的那點研學費用,不過抵得上繼母剛買的一雙奢侈品鞋,

甚至不夠她首飾盒里一件擺件的零頭。父親的涼薄,真是半點情面都不講。不指望父親,

我只能咬著牙拼命打工???0萬塊的研學費用,哪里是我?guī)讉€月能攢夠的?

正當我對著記賬本唉聲嘆氣,幾乎要放棄時,陳安澤卻遞過來一張銀行卡。我愣住了。

我們不在一個班,他竟連我最近的窘迫都看在眼里?!拔疫@次也去研學。”他語氣淡淡的,

像在說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舍不得你這個朋友沒去成,錢我先幫你墊上。

”我連忙擺手推辭,他卻笑了笑:“實在過意不去,就寫張欠條給我。以后慢慢還,不急。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再也沒法拒絕,只能紅著眼圈點頭:“好。

”這次研學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亞,我們在那里待了一個月。澳大利亞的消費高得驚人,

我?guī)У拇蚬しe蓄,根本不夠像其他同學那樣在課余去逛街、喝下午茶。所以除了上課,

我多半待在宿舍,偶爾去附近的公園坐坐,看看遠處的草坪和鴿子。奇妙的是,

每次在公園總能遇見陳安澤。他有時會提著一杯熱咖啡和三明治在長椅上等著,見我來,

就自然地把東西遞過來。我們分著吃簡單的食物,聊課堂上的趣事,

說遠處那群啄面包屑的海鷗有多笨。陽光落在他發(fā)梢,風里帶著青草香,

那一刻的安穩(wěn)和歡喜,是我從未有過的幸福?;貒耙惶?,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時,

陳安澤忽然認真地問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我?guī)缀跏橇⒖叹忘c頭了。除了母親,

這世上再沒有人像他這樣,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為了能和陳安澤在一處,

我最終選擇了留在國內(nèi)讀大學。我們會一起泡圖書館,他總嫌我看書時愛咬筆桿,

卻會提前幫我占好靠窗的位置,保溫杯里永遠是溫到剛好的蜂蜜水。

也會在周末騎著共享單車穿遍整座城市,從老街區(qū)的巷口吃到夜市盡頭,

他總把我不愛吃的香菜挑到自己碗里,說“浪費糧食要扣學分”,眼底卻漾著藏不住的笑意。

有次我突發(fā)急性腸胃炎,深夜給他打電話時聲音都在發(fā)顫。沒過半小時,

他就喘著氣出現(xiàn)在宿舍樓下,手里攥著藥和暖水袋,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打濕。

他陪我在醫(yī)務(wù)室待到天亮,期間一直握著我的手,輕聲說“別怕,有我在”。畢業(yè)那天,

他在所有人的起哄聲里單膝跪地,舉著的戒指盒里,放著一枚設(shè)計簡單的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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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2 09: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