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江馳的身體晃了一下。
他眼里的光，徹底熄滅了。
是啊，他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他呢？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還是他親手拋棄的。
他低下頭，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灰敗的氣息里。
「我知道了。」他聲音嘶啞，「我會辭職，不會再讓你……」
「辭職？」我打斷他，「誰允許你辭職了？」
他猛地抬頭，不解地看著我。
我繞過他，走回辦公桌后，從抽屜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看看。」
他遲疑地拿起那份文件，翻開。
當(dāng)他看到上面的標(biāo)題時，瞳孔驟然一縮。
那是一份人事任命書。
職位：運營總監(jiān)。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蘇念，你……」
「你以為我買下這個地方，只是為了好玩嗎？」我靠在椅背上，「這里管理混亂，賬目不清，員工勾心斗角，再這么下去，離倒閉不遠(yuǎn)了?！?/p>
「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快一年了?！?/p>
「那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這里面的門道?！刮铱粗?，「誰是真心做事，誰在偷奸?；?，誰能拉來客人，誰只會惹是生非?！?/p>
「我要整頓這里，需要一個懂行的人。而你，是最好的人選?！?/p>
江馳握著那份任命書，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為什么……要給我這個機會？」
「因為你欠我的?！刮抑币曋难劬?，「江馳，你不僅欠了銀行一屁股債，你還欠我?！?/p>
「我給你這個位置，不是同情，不是可憐，是交易?！?/p>
「我給你平臺，給你權(quán)力，讓你用你的能力去掙錢，去還清你的債務(wù)。」
「而你，要幫我把這個地方，變成一棵真正的搖錢樹?！?/p>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過他手里的任命書和一支筆。
「簽了它。從明天起，你不再是88號，你是這里的運營總監(jiān)?！?/p>
「當(dāng)然，你也可以拒絕。然后繼續(xù)回去當(dāng)你的頭牌，對著那些油膩的男人和刻薄的女人賣笑，直到你還清債務(wù)，或者……被這個行業(yè)淘汰?！?/p>
我把筆塞進(jìn)他手里。
「選吧?！?/p>
他低頭看著那份文件，又抬頭看看我。
他眼中的掙扎，痛苦，和不甘，最終都化為了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拿起筆，在簽名處，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馳。
寫完，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蘇念?！顾痤^，目光灼灼，「謝謝你?！?/p>
「別謝我?！刮沂栈匚募Z氣清冷，「從你簽下名字的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老板。以后，叫我蘇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