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把我這顆廢棋塞進演技綜藝當炮灰，卻沒想到節(jié)目組選在了百年兇宅實景拍攝。
頂流對著空氣飆戲，影帝抱著枯井痛哭，彈幕狂贊演技封神。只有我，給真正的屋主遞熱茶，
給怨氣最深的井燒紙錢。直播彈幕從群嘲變成：“這糊咖怎么像回了家？”直到最終夜，
影后作死念出招魂詞，全員瞬間七竅流血。我慢悠悠從節(jié)目組當?shù)谰叩墓撞睦镒饋恚?/p>
拍了拍身上的灰：“禮貌嗎？誰準你們動我枕頭底下的東西了？
”1 炮灰的逆襲公司把我塞進《演技對決》第三季的時候，
我的經(jīng)紀人紅姐翹著剛做的水晶指甲，點著我的額頭：“林晚，公司仁至義盡了，
這綜藝熱度高，你去露個臉，乖乖當塊背景板，合同到期好聚好散。別整幺蛾子，聽見沒？
”我耷拉著眼皮，嗯了一聲。背景板？我知道，就是去當炮灰，
給那幾個力捧的祖宗當墊腳石的。這綜藝前兩季火得不行，這一季玩更大，
聽說要搞沉浸式體驗，場地選得那叫一個刁鉆。
對我這種黑料比作品多、微博粉絲里八成是公司買的僵尸號的三十八線而言，
確實是“高攀”了。果然，官宣名單一出，我的名字混在一堆頂流、新星、過氣大腕里，
扎眼得可笑。評論區(qū)立馬被我的“光輝事跡”屠版：“？？？林晚是誰？
這節(jié)目門檻這么低了？”“科普：著名木頭美人，演戲像AI換臉，
上次紅毯蹭顧頂流摔倒露胸貼那位[嘔吐]”“救……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有她我不看了！”“節(jié)目組找不到人了嗎？
這種給金主塞房卡被原配扇耳光滾出圈的就該封殺！”我劃拉著手機屏幕，心里毫無波瀾，
甚至有點想笑。塞房卡是假的，但被扇耳光是真的，那會兒我剛入行，蠢得很。至于顧頂流？
他自己左腳絆右腳，我倒霉剛好在旁邊而已。第一站拍攝地官宣時，連罵我的人都靜了片刻。
——西郊，毓秀園，那座荒廢了近百年、號稱城里陰氣最重、兇名在外的老宅子。
彈幕瞬間炸成煙花?！芭P槽？？玩這么大？真的假的！”“導演瘋了？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嗎？
我姥姥說那地方民國時候死過一大家子，冤魂不散?。 薄按碳?！我就愛看這個！
希望不是劇本！”“賭五毛，第一個被嚇哭的絕對是林晚[摳鼻]”“+1，
她已經(jīng)提前開始矯情了吧？”我盯著屏幕上那座宅子的廣角照片，青黑色的瓦片，
斑駁的圍墻，瘋長的枯枝把天空割裂成碎片，
一股子沉甸甸的、生了銹的陰郁氣幾乎要透出屏幕。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那根磨得有點發(fā)亮的紅繩，心里嘖了一聲。這地方，味兒可真沖。
2 兇宅初體驗錄制當天，天氣應景地陰了下來，風刮在臉上，帶著股黏膩的涼意。
毓秀園門口，節(jié)目組烏泱泱一堆人和機器，打光板、反光板支棱著，試圖驅散一些陰沉，
但沒什么用，那宅子像頭沉默的巨獸，大口吞噬著所有光線和聲音。嘉賓算上我，一共六個。
新晉頂流小花白薇薇，穿著香奶奶的當季套裝，嬌俏地對著主鏡頭打招呼，但眼神有點發(fā)飄，
不時往宅子里瞟；過氣影帝陸濤，端著前輩的架子，一臉“這都是小場面”的沉穩(wěn)，
就是手里盤的核桃轉得有點快；偶像轉型的程磊，肌肉繃得緊緊的，
強裝陽光；走御姐路線的影后方婧，抱著手臂，紅唇緊抿；還有個小童星出身的蘇蘇，
膽子小，已經(jīng)快縮到助理身后去了。輪到我，鏡頭掃過來，
彈幕立刻刷過一片“滾出去”“關系戶惡心”。導演拿著大喇叭，
聲音在空曠的環(huán)境里帶著回音：“歡迎各位！《演技對決》第三季，突破自我，實景沉浸！
這座毓秀園，承載著厚重的歷史與……故事！第一個考核項目：限時三小時，
在宅院內(nèi)自行尋找靈感，準備一段即興獨角戲！考驗你們觀察力和共情力的時候到了！
祝各位好運！”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推開，
一股更陳舊的、混合著塵土和霉爛木頭的氣息撲面而來，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白薇薇嬌呼一聲，往程磊那邊靠了靠。陸濤清了清嗓子，第一個邁步進去。
宅子里面比外面看著更破敗。高高的蛛網(wǎng)掛在房梁，家具大都腐朽了，地上積著厚厚的灰，
踩上去軟綿綿的。光線極差，只有幾盞節(jié)目組臨時拉的慘白電燈，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
更遠處是濃得化不開的陰影?？諝饫锟傁裼袉鑶璧娘L聲，仔細聽，又沒了。
白薇薇不愧是頂流，敬業(yè)，很快就找準了一個鏡頭角度，那是一面裂了縫的穿衣鏡。
她對著鏡子，開始醞釀情緒，一會兒撫摸自己的臉，一會兒又露出驚恐的表情，
似乎在與鏡中的“另一個自己”對話，演技浮夸得能摳出三室一廳。
彈幕一片“姐姐演技炸裂！”“共情了！嚇死我了！”我瞥開眼，覺得有點無聊。
這宅子吵得我腦仁疼。
、脖子歪成一個奇怪角度的女人在哼唧“我的簪子呢……”；樓上某個房間有小孩在拍皮球，
啪嗒，啪嗒，帶著回音；后院那口被封死的井里，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就沒停過。太吵了。
比樓下凌晨三點喝醉打架的鄰居還吵。我溜達著，想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摸魚。
經(jīng)過客廳那張巨大的、雕花繁復的橡木餐桌時，看見主位那張高背椅上，坐著個模糊的身影。
一個穿著長馬褂、干瘦得像骷髏架子的老頭，正對著桌上早已腐爛的“飯菜”生悶氣，
吹胡子瞪眼，周圍的空氣都因他的怨念微微扭曲著。
節(jié)目組一個助理導演正毫無所覺地把一箱礦泉水放在那張桌子上。老頭更氣了，渾身哆嗦。
我腳步頓了頓。這老頭是這屋里少數(shù)幾個看起來稍微講點道理的。
趁鏡頭沒跟著我（本來也沒幾個鏡頭愿意跟我），我繞到節(jié)目組放物資的角落，
倒了杯熱水——工作人員自己喝的，不是給嘉賓的。然后走回去，
極其自然地把那杯水放在老頭面前的桌面上，正好避開了積灰最厚的地方?！跋麣猓?/p>
”我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剩氣音，“都過去了。喝點熱的，暖和。”老頭猛地抬頭，
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我，周圍的陰冷氣息一滯。他似乎在辨認什么，半晌，
那只干枯得只剩骨頭的手，顫巍巍地、虛幻地攏在了杯壁上。雖然碰不到，
但那熱氣似乎讓他舒服了一點，他周身那股躁動的怨氣奇異地平復了些。我做完這一切，
像個沒事人一樣溜達開，找了個背光的廊柱底下蹲著，繼續(xù)摳我的手指甲。完全沒注意到，
遠處一個負責拍空鏡的輔助攝像機，紅燈一直亮著，恰好把我這一套詭異動作全程錄了進去。
直播間有眼尖的網(wǎng)友愣了一下：“？？？剛才林晚在干嘛？她給空氣遞了杯水？
”“還說話了？臺詞練習？演技爛得一批，表情倒是挺認真？”“神經(jīng)病啊！
對著空椅子演什么？”“故弄玄虛想博鏡頭吧？吐了！
”“等等……你們沒覺得那里好像……本來就像應該坐著個人嗎？
我汗毛起來了……”“前面的別嚇我！”4 井邊秘事一小部分人開始覺得不對勁，
但很快被粉絲的控評和嘲笑淹沒了。那邊，
陸濤影帝找到了他的表演場地——后院那口據(jù)說淹死過好幾任姨太太的枯井。
他圍著井口轉悠，時而俯身傾聽，時而捶打井沿，表情沉痛，最后竟然跪在那里，肩膀聳動，
發(fā)出壓抑的哭聲，仿佛在懺悔什么滔天罪孽。彈幕又是一波“教科書式哭戲！”“影帝歸來！
”“這感染力絕了！”我蹲在廊下，看著陸濤聲情并茂的表演，又看了看那口井。井口邊緣，
幾縷濕漉漉的黑發(fā)絲一樣的東西正慢慢縮回去，井里傳來的咕嚕聲更響了，
帶著一種被驚擾后的不耐煩和陰戾。我嘆了口氣。這大哥，真會挑地方。晚上，
節(jié)目組安排了住宿，就在宅子東西兩側的廂房，兩人一間。我和小透明蘇蘇一間。
她嚇得根本不敢睡，開著燈縮在被子里抖了一晚上。等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
只有固定機位的夜視攝像機閃著幽光。我悄無聲息地爬起來，
從包里摸出一沓之前偷偷買的黃表紙，疊吧疊吧塞進口袋，溜了出去。院子里月光慘白，
那口井像個黑黝黝的傷口。我蹲在井邊，遠離鏡頭能拍清楚的范圍，拿出那沓紙錢，
用打火機點燃。橘黃色的火苗跳起來，勉強驅散一小圈寒意?！澳萌セ?，別嫌少。
”我一邊燒，一邊低聲嘟囔，“白天吵到你的那個，腦子不好，別一般見識。拿了錢，
安生點，對大家都好?！奔堝X燒成的灰燼打著旋兒往井里飄。
井里那咕嚕咕嚕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徹底消失了。
周遭那種針扎一樣的陰冷感也緩和了不少。我以為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結果第二天，
錄制的集體反應環(huán)節(jié)，
段時——節(jié)目組故意剪了些風吹門動、影子晃動的鏡頭嚇人——某個一閃而過的夜景鏡頭里，
遠遠拍到了后院井邊一小簇模糊的火光，以及一個蹲著的、模糊的人影。雖然看不清臉，
但結合嘉賓房間檢查鏡頭（我床上是空的）和服飾對比，幾乎瞬間就被鎖定了是我。
直播間短暫地靜了一秒，然后彈幕徹底瘋了！5 通道“我艸艸艸！那是不是林晚？！
她半夜去井邊燒紙？！”“她瘋了？！在兇宅干這個？！不怕招來東西嗎？
”“等等……昨天陸影帝是不是剛對著那井哭完？她晚上就去燒紙？”“細思極恐！
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媽的，我雞皮疙瘩起來了！她昨天還給空氣遞水！
”“這姐們兒不像演的！她是不是真能看見?。?！”“糊咖在兇宅開了VIP通道？？
”“節(jié)目效果吧？劇本敢不敢再假一點？”風向開始變得詭異，
我的名字連著“VIP通道”和各種問號第一次爬上了熱搜尾巴。
白薇薇和陸濤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帶著點驚疑和不易察覺的忌憚。導演組則興奮得兩眼放光，
看我的眼神像看流量寶藏，雖然他們壓根不信那些神神鬼鬼，
只覺得我劍走偏鋒搏出位成功了，暗中指示攝像機多給我鏡頭，
尤其是我對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時的反應。接下來兩天，這種對比愈發(fā)明顯。
白薇薇在一間據(jù)說吊死過丫鬟的房間里演崩潰戲，對著晃動的燈影尖叫，
彈幕夸“演技有進步”；而我只是經(jīng)過，順手把掉在地上的一個破舊香囊撿起來，拍了拍灰，
放回了角落的矮柜上——那矮柜上，
一個穿著丫鬟服、舌頭伸得老長的虛影對著我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陸濤在書房對著一個破花瓶演內(nèi)心戲，
彈幕夸“眼神有故事”；而我只是在書房門口停頓了一下，
的門廊說了句“借過”——一個穿著中山裝、眉心有個血洞的男人虛影面無表情地側了側身。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jīng)從最初的嘲諷，變成了滿屏的“？？？”和“?。?！”，
間或夾雜著“她到底在看什么？”“我為什么覺得她那邊人好多？”“有沒有懂行的來說說？
我害怕！”我的熱搜排名穩(wěn)步上升，#林晚 毓秀園VIP# 甚至沖進了前二十。
節(jié)目組樂開了花，導演看我的眼神慈祥得像看親閨女。他們覺得這熱度不榨干可惜了，
臨時開會，決定在最終夜加一場大戲——招魂儀式。消息宣布時，除了我，
所有嘉賓臉都白了。6 招魂驚魂“導演，這……這不好吧？玩太大了！”程磊第一個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