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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將沈輕虞從混沌中驚醒。
她頂著一身疲憊打開門,刺眼的閃光燈瞬間涌了進來。
“沈小姐,網(wǎng)上說你失去了貞 潔的視頻是真的嗎?”
“聽說是你自愿出賣身體,小小年紀就做這種事?”
“霍總和沈二小姐真的在一起了嗎?”
沈輕虞茫然地站在門口,腦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手機屏幕懟到她面前,她被人欺負的畫面赫然呈現(xiàn)在眼前。
那段最為痛苦的記憶,就這樣血淋淋的被扒了出來。
而發(fā)布者那一欄,清晰地寫著霍沉驍?shù)拿帧?/p>
手機從掌心滑落,“啪” 地一聲摔在地上,屏幕裂開一道猙獰的紋路。
叮咚一聲,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好像能感受倒霍沉驍說這句話的語氣,“昨天晚上你讓晚晚受傷了,我把視頻放出來,我們之間扯平了。”
沈輕虞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窗外的陽光明明很暖,她卻覺得比昨夜的暴雨還要冷。
閃光燈還在瘋狂閃爍,沈輕虞面無表情地抬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無可奉告。”
她迅速關(guān)上門,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哭的泣不成聲。
多么荒唐的借口。
明明是沈輕晚奪走了她最愛的人,卻還要她付出代價。
既然這樣,那她就走的遠遠的。
徹底從他們的世界消失。
平復(fù)好心情后,沈輕虞面無波瀾地收拾行李。
東西不多,一個24寸的行李箱足以。
出門前,她最后環(huán)顧了一眼公寓,眼中的光亮徹底消失。
“媽,您走了,這里就不是家了?!彼p聲呢喃,“我不想您的東西被人玷污,索性一把火燒了,干干凈凈地陪您去?!?/p>
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汽油和打火機,燒掉了僅剩的回憶。
火光舔 舐著窗簾,也仿佛銷毀了她對過往的所有眷戀。
沈輕虞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沈家老宅的地址。
車開了沒多久,她就察覺到不對勁。
司機頻頻從后視鏡打量她,眼神不懷好意。
“沈小姐是吧?”司機突然開口,語氣輕佻,“網(wǎng)上那視頻我看了,霍總不要你,跟了我怎么樣?”
沈輕虞心頭一凜,不動聲色地看向窗外。
卻發(fā)現(xiàn)車子早已偏離了路線,朝著郊區(qū)開去。
“我要下車。”她冷聲說。
“急什么?”司機猥瑣地笑了,“到了地方,保證讓你舒服......”
他說著,一只手竟伸了過來,摸向沈輕虞的腿。
沈輕虞眼神一厲,在車子一個轉(zhuǎn)彎的瞬間,拉開車門就滾了下去。
手肘和膝蓋被地面擦得鮮血淋漓。
她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朝后狂奔。
司機罵罵咧咧地停下車追了幾步,怕惹出大事,悻悻地開車走了。
沈輕虞拖著狼狽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回沈家老宅。
客廳里的景象讓她腳步一頓。
霍沉驍坐在沙發(fā)上,正和沈父說著什么,看起來其樂融融。
而沈輕晚正和繼母在房間里忙碌,母女有說有笑。
她像沒看見他們一樣,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姐姐,你怎么弄成這樣?”沈輕晚立刻從廚房里出來,假惺惺地迎上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輕虞側(cè)身避開她的觸碰,一言不發(fā)。
沈輕晚卻不依不饒,跟著她走到房間門口。
“姐姐,我馬上就要和沉驍哥哥結(jié)婚了。你說,他要是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會怎么樣?”
這句話像一根刺,狠狠戳向沈輕虞的心里。
她猛地轉(zhuǎn)頭,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沈輕晚見狀,更加得意:“還有啊,你媽媽留下的東西,我已經(jīng)收拾出來扔掉了,省得占地方?!?/p>
“她人都死了,留著那些東西也沒用......”
“閉嘴!”沈輕虞厲聲打斷她,“不準你侮辱我媽媽!”
沈輕晚依舊喋喋不休,“你應(yīng)該不記得車禍現(xiàn)場了吧?你是沒看到,她死的有多慘......”
觸及到底線,沈輕虞隨手抄起旁邊的花瓶,朝著沈輕晚的頭狠狠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花瓶碎裂在地。
沈輕晚雖沒被砸中,但也嚇得臉色慘白。
“沈輕虞!你瘋了?!”霍沉驍聞聲趕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怒火中燒,“你竟然敢動手傷人?!”
他根本不問緣由,直接讓人將她按住送往派出所。
沈輕虞冷冷地看著他,笑得極其嘲諷。
看著她被帶走的背影,霍沉驍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被沈輕晚的哭聲打斷。
車輛在高速上疾馳,并沒有開向派出所的方向。
很快,就抵達了機場。
車上的人遞給沈輕虞一部新手機和一張機票。
她下了車,剛辦理完登機手續(xù),便收到一條消息。
身份信息已經(jīng)徹底注銷。
從此,世界上再沒有沈輕虞這個人。
同時,律師的電話也打了進來:“小姐,夫人留下的所有遺產(chǎn),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移到您的新賬戶下?!?/p>
沈輕虞掛了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座承載了她所有愛恨情仇的城市。
隨即轉(zhuǎn)身,拿著登機牌,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口。
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鎧甲。
從今天起,她沈輕虞,只為自己而活。
縱然半世顛沛,但余生,只剩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