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看著這張曾讓我魂?duì)繅衾@、此刻卻陌生冰冷的臉，

胸腔里堵著的那團(tuán)東西終于炸開，變成一聲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冷笑?！案嬖V你？

”我的聲音裂開，裹著血和砂礫，“周聿，

一個連自己都能藏得無影無蹤、用一個替身把所有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三年的人，你告訴我，

我該去哪里告訴你？對著那個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是偽裝的假貨傾訴嗎？

還是對著你書房里那些冷冰冰的監(jiān)控探頭？”我猛地抬手，

指向解剖臺上那張屬于周珩的、蒼白扭曲的臉?！暗饶慊貋?？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這個不知道你從哪里找來的、和你流著差不多臟血的瘋子徹底取代你，

還是等到他某天不耐煩了，一把掐死我這個礙眼的‘嫂子’？”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沖上來，

不是委屈，是憤怒燒干后剩下的滾燙灰燼。我死咬著牙關(guān)，不讓它們掉下來。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我守著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怪物，每一天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次呼吸都要計算分寸！我怕他看出端倪，怕背后盯著這一切的眼睛發(fā)現(xiàn)我知道了什么！

我甚至……我甚至還要對他笑，給他擦身，扮演情深義重！”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聲音拔高，尖利得刺耳，“你問我為什么不等？！”周聿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縫。

那層冰封的平靜下面，有什么極深極暗的東西翻涌了一下。但他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睛，

更深了，像要把我吸進(jìn)去碾碎。旁邊的張警官臉色發(fā)白，試圖插話：“周先生，李女士，

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你們需要……”周聿抬起一只手，只是一個細(xì)微的動作，

張警官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輪椅再次無聲地向前滑動一寸，幾乎要碰到我的腿。

他離得太近了，身上那股冷冽的、混合著消毒水和昂貴雪茄的氣息強(qiáng)勢地侵占過來，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壓迫?！八?，你就選擇了最決絕的一種?！彼_口，聲音低了下去，

像毒蛇滑過絲綢，“殺了他?！薄笆前?！”我?guī)缀跏怯帽M力氣吼回去，破罐破摔，

“我殺了他！因?yàn)槲沂懿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