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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顧淮又帶寧韻吃了個飯。
點菜時他細(xì)致入微,都是她愛吃的。
寧韻愛吃辣,調(diào)料碗的時候她禮貌詢問顧淮試試?
顧淮從小在南方長大,哪里能吃辣?
還是寧韻發(fā)現(xiàn)他流鼻血,他才告訴她的。
寧韻眸子一暗,很不高興。
顧淮見她不語,意識到他做錯了,低聲解釋,“別生氣了好不好,是我做錯了。
我不想毀了你的好意。”
寧韻抬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她想起了傅薄夜。
如果相愛的代價是要讓一個人失去自我,那她寧愿不要這樣的戀愛。
所以,寧韻不喜歡顧淮為了配合她而改變,甚至委屈自己。
寧韻回神,對上顧淮直勾勾的目光。
他微微抿唇,擠出一個燦燦的梨渦。
不知怎的,他這副樣子反而讓寧韻失落起來。
回家的路上,她也一言不發(fā)。
到了樓下,顧淮抬手想說什么,寧韻卻先一步打開車門走了。
顧淮嘆了口氣,看著寧韻瘦弱的背影,格外自責(zé)。
顧淮打了下方向盤,疲憊地捂著臉。
他拿起手機(jī),按了個號打過去,“喂,爸,明天的拍賣會我還是出席吧?!?/p>
那頭老爺子很高興,抽了口雪茄,笑道:
“我就知道我兒子很聽話,對了,那你的女伴呢?”
顧淮看了眼正在上樓的身影,“她啊,我相信她會去的。”
“那就好,不過淮兒,爸也真不理解,你追女孩就追唄。
你亮出江南首富的身份,哪個女孩不接受你?。俊?/p>
“爸,那就是你錯了,她可不一樣。”顧淮輕笑。
他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他第一次見寧韻的場景。
是在機(jī)場,她只是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書。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挺翹的鼻尖。
顧淮頓時停住了腳步,這樣一副寧靜的畫面完全攥住他的心。
他裝作在尋找,來回踱步,在廣播提示時,他終于等到她起身。
她要飛往江南。
天殺的,他可剛從江南飛過來,可被一個女人這樣吸引,也是顧大少爺生平第一次。
顧淮給助理打去電話,他說他要回江南,不走了。
作為一個畫家,他原本計劃去京北看畫展,然后在那小住幾個月,尋找靈感。
現(xiàn)在他完全不需要了,因為他已經(jīng)遇見他的繆斯了。
一回家,寧韻便癱在沙發(fā)上。
過了很久,她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傷心。
因為她在顧淮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么卑微。
巧的是,寧韻和顧淮同時打開手機(jī),反復(fù)查看兩人的聊天對話。
顧淮把手機(jī)放在胸口處,幸福地笑著。
寧韻轉(zhuǎn)身,她鼓勵自己,過新生活的第一步就是找回自己,加油。
翌日,顧淮在樓下等她,還不等寧韻開口,一束捧花被獻(xiàn)給寧韻。
顧淮挺直身體,向日葵隨著風(fēng)搖晃,一顧花香朝她涌來。
“對不起,是我不該逞強(qiáng),讓你為難。”他小狗似的眼睛亮堂堂的,充滿了后悔。
寧韻接過花,“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想到了其他事?!?/p>
顧淮難掩笑意,又圍在她身后追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其實......”
他聲音低下去,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我真的很害怕你不理我,或者你對我生疏......”
寧韻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認(rèn)真看著他。
“不會的,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她第一次這樣的認(rèn)真。
顧淮差點就忘記呼吸,只記得盯著她,最后還是寧韻感覺氣氛不對勁,略微尷尬地走了。
顧淮回神,像立了大功似的笑起來,又恬不知恥地追過去。
“跟我去個地方?!彼庬嵉氖滞蟆?/p>
他帶寧韻去了江南最大的禮服定制公司MW,他要為她訂制禮服,陪他去拍賣會。
傅薄夜在茶館待了一天,茶館上上下下都覺得他是個怪人。
無論是什么表演都吸引不了他。
反而是一本泛黃的本子,讓他一直捧在懷里。
他指尖反復(fù)摩挲著,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他卻像自虐似的仍然反復(fù)翻閱本子。
那上面原本娟秀的字跡也都被他的淚水浸得濕透。
可他一邊聲音沙啞地喃喃自語著什么,一邊死死攥著它,指節(jié)都泛白了。
偶爾,他還一拳砸在墻上,念叨著:“韻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傅薄夜沉浸在痛苦里,臨走前扔給老板一張卡。
“這家茶館,被我收購了?!彼硢〉?,又用力捏緊日記本,“韻韻,以后你想在這待多久就待多久。”
上車后,傅薄夜嘶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么。
“韻韻,你跟我還沒拍一張結(jié)婚照,別怕,我現(xiàn)在就去。”
說罷,司機(jī)心領(lǐng)神會,開車前往MW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