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生與絕境刺耳的剎車聲,劇烈的撞擊,
玻璃破碎的脆響……林薇最后的意識被無邊的黑暗和劇痛吞噬。冰冷,刺骨的冰冷。
還有渾身散架般的疼痛。林薇猛地睜開眼睛,劇烈的喘息著,胸腔火辣辣地疼。
映入眼簾的不是醫(yī)院雪白的天花板,而是灰蒙蒙、低矮的……獸皮?
一股混合著泥土、草腥和淡淡血腥味的陌生氣息鉆入鼻腔。她僵硬地轉動脖頸,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簡陋不堪的窩棚里,身下墊著干枯發(fā)硬的雜草和一塊磨損嚴重的獸皮。
窩棚由幾根歪斜的木棍和更大的獸皮搭成,四面漏風。陌生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
沖擊著她 modern 的思維。這個身體的原主叫“柔”,是一個兔族獸人。
因為自幼體弱,被認為無法孕育幼崽,在部落里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前幾天,
部落狩獵失敗,食物短缺,族長的女兒“麗”趁機煽動,聲稱柔是不祥的,會帶來厄運,
繼續(xù)留下只會消耗所剩無幾的食物。懦弱的族長父親最終默許,
幾個雄性獸人將她拖到這里——遠離部落的危險荒野,任其自生自滅。
原主在恐懼、絕望和寒冷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而此刻,林薇,或者說柔,
繼承了這具虛弱冰冷的身軀和絕望的處境?!八弧彼噲D坐起來,
卻牽動了身上的擦傷和淤青,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喉嚨干得冒煙。
透過窩棚的縫隙,她看到外面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高大的樹木、粗壯的藤蔓,
遠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低沉嚎叫,讓她汗毛倒豎。必須離開這里!必須找到水和食物!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恐懼和茫然。她用盡力氣爬出窩棚,冰冷的雨水立刻打在臉上,
讓她打了個寒顫。天空陰沉,細雨綿綿,更添了幾分絕望。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根本無從辨認。只能憑著直覺,撿起一根相對結實的樹枝當拐杖,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一個方向挪動。嬌小的兔族身體在龐大的原始森林里顯得如此渺小無助。
雨水打濕了她單薄的獸皮裙,寒冷侵蝕著她僅存的體溫。腳底被尖銳的石子硌破,
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拔也荒芩馈貌蝗菀字鼗钜淮?,
絕不能就這樣死掉……”她咬著牙,默默給自己打氣,
腦海里閃過現(xiàn)代世界的溫暖房間、熱騰騰的食物,對比此刻的凄風冷雨,
巨大的落差讓她鼻子發(fā)酸,但她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突然,旁邊的灌木叢劇烈晃動,
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柔的心臟猛地一跳,驚恐地望去。一雙閃爍著饑餓綠光的眼睛,
從灌木叢后死死盯住了她。那是一只體型堪比現(xiàn)代狼犬的獠牙鼠,
口水順著尖銳的黃色獠牙滴落,顯然把她當成了送上門的點心。完了!柔的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因為恐懼而僵硬。她握著樹枝的手抖得厲害,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獠牙鼠低吼一聲,
后腿蹬地,猛地撲了過來!帶起一陣腥風。
(二)邂逅與轉機就在柔絕望閉眼的瞬間——“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如同驚雷般炸響,充滿了無上的威嚴和力量。
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從側方猛沖而來,
精準而狂暴地撞開了那只獠牙鼠!柔被那聲咆哮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下意識地睜開眼。
只見一頭巨大無比、威風凜凜的金色巨虎,正用利爪死死按住那只獠牙鼠。
巨虎的體型遠超她的認知,肌肉賁張,毛皮光滑如同上好的綢緞,
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淡淡金芒,額頭上漆黑的“王”字紋路彰顯著其尊貴與強大。
那雙銳利的琥珀色瞳孔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獠牙鼠在虎爪下徒勞地掙扎嘶叫,下一秒就被干脆利落地咬斷了喉嚨,沒了聲息。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力量懸殊得令人窒息。巨虎松開獵物,
邁著優(yōu)雅而充滿力量的步伐走向柔。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跳上,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柔嚇得渾身發(fā)抖,下意識地往后縮,卻因為腿軟一屁股坐倒在地。巨虎在她面前停下,
低下頭,巨大的頭顱湊近她,鼻翼翕動,似乎是在嗅她的氣味。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和一種獨特的、屬于強大掠食者的氣息。柔嚇得閉上眼睛,
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等待著命運的審判。是剛出鼠口,又入虎穴嗎?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感覺那只巨虎只是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和脖頸,
動作甚至稱得上……克制?片刻后,壓迫感稍退。柔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縫,
發(fā)現(xiàn)巨虎已經退開一些,琥珀色的眼睛里之前的冰冷減少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復雜的情緒,似乎是確認了她極其弱小且沒有威脅,
還帶著一絲獸人雄性對落難雌性天生的保護欲。然后,在柔震驚的目光中,
巨大的金虎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龐大的身軀開始收縮、變形……最終,
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近乎赤裸,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
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各種疤痕,彰顯著戰(zhàn)士的身份。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fā)力,
身材完美得如同雕塑。濕漉的黑發(fā)隨意披散,五官深邃冷峻,下頜線緊繃,
那雙琥珀色的瞳孔依舊銳利,但屬于人的理智取代了獸性的冰冷。他看著她,眉頭微蹙,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是誰?為什么獨自在這里?
這里是雷霆部落的狩獵區(qū),很危險。”柔被他的人類形態(tài)驚艷了一瞬,
隨即被他的問題拉回現(xiàn)實。她聲音微弱,
余生的顫抖:“我……我叫柔……被原來的部落……遺棄了……”她指了指之前窩棚的方向,
語無倫次,“……他們不要我了……說我沒用……”男人看著她狼狽可憐的樣子,
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團,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和臉頰,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尤其是那雙紅紅的、含著淚水的眼睛,像受驚的小動物。他沉默了一下。獸世雌性珍貴,
即使弱小,被遺棄也是極其罕見和殘忍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死去的獠牙鼠,
又看看幾乎要凍僵餓暈的柔,最終做出了決定。他彎腰,一把將柔抱了起來?!鞍?!
”柔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抓住他結實的手臂。他的懷抱出乎意料的溫暖,驅散了一些寒意。
“我是雷恩,雷霆部落的首領?!彼院喴赓W地介紹自己,
抱著她大步流星地朝一個方向走去,“你暫時跟我回部落?!比岣C在他懷里,不敢動彈。
男人的體溫和強健的心跳聲奇異地安撫了她驚恐的情緒。她偷偷抬眼看他冷硬的側臉,
心里五味雜陳——害怕、感激、還有一絲對未知未來的迷茫。雷恩的速度極快,
即使抱著一個人,也在密林中穿梭自如。很快,
一片建立在山壁附近、規(guī)模宏大、秩序井然的部落聚集地出現(xiàn)在眼前。
大的木質柵欄、巡邏的精壯獸人、冒著炊煙的石頭房子……無不顯示這個部落的強大和繁榮。
對比她原來那個小兔族部落的簡陋,簡直是天壤之別。
雷恩的出現(xiàn)引起了部落入口處守衛(wèi)的注意?!笆最I回來了!”“首領,
這是……”守衛(wèi)們好奇地看著他懷里嬌小陌生的雌性?!奥飞蠐斓摹!崩锥髡Z氣平淡,
“去告訴巫醫(yī)過來一趟。”他抱著柔徑直走向部落里最大最結實的一座石屋,
里面鋪著厚厚柔軟的獸皮,墻壁上掛著武器,中央的火塘燃燒著溫暖的火焰,
驅散了屋外的濕冷。
他將柔放在一張鋪著白色柔軟獸皮(可能是某種稀有獵物的皮)的石床上。很快,
一個穿著深色獸皮袍、臉上畫著油彩、手持木質手杖的老婆婆——巫醫(yī),走了進來。
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柔,然后在雷恩的示意下,上前為柔檢查身體。
巫醫(yī)干枯的手輕輕按在柔的手腕和額頭,閉目感受。片刻后,她睜開眼,對雷恩說:“首領,
她只是受了風寒,身體非常虛弱,有很多外傷和營養(yǎng)不良,但沒有生命危險。好好休息,
吃些東西就能緩過來?!彼D了頓,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奇怪,
她的生命力場似乎……非常溫和,甚至讓我感覺舒服。一個如此虛弱的雌性,
本不該有這樣的氣息……”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雷恩點了點頭,沒太在意后半句,
只要沒死就行。他吩咐族人送來溫熱的肉湯和清水。柔餓極了,也顧不得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