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門之中,雖然不興這些繁文縟節(jié),但是他們這些門下的弟子,卻依舊會自覺地遵守。
在大竹峰上,有眾多的生靈,為了方便區(qū)別。
他們,都是以修為的高低,來論資排輩的。
雖然老師未曾明說師門的規(guī)矩,但是他們這些弟子之間,亦是有著明確的區(qū)分。
有著內(nèi)門、外門、以及記名弟子的區(qū)別。
西王母,在內(nèi)門弟子之中,排行第十,因此被那些外門以及記名弟子,尊稱為一聲師姐。
“小青,白靈,金猿……你們怎么都來了?”
“難道說?”
剛剛,西王母所叫的,乃是幾個外門弟子之中的佼佼者。
而今,他們的集體出現(xiàn),必然不會是什么偶然事件。
同門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這倒是讓西王母心中的那份思念之情,更甚了。
“師姐,也不知道師尊他老人家,什么時候才肯再開山門??!”
“我們聽說,師姐您已經(jīng)修得了命運(yùn)法則,理應(yīng)能夠堪破師尊與我們之間的命運(yùn)聯(lián)系?!?/p>
“我等,特意前來投靠師姐!”
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顯得有些興奮。
好像對于未來的生活,都充滿著期待。
“師姐,您看……”
說話的,乃是一名長相極為嫵媚的女子,其本體,乃是一條青蛇所化。
她此刻,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西王母。
那樣子,好像在說: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就要當(dāng)場撒嬌打滾了。
西王母的內(nèi)心,故作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看來,這些師弟師妹們,都沒有忘記師尊他老人家??!
畢竟,那等絕世的風(fēng)采,仿佛還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唉,我雖已修成大道,但老師是何等通天徹地的人物,又豈是我這點(diǎn)微末道行,能夠窺探得到的?”
“老師他……難道說,真的就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了嗎?”
見到西王母那苦澀的臉色,小青的臉上,也不免浮現(xiàn)出了一絲愁容。
沉默。
一時間,仿佛話語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這樣的場面,頗為地讓人感到尷尬。
金猿,乃是一頭金猿一族的佼佼者,天生的性子,就比較的急躁。
而今,大家都不說話了,這豈不是要把他給活活急死嗎?
他抓耳撓腮,心跳加速。
不行,得趕緊找個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不然的話,他感覺自己,豈不是要被當(dāng)場急死?
“對了師姐,剛剛我們前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什么東西,從西昆侖這邊,‘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空氣的溫度,瞬間就又冷了下來。
西王母冷聲道:“不過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登徒子而已,無需在意?!?/p>
轟隆隆!
仿佛有億萬萬道雷電,在腦海之中同時炸裂一般。
金猿“噌”的一下,直接拍案而起,暴跳如雷。
“什么?登徒子?竟然有人敢欺負(fù)到我們師姐的頭上來?這不是在找死嗎?”
所有人都怒了。
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fù)他們大竹峰的師姐!
金猿更是暴躁如雷,渾身的金色毛發(fā)根根倒豎,恨不得立刻就追上去,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撕成碎片。
本來,他們這一次是想來投奔西王母師姐,大家聚在一起,也好感覺離師尊他老人家更近一點(diǎn)。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有一件更重要、更緊急的事情,需要他們立刻去做。
“對了,師姐,那個不開眼的家伙,到底是誰?”
西王母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家丑不可外揚(yáng)。
但是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是她的師弟師妹,她也不好再繼續(xù)隱瞞。
于是,關(guān)于東王公前來“提親”的事情,就被一五一十地捅了出來。
“師姐,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不打攪您清修了?!?/p>
“是啊師姐,我們改日再來登門拜訪?!?/p>
“那個叫東王公的小淫蟲是嗎?很好,我記住他了。”
大竹峰門下,弟子可著實(shí)不少,簡直就是滿山遍野的生靈。
對于這些師兄弟們來說,自從下山之后,便已經(jīng)各奔東西,分道揚(yáng)鑣了。
每一個,都回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生活軌跡之中,整個團(tuán)隊(duì)的凝聚力,好像一下子變小了不少。
金猿想了想,現(xiàn)在,或許就是一個重新將大家凝聚起來的絕佳機(jī)會。
他必須要將這件事情,立刻告知所有能聯(lián)系上的師兄弟們,大家一起出手,為師姐報仇雪恨!
“都怎么說?給個話!”
金猿這個時候,環(huán)視著在場的同門,沉聲問道。
“對于那個叫東王公的家伙,我倒是知道一些?!?/p>
“他建造了所謂的仙庭,更是得到了天道的認(rèn)可,在某種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鴻鈞的意志?!?/p>
“如果我們想要針對他的話,其實(shí),我倒是有一計(jì)……”
就在這時,那位名叫白靈的女子,款款走了出來。
她行走之間,體態(tài)婀娜,仿佛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魅惑之氣,油然而生。
天生,就是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
金猿這個時候,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多看她一眼。
他怕這個白靈,又像以前一樣戲弄他。很多其他的師兄弟,也是如此,默默地低下了頭。
看來,他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哦?白靈師妹,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倒是可以說來聽聽……”
好,既然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她自然是要一吐為快了。
“那東王公,膽敢調(diào)戲我們的西王母師姐,我們大竹峰的門人,自然是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他了。”
“至于,該如何針對他,其實(shí)方法很簡單。”
“師尊曾經(jīng)教導(dǎo)過我們,出兵打仗,就得講究一個師出有名,名正言順。”
“那個家伙的背后,有道祖鴻鈞在撐腰,我們?nèi)羰琴Q(mào)然動手,只怕會立刻就引起道祖的打壓。那樣的話,反而會為我們整個大竹峰的門人,挑起天大的禍端……”
金猿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是急得不行。
不就是區(qū)區(qū)一個東王公嗎?
大家伙直接沖過去,把他給撕碎了不就行了?
可是現(xiàn)在,靜下心來仔細(xì)想想看,這個白靈師妹,倒還真是說得有幾分道理。
這個東王公,是有大靠山的,若是貿(mào)然出手,必然會遭到來自圣人的針對。
可是,不能明著出手,那又應(yīng)該怎么辦呢?
金猿懵了。
這一次,是徹底的懵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感覺都快要撓破了腦袋,似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對于他這么一個急性子來說,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白靈師妹,那咱們到底該怎么辦?。俊?/p>
“你可別跟我說,不能動他。他敢得罪師姐,我他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弄他!”
白靈沒好氣地白了金猿一眼,好像有些無語。
感情自己說了這么多,這個憨憨,還是一句都沒有聽進(jìn)去。
得!
還是直接把話說明白吧。
不然的話,這個金猿,遲早是要壞了大事。
“好了,好了,你先別急,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我們其實(shí),完全不用直接去找那個東王公的麻煩。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一定會主動地送上門來,給我們打的。”
金猿又一次撓了撓頭,好像又懵了。
他剛想要張口再問,但是卻被白靈那惡狠狠的眼神,給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金猿表示,自己很委屈,但是又沒有辦法。
誰讓白靈是女仙呢?
老師曾經(jīng)說過,欺負(fù)女仙的人,最是讓人唾棄。
是以,他不能,也不敢?。?/p>
“那個東王公,建造仙庭,這些年來,招兵買馬,網(wǎng)羅高手,算得上是實(shí)力雄厚。”
“本來,他如果不來招惹師姐的話,或許,還真的能夠成為洪荒世界的一方霸主。”
“但是,誰讓他自己,就這么犯賤呢?”
白靈的語氣一頓,似乎是有些說累了,故意停了一下。
但是,她也只是停頓了那么一下下,便立刻再次開口說道。
生怕,被金猿這個憨憨,給再次打斷了。
“如今的仙庭,光是靠那些主動前來投靠的人,恐怕是已經(jīng)喂不飽他的肚子了?!?/p>
“所以,那個東王公,接下來,一定是想要收服洪荒的各大勢力?!?/p>
“也許,他這一次來西昆侖,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其真正的目的,為的就是收服師姐?!?/p>
“所以說,針對他這個心理,我們的機(jī)會,是不是就來了?”
“我們,只需要這樣……然后這樣……再這樣……”
一場驚天的密謀,就此出現(xiàn)了。
這是,獨(dú)屬于大竹峰門下弟子們,展開的一場精密謀劃。
“好好好!我這就去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師兄弟姐妹們,讓他們?nèi)ε浜?!?/p>
金猿興奮地一飛沖天,化作一道金光,立刻開始來往于洪荒的各個勢力之間。
金光山。
六角金翅鷹一族,很快便被告知了此事。
“好!敢欺負(fù)我們大竹峰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邪月洞。
天邪子,也被告知了此事。
“什么都不用說了,立刻安排!”
自從被師尊江玄遣散下山之后,這些師兄弟們,總算是找到了,一點(diǎn)有意思的事情做了。
紫府洲的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一種被精心調(diào)配過的、幾近沸騰的喜慶。
流光溢彩的仙葩被催生至極致,懸浮于空,灑下斑斕的光暈。
天劍子立于仙宮的最高層,眼神焦灼地試圖刺破翻涌的云海,他等待的那個男人,那個被尊為帝君的東王公,遲遲未歸。
時間,像是被拉長的黏稠糖漿,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煎熬。
他的眉心緊鎖,難道……帝君真就此沉淪,為那所謂的紅顏一笑,賠上了自己的霸業(yè)宏圖?
開什么玩笑!
這可是逐鹿洪荒,奠定萬古基業(yè)的黃金時代!
怎么可以因?yàn)橐粫r的風(fēng)花雪月,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拋諸腦后?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p>
“難道我那個看似錦上添花的建議,從根子上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一滴滾燙的、飽含悔恨的淚珠,順著天劍子的臉頰滑落,砸在冰冷的玉石欄桿上,碎成萬千懊惱。
他捏緊了拳頭,骨節(jié)泛白。
不行,絕對不能讓事態(tài)就這么失控下去。
否則,這剛剛有點(diǎn)起色的仙庭,怕是就要黃了。
實(shí)在沒辦法,他就只能親自跑一趟西昆侖,哪怕是跪著,也得把帝君給請回來!
就在他心緒不寧之際,一道道驚慌失措的傳訊聲劃破了長空。
“報——!大人,天際有不明光團(tuán)高速掠過,軌跡紊亂,看那氣息……有幾分像帝君!”
“十萬火急!大人,西陽山脈有修士目擊到帝君的蹤跡,似乎……狀態(tài)不太對勁!”
“急報——!大人,紫魔洞方向傳來消息,說帝君的身影一閃而逝,被一群魔修追趕!”
“報……”
“都給我閉嘴!”
天劍子一聲怒喝,強(qiáng)行掐斷了這混亂無比的稟報。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一會兒在天上當(dāng)流星,一會兒在山里玩躲貓貓,一會兒又鉆進(jìn)了魔頭的洞府?
這是在耍我嗎?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決絕。
不能再等了,必須親自去確認(rèn)。
這,正是彰顯自己無上忠心的最佳時機(jī)!
“你們所有人,把歡迎的場面給我搞得再大一點(diǎn)!我去去就回,定將帝君安然無恙地迎回來!”
話音未落,天劍子已化作一道流光,隨便選了剛剛稟報的紫魔洞方向,如電光火石般疾馳而去。
紫魔洞百里開外,一片狼藉的山谷中。
天劍子懸停在半空,他看到了一副……讓他畢生難忘的畫面。
一個渾身是傷、被仙光捆成球狀的“東西”,正在被一群修士當(dāng)成皮球一樣,用腳肆意地踢來踢去。
“兄弟們,腳下用點(diǎn)力,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敢闖老子的洞府,還嚇壞了老子的美妾,今天不把你骨頭拆了,老子就不姓魔!”
……
嘈雜的叫罵聲和沉悶的擊打聲不絕于耳。
起初,天劍子只是覺得好奇,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惹了這么一幫煞星。
可當(dāng)他悄然靠近,神念掃過那個“球”的瞬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徹底僵在了原地。
那個被當(dāng)成玩物,在地上滾來滾去,發(fā)出痛苦悶哼的……竟然真的是……帝君東王公!
曾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的仙庭之主,此刻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原本華貴的帝袍破碎不堪,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肉,青一塊紫一塊,血跡斑斑。
如果不是天劍子眼力驚人,從那依稀可辨的眉眼輪廓中捕捉到了一絲熟悉,他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凄慘的“肉球”與東王公聯(lián)系起來。
“帝……帝君……您這是……”
他的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就要驚呼出聲。
然而,他的聲音才剛出口,那群正玩得興起的修士們,齊刷刷地投來了充滿警惕和好奇的目光。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壯漢,扛著一把帶血的狼牙棒,歪著腦袋打量他。
“喲,新來的朋友,莫非你認(rèn)識地上這坨不中用的玩意兒?”
天劍子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他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然后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出手指,夸張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這位道友,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開什么玩笑!這種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垃圾貨色,我怎么可能認(rèn)識!晦氣,真是晦氣!”
那團(tuán)在天際線上跌跌撞撞的不明飛行物,似乎終于耗盡了最后一絲能量,墜落了。
天劍子在暗處,也像一塊望夫石,等待了許久許久。
他看著那群修士發(fā)泄夠了,罵罵咧咧地散去,直到整個山谷重歸死寂。
他這才鬼鬼祟祟地現(xiàn)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還藏著人。
他走到東王公身邊,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股濃濃的嫌棄,仿佛在觸碰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
最終,他還是心一橫,將不省人事的東王公扛了起來,用法力化作一團(tuán)不起眼的灰云包裹住,朝著紫府洲的方向瘋狂遁去。
歸途中,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神經(jīng)過敏地防備著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
“我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難道我天劍子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跟了這么一個不靠譜的主子?”
他內(nèi)心在咆哮。
本以為這次出征西昆侖,就算不能馬到功成,至少也能揚(yáng)威而歸。
結(jié)果呢?
威沒揚(yáng)成,反倒被人打得連他這個心腹都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
算了,還能怎么辦呢?
誰叫這位爺是道祖親口點(diǎn)名的男仙之首,背景硬得嚇人。
哪怕再怎么扶不上墻,這名頭大過天的優(yōu)勢是實(shí)打?qū)嵉摹?/p>
唉,沒辦法,展現(xiàn)忠誠度的表演,又得開始了。
他從懷中摸出一顆流光溢彩的仙丹,粗魯?shù)厝M(jìn)了東王公的嘴里。
金丹入口即化,磅礴的藥力瞬間沖刷著殘破的丹田。
東王公悠悠轉(zhuǎn)醒,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呃……好痛……是哪個天殺的混蛋偷襲我?”
“我的修為……我的法力……怎么會這樣!”
剛一恢復(fù)意識,東王公便歇斯底里地嘶吼起來,狀若瘋魔。
天劍子看得眼角直抽搐,差點(diǎn)就沒忍住掉頭走人。
但他最終還是換上了一副關(guān)切備至的笑臉,湊了上去。
“帝君!您總算醒了!屬下找到您的時候,您已經(jīng)……已經(jīng)昏迷了。至于加害您的兇手,屬下無能,沒能探查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返回紫府洲,您的傷勢要緊!”
“好……好!天劍子,你……你果然是本帝君的忠臣?。 ?/p>
東王公喘著粗氣,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他稍微一琢磨,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自己之所以會跑去西昆侖,不就是聽了這個家伙的慫恿嗎?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巧合?
他強(qiáng)忍著劇痛,內(nèi)視己身。
這一看,差點(diǎn)沒把他氣得再次昏厥過去。
修為境界,硬生生被打落了兩個大層次!體內(nèi)的法力更是十不存一,幾近干涸!
四肢百骸的經(jīng)脈寸寸斷裂,骨頭碎得跟餃子餡似的。
若非他已是大羅金仙之軀,生命力頑強(qiáng),恐怕早就魂歸天地了。
想到這里,一股無邊的怒火直沖天靈蓋。
“該死的!”
“本帝君發(fā)誓,定要一統(tǒng)洪荒,將那幫雜碎揪出來,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有西王母那個賤人!早晚有一天,要讓她跪在本帝君的腳下臣服!”
他咬牙切齒地發(fā)泄了一通,然后又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窘迫。
“對了……今天這事,你……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聽明白了嗎?”
畢竟,這臉丟得實(shí)在是太大了!
仇恨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fā)芽,東王公的眼中燃燒著復(fù)仇的烈焰。
終于,在天劍子的小心翼翼下,紫府洲那熟悉的輪廓出現(xiàn)在了視線盡頭。
總算是回到自己的地盤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整個紫府洲張燈結(jié)彩,仙樂陣陣,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有喜事?
他這個仙庭之主怎么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收到?
“帝君,那個……您等等……”
天劍子一拍腦門,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糾結(jié),支支吾吾地想說些什么。
他這副模樣,反而讓東王公更加好奇了。
莫非……自己在外頭吃了癟,家里反倒有天大的好事發(fā)生?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能稍稍慰藉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他這么想著,便迫不及待地朝著仙宮大門飛去。
守在門口的仙官仙將們一看到兩道身影出現(xiàn),立刻扯著嗓子高呼起來。
“帝君……回……來……啦……!”
“恭賀帝君凱旋!神威蓋世,一舉降服西王母!”
“帝君出馬,無往不勝!咦……這……這是……”
山呼海嘯般的恭賀聲戛然而止。
列隊(duì)在廣場上,準(zhǔn)備迎接英雄歸來的百萬仙眾,全都傻眼了。
所有人都呆立當(dāng)場,臉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雕塑。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足以讓時空都為之凝固的尷尬。
“咔嚓!”
仿佛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在東王公的心底響起。
他捂住胸口,喉頭一甜,一口積郁的逆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噴而出。
本以為這次慘敗的丑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掩蓋過去。
現(xiàn)在看來,完了,全完了!
這下好了,整個仙庭,上至位高權(quán)重的仙官,下至負(fù)責(zé)灑掃通報的小仙,全都親眼目睹了他這副慘狀。
“帝君,這……這個……”
天劍子在一旁,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
“天!劍!子!”
東王公轉(zhuǎn)過頭,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眼神中的殺意猶如實(shí)質(zhì),恨不得當(dāng)場將他生吞活剝。
好你個天劍子!
慫恿我去西昆侖的是你!
現(xiàn)在讓我當(dāng)著百萬仙眾的面公開處刑的,還是你!
這家伙,絕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xì)!
“帝君!帝君您聽我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的!您要相信我的一片忠心??!”
“走走走,我們先進(jìn)去,先養(yǎng)傷,一切從長計(jì)議!”
天劍子連滾帶爬地扶住搖搖欲墜的東王公,灰溜溜地鉆進(jìn)了仙宮。
一場本該是慶功的盛典,就這樣變成了一出貽笑大方的鬧劇。
仙庭的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無地自容。
堂堂男仙之首,竟然被一個女流之輩打成這副德性,這事傳出去,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臉還往哪兒擱?
真是造孽?。?/p>
洪荒歲月,彈指即逝,千年光陰不過一瞬。
靠著無數(shù)天材地寶的滋養(yǎng),東王公那身幾乎散架的骨頭總算是拼湊得七七八八了。
這一日,天劍子又一次厚著臉皮前來求見,結(jié)果依舊是被拒之門外,連宮殿的門都沒能靠近一步。
整整一千年,他就沒能再見到東王公的真容。
想他天劍子,兢兢業(yè)業(yè),嘔心瀝血,為了仙庭的未來操碎了心。
現(xiàn)在倒好,這是徹底失寵了??!
不行!
這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