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但是哥譚的夜晚從不寂靜。
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警笛聲、模糊的爆炸悶響，希望是煤氣管道又炸了，至少這個聽起來不是那么離譜。還有不知名生物，也可能是醉漢的嚎叫，交織成一首獨特的搖籃曲。
我躺在鋪好的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隨著老舊吊扇轉(zhuǎn)動而搖曳的光影，毫無睡意。
一方面是因為這床墊確實硬得像石板，我拒絕了系統(tǒng)想要浪費能量在軟化床鋪上的舉動，畢竟沒什么必要。
而另一方面是……餓的。
我沒有接受迪克的邀請，晚上在熱狗攤上空腹吃熱狗又實在太過油膩，那個時候吃多了晚上絕對會吐。
這具脆弱的本體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
第一天和那群劫匪打架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手肘弄紫了。
我嘆一口氣，在床上翻來覆去。
【節(jié)能模式：能量儲備：5%
饑餓感：強(qiáng)烈 建議：補(bǔ)充能量
可選方案：啃能量棒、出門覓食、挺到天亮
陷入僵局……】
“真高興你還給我列出幾個解決方案了……”
就在我糾結(jié)要不要啃一根珍藏的“壓縮苔蘚能量棒”時，這里必須要插一嘴，它的味道參考風(fēng)干抹布混合鐵銹，實在太難吃了。但是很頂餓，我就勉強(qiáng)從異世界里帶了一點回來。
“咔噠……窸窸窣窣……”
極其細(xì)微的、絕非老鼠能制造的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
【危險感知：輕微震動
來源：廚房窗口
能量波動：低，非超自然，物理潛入
威脅評估：低（潛行技巧專業(yè)，無殺意）】
我瞬間翻了個白眼出來，
不是害怕，是嫌棄！
哥譚能不能干點人事??！
大晚上的餓肚子就算了，還要處理搶劫犯！
這個位置……廚房。難道是小偷，這么敬業(yè)？專挑半夜?jié)撊胍粋€看起來家徒四壁的破公寓？還是說……老媽這房子其實一點也不安全，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好東西”？
【節(jié)能模式：啟動微量夜視增強(qiáng)+環(huán)境音捕捉強(qiáng)化
方案制定：靜觀其變，守株待兔】
我悄無聲息地滑下床，像一抹幽靈。
畢竟救世主的潛行課可是滿分！
我貼著墻壁，無聲無息地移動到臥室門邊，將門拉開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廚房的窗戶……被人打開了。
只見廚房那塊老舊、有些變形的窗戶，其中一塊玻璃窗被小心翼翼地、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地頂開了一條縫。
一雙戴著黑色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伸了出來，手里提著一大袋速食食物。然后，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緊身戰(zhàn)衣、勾勒出極佳身材線條的身影，如同靈貓般輕盈地落了下來，落地時只發(fā)出比羽毛飄落稍重一點的“嗒”聲。
他背對著我，警惕地快速掃視了一圈廚房，目光銳利如鷹。即使隔著一段距離，我也能看到他戰(zhàn)衣胸口那標(biāo)志性的、展翅的藍(lán)色飛鳥標(biāo)志，以及后腰別著的兩根……甩棍？電棍？
夜翼？他為什么跑到我廚房來？
他顯然沒發(fā)現(xiàn)門縫后偷窺的我，因為他的注意力正放在和自己的同伴對話上。
“是的，是的，我知道！天啊，她晚上是真的一點沒吃！所以我才帶了吃的來……嗯哼，我知道。但是……”
他知道我？
腦袋里快速開始回想今天遇到的人。只有韋恩家的幾個人，所以，韋恩家的孩子和超級英雄們認(rèn)識？
“是的，她很可愛！”
什么？
我感覺我大種花的八卦之心正在蠢蠢欲動。
“所以……等等！小紅，你是說我身后有人？？？”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猛然回頭。
站在廚房門口的我和他的目光面面相覷。
“呃，嗨？”我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說：“晚上好，先生？”
“艾莉森？”他的聲音透過變聲器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我是夜翼。布魯?shù)潞Ｎ牡牧x警。很抱歉，闖進(jìn)來，希望沒有嚇到你?！彼酒鹕?，收起了短棍，但依然保持著隨時可以離開的姿態(tài)。
“夜翼？”我驚訝地睜大眼睛，“天?。≌娴氖悄?？我在新聞上見過你！你怎么……會在我家廚房？”我指了指那扇還沒合攏的玻璃窗，“還從我的窗戶進(jìn)來？”
眼前人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
他抬頭看了看窗戶，又看了看對面少女無辜的臉，估計心理活動相當(dāng)精彩。
*
“哈哈哈，迪克頭，你的潛行技術(shù)真是越來越差了?！苯苌紫劝l(fā)來嘲笑。
“確實沒有想到，艾莉森居然能在半夢半醒間走到迪克你身后。而且如果不是小紅提醒，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天吶，我已經(jīng)想到艾莉森的韋恩大宅里，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樂趣了?！笔返俜夷菡f。
“嗯哼。熱心大哥秒變廚房變態(tài)。你可以和小丑女一較高下了。”提姆通訊里的聲音透露出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
“說真的。我沒能想到，老蝙蝠能放任自己的女兒到外面住。他該死的控制欲怎么這個時候沒了？”杰森說。
“實際上，這個是艾莉森的媽媽要求的。她說，”為了更有代入感，提姆甚至模仿了女性說話的聲音：
“‘觀霧那孩子需要鍛煉自己生活的能力。但是，我又不太放心讓她一個人住。正好，我在哥譚有一座房產(chǎn)，布魯斯你也在哥譚。那我就讓觀霧到哥譚來住好了，反正有你看著，估計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通訊器里在聽完這個消息后一片沉默。
“哈，可憐的老蝙蝠。自己女兒就在哥譚還不能相認(rèn)。”杰森發(fā)來嘲笑。
“等等！等等！你們?yōu)槭裁春孟穸贾腊蛏恐挥形沂墙裉斓谝淮沃肋@個消息嗎?”史蒂芬妮滿腦袋疑惑。
“實際上，我不但知道，我還在她小時候親手抱過?！苯苌f。
“什么?。?！”史蒂芬妮發(fā)出尖叫。
別聊了！快幫我編個理由！比如追捕窮兇極惡的泡面大盜之類的！
無人理會站在艾莉森面前快要變成吶喊的迪克，他最終只能依靠自己的腦袋想出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