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動作優(yōu)雅地將茶杯放回托盤，走到蒸鍋旁，并未直接揭開鍋蓋，只是用一塊雪白的毛巾擦了擦鍋蓋邊緣凝結(jié)的水珠。
“一些為晚餐準(zhǔn)備的中式面點，艾莉森小姐。老爺偶爾會想念潘尼沃斯家祖?zhèn)鞯募s克郡布丁以外的口味?！?/p>
他的語氣平淡，“考慮到您來自東方，或許會感到一絲親切？”
中式面點？您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太厲害了！”
我由衷贊嘆，湊近了一點，那混合著麥香和肉餡的蒸汽味道更濃了，勾得我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
“我能……看看嗎？就看看！”
我知道我現(xiàn)在可能表現(xiàn)的有點傻，但是我早上都沒有吃飯呢。
阿爾弗雷德沒有拒絕，他拿起一個長長的夾子，輕輕掀開了巨大的鍋蓋。
轟！
濃的水蒸氣瞬間涌出，帶著磅礴的熱力撲面而來，瞬間模糊了視線。
于此同時，一個身影帶著風(fēng)卷殘云般的氣勢沖了進(jìn)來，目標(biāo)明確，直撲站在灶臺前的我。
“艾莉森！??！好久不見！”
不是！大哥！你誰??！
*
“要賭嗎？”
“賭什么？”
“賭艾莉森有沒有對迪克留下什么印象?！?/p>
“嗯……我賭沒有?！?/p>
“哈哈哈，看來我們想的都一樣。艾莉森她壓根就是一個臉盲！”
*
身影高大矯健，穿著簡單的灰色運動T恤和工裝褲，一頭標(biāo)志性的黑發(fā)亂糟糟地支棱著，抱住我正是迪克·格雷森——昨天那個莫名奇妙非要和我坐在一起吃飯的家伙。
你問我到底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做下排除法就知道了，不是嗎？
“艾莉森！你什么時候來的？阿福，他居然沒告訴我今天你會來！”
就在我被迫接受迪克過于熱情的擁抱時，老管家氣定神閑地用夾子調(diào)整著蒸籠里包子的位置，動作一絲不茍。他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我的悲慘遭遇。
“請，請放開！”
我實在受不了他過于熱情的擁抱，我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擠死了。
“哦~好吧?！暗峡瞬磺椴辉傅乃砷_手，“說真的，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露出他那極具感染力的笑容，身體微微前傾，藍(lán)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真誠。
“我們小時候還有昨天，可是見過面的！哦！昨天不重要?！?/p>
“??？”我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小時候的事情誰記得清??？！
“小時候？到底是什么時候？”
“在你10歲的時候！”
10歲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8年前的事情了，但我連初中的事情都不一定記得。更別說10歲那個時候，我好像經(jīng)歷了什么意外？然后，失憶了？不記得。
“抱歉，我不記得了。”
“啊……”
聽到我這句話的迪克像是失去理想的大鳥，整個人都萎靡起來。
“你果然不記得了呢……”
他為什么會這么傷心?。课覀儾痪褪沁h(yuǎn)房親戚的關(guān)系嗎?。课?，我該怎么做？？？
當(dāng)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的阿爾弗雷德時，這位老管家正一絲不茍地將剛出烤箱的黃油餅干擺進(jìn)一個骨瓷碟里。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布置白金漢宮的下午茶，但他無視了我的求助。
“一點微不足道的餐前點心，艾莉森小姐，請享用。”
他掏出胸前的懷表看了一眼?！氨福蛏〗?，我需要去書房處理一份緊急的韋恩企業(yè)慈善晚宴的座位表。請您見諒。”
說著，他就一個人推開門，把我和陷入郁悶的迪克留在廚房里。
而我端著阿爾弗雷德塞給我的甜點無所適從。
天啊，我到底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
艾莉森。
天知道他們多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自從那一件事情過后，諾艾爾就再也不愿意帶著艾莉森到哥譚來。
……她是對的。
布魯斯也好，他也好，從來都沒有能力保護(hù)好自己身邊的人。
如果不是這樣，杰森和艾莉森就不會遭遇意外。
杰森就不會死去，艾莉森就不會因為心理創(chuàng)傷失憶。
可是，可是……
當(dāng)他看著諾艾爾阿姨發(fā)過來的照片，他就忍不住想：
如果艾莉森還在哥譚，她是不是就能吃上阿福制作的小甜餅，他是不是就能帶著艾莉森到處玩，像普通家庭里的兄妹一樣？
……
不，這些都不重要。
比起艾莉森的安全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氣了？”
他許久未見的妹妹蹲下身，他聽見她將阿福遞給她的小甜餅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并沒有……我只是有些遺憾而已?！?/p>
遺憾自己照顧五年的小妹妹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遺憾自己沒有能保護(hù)好她。
“但是那些都是過去發(fā)生過的事情了，”
是的，他知道。
“好吧，迪克。”
他聽見自己的妹妹無奈的嘆一口氣。
“我沒辦法理解你，因為我不記得那些事情了。假如，我說，假如，或許你愿意和我擁有一個新的開始？”
迪克聽見了耳麥里杰森的口哨聲，還有史蒂芬妮和提姆的說話聲。
“天啊，她可真甜。完全不像是布魯斯！”
“嗯哼。”
*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么肉麻的話。
哈哈。
要死了。
就當(dāng)我以為只有迪克一個人聽見時，一個小男孩站在了廚房門前。
“tt。”
眼神里充滿輕蔑。
“愚蠢的格雷森，居然還要別人安慰?！?/p>
要、死、了?。?！
為什么會被人看到啊?。?！
這種社死的事情不是被遺忘，然后丟進(jìn)垃圾桶里嗎！
【需要我為您搜索一下網(wǎng)絡(luò)建議嗎？這邊檢索到1000余條相關(guān)結(jié)果，建議您……】
閉嘴，半殘系統(tǒng)。被削得只剩下預(yù)警和儲備功能的家伙沒資格說話！
“請問，你是？”
當(dāng)我滿肚子疑惑看向眼前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小男孩時，他也走到了我面前。
抬起頭看著我，然后，“你比我預(yù)想中要矮不少?！?/p>
“嗯？”
什么玩意兒?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