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城心中一松,連忙謝恩??伤睬宄?,這一月時間,既是機會,也是陷阱——季大人定不會真心幫她,說不定還會借機奪走密函,甚至對她和孩子不利。
離開養(yǎng)心殿時,季大人追了上來:“沈夫人,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接你,我們一同商議追查之策?!?/p>
沈碧城淡淡應道:“有勞季大人。”轉(zhuǎn)身抱著孩子離去,沒瞧見季大人眼中閃過的陰鷙。
回到臨時安置的宮苑,林叔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她回來,連忙迎上前:“夫人,您沒事吧?”
“暫時沒事?!鄙虮坛菍⒑⒆咏唤o侍女,拉著林叔進了內(nèi)室,“皇上讓我和季大人一同追查北境商號,還給了一月期限?!?/p>
林叔臉色一變:“季大人?他怎會摻和進來?這北境商號……”
“你知道這商號?”沈碧城追問。
林叔嘆了口氣:“大公子生前曾查過,這商號表面做著皮毛生意,實則在為北境蠻族輸送兵器和糧草。只是這商號背后的主人勢力極大,大公子查了許久,也只查到些皮毛?!?/p>
沈碧城心中一沉:“這么說,季大人要查這商號,恐怕另有目的?”
“極有可能?!绷质妩c頭,“夫人,您可得小心,季大人此人深不可測,萬萬不能輕信。”
沈碧城嗯了一聲,又想起被擄走后尋回的孩子,連忙問道:“孩子怎么樣了?還在發(fā)燒嗎?”
“已經(jīng)退了些,只是還很虛弱。”林叔答道,“夫人,陳先生派人送來消息,說他查到北境商號在京城有個分號,就在城南的福順街。”
“福順街?”沈碧城眼前一亮,“明日我便去看看?!?/p>
次日一早,季大人果然派人來接。沈碧城借口孩子不適,讓林叔留下照看,自己跟著季大人的人去了他的府邸。
季大人的府邸富麗堂皇,庭院中種滿了名貴的花草。兩人在書房坐下,季大人開門見山:“沈夫人,北境商號的分號我已查到,就在城南福順街的‘昌盛記’。今日我們便去探查一番,如何?”
沈碧城心中冷笑,他倒是消息靈通,恐怕早就查到了。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全聽季大人安排?!?/p>
兩人喬裝成富商,帶著幾個隨從,往城南而去。昌盛記門面不大,店內(nèi)擺滿了皮毛,掌柜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見他們進來,連忙熱情地迎上前:“兩位客官,想買些什么皮毛?我們這兒有上好的狐裘,還有狼皮……”
季大人裝作挑選皮毛的樣子,目光卻在店內(nèi)掃視。沈碧城則與掌柜閑聊,試圖套話:“掌柜的,你們這皮毛看著不錯,都是從北境來的吧?”
掌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是啊,都是北境那邊收來的,貨真價實?!?/p>
“那你們這商號,在北境還有分號吧?”沈碧城追問。
掌柜的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客官問這個做什么?我們只是小本生意,哪有什么分號?!?/p>
季大人見狀,給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故意將一件狐裘扔在地上,佯怒道:“這什么破皮毛,還敢賣這么貴!”
掌柜的急了:“客官,您這是故意找茬??!”
雙方爭執(zhí)起來,季大人趁機溜到后院。沈碧城也跟著過去,卻見后院有個暗門,門后隱約傳來鐵器碰撞的聲音。她剛要靠近,就聽掌柜的大喊:“有人闖后院!”
幾個打手從暗門沖了出來,與季大人的隨從打在一起。沈碧城和季大人趁機沖進暗門,里面竟是個兵器庫,地上堆放著許多未組裝的弓箭和刀劍。
“果然如此!”季大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沈夫人,我們找到了證據(jù)!”
沈碧城卻覺得不對勁,這兵器庫也太容易找到了,仿佛是故意讓他們發(fā)現(xiàn)的。她正思索,外面突然傳來馬蹄聲,緊接著,一隊官兵沖了進來,為首的是大理寺卿。
“季大人,沈夫人,你們這是……”大理寺卿看著滿庫的兵器,臉色一變。
季大人上前一步:“大理寺卿,我們查到這昌盛記是北境商號的分號,暗中為蠻族輸送兵器,特來追查!”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可有人報信,說你們私闖民宅,蓄意鬧事?!?/p>
沈碧城心中一凜,知道是中了圈套。她看向季大人,卻見他一臉無辜:“大理寺卿,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們!”
就在這時,掌柜的突然指著沈碧城:“是她!是她讓我私藏兵器的,她說要資助北境蠻族,推翻朝廷!”
“你胡說!”沈碧城怒喝。
可掌柜的卻拿出一封書信:“這是她給我的信,上面還有她的字跡!”
大理寺卿接過書信,看了一眼沈碧城:“沈夫人,此事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