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傅斯年,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對我,頤指氣使。
也不再,用各種方式,來試探我,折磨我。
他變得,很粘人。
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大男孩。
我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
我去茶水間,他也要,拄著拐杖,跟在后面。
我去洗手間,他也要,守在門口。
公司的員工,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
他們大概,都在猜測。
他們那位,不近女色的,大總裁,是不是,被我,下了什么降頭。
我有些,不習慣。
甚至,有些,頭疼。
“傅斯-年,”我終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
“我沒有跟著你?!彼荒?,無辜地,看著我,“我只是,剛好,也想上廁所?!?/p>
我:“……”
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出院后,我們搬回了,他郊區(qū)的別墅。
那是我們,以前,一起住的地方。
那里,有我們,很多,美好的回憶。
也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他好像,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
他想,重新開始。
他開始,學著,做飯。
雖然,他第一次下廚,就把廚房,給點了。
第二次,差點,把自己的手,給切了。
第三次,做的菜,咸得,能齁死人。
但是,看著他,穿著圍裙,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的樣子。
我卻,忍不住,笑了。
他開始,學著,說情話。
雖然,他說得很笨拙。
“溫言,今天的天氣,很好。像你,一樣?!?/p>
“溫言,這件衣服,很適合你。當然,你穿什么,都好看?!?/p>
“溫言,我……”
他會,突然,臉紅。
然后,說不下去。
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
心里,像被,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
癢癢的,暖暖的。
我好像,又看到了,很多年前。
那個,會,因為我一句話,而臉紅心跳的,少年。
我們的關系,在以一種,詭異的,卻又,溫暖的方式,修復著。
我差點,就要以為。
我們,可以,就這么,一直,走下去了。
直到,那天晚上。
我們公司,和江嶼他們公司,合作的那個項目,出了,嚴重的問題。
一塊,核心的芯片,數(shù)據(jù),被泄露了。
而我們公司,和江嶼他們公司,都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
我們兩家公司,都將,面臨,巨額的賠償,和信譽的破產(chǎn)。
傅斯年,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
整個公司,都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tài)。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一整夜,沒有出來。
第二天,我看到他的時候。
他又變回了,那個,殺伐果斷的,傅斯年。
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臉上,是,冰冷的,肅殺之氣。
“查清楚了嗎?”他問技術部的總監(jiān)。
“傅總,查清楚了?!笨偙O(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數(shù)據(jù),是從,我們公司內(nèi)部,泄露出去的?!?/p>
“誰?”
“是……是……”總監(jiān),看了一眼我,欲言又止。
傅斯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
“是誰?”傅斯年,又問了一遍。
“是……溫秘書的電腦?!?/p>
我愣住了。
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立刻,反駁,“我的電腦,一直都……”
“溫言,”傅斯年,打斷了我,“你過來。”
我走到他面前。
他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
“你告訴我,”他一字一句地,問,“是不是你?”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里的,懷疑。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
他,還是,不相信我。
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脆弱的信任。
在這一刻,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