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顧景琛,這個月第九次堵了我的車。他靠在車前蓋上,
英俊的臉上是我看膩了的傲慢與不耐:「林晚,別再耍這種沒意義的把戲了,
你離了我根本活不下去。」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過去三年眼瞎的我可笑至極。
我從包里緩緩抽出一張折疊的紙,在他面前展開。是我的「胃癌晚期」診斷書。「顧景琛,」
我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又平靜,「我活不了多久了。」
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終于裂開一道縫。沒等他消化,我扔下最后一顆炸彈:「下周,
我要結(jié)婚了。跟傅斯年。」他商業(yè)上最大的死對頭。1「你說什么?」
顧景琛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林晚,你瘋了?
這種玩笑不好笑!」他想伸手來搶我手里的診斷書,我卻輕飄飄地后退一步,
將那張紙收回包里?!改憧?,你從來不信我?!刮逸p笑一聲,笑意卻未達(dá)眼底,
「就像你從不信我會離開你一樣?!刮依_車門,坐了進(jìn)去,不再看他一眼。車子絕塵而去,
后視鏡里,顧景琛的身影越來越小,他維持著震驚的姿態(tài),像一座被風(fēng)化的石像。回到家,
我脫力般地癱在沙發(fā)上。這場戲的開幕,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我和顧景琛的婚姻,
始于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終于他白月光的歸來。三年,我像個盡職盡責(zé)的保姆,為他打理好一切,
換來的卻是他在結(jié)婚紀(jì)念日那天,陪著他剛回國的青梅竹馬蘇清清,慶祝她劫后余生。而我,
一個人守著一桌涼透的菜,等來他凌晨三點帶著酒氣和香水味的晚歸?!盖迩褰裉煨那椴缓?,
我多陪了她一會兒。」他輕描淡寫地解釋,甚至沒有一絲愧疚。那一刻,我徹底死了心。
離婚進(jìn)行得很順利,他大概覺得我早晚會哭著回去求他,爽快地簽了字,
只給了我一棟無關(guān)痛癢的別墅。我以為我終于可以開始新生活,可他偏不如我愿。
蘇清清在他身邊作天作地,他終于開始懷念我這個省心省力的前妻,開始以各種理由騷擾我。
送花、送珠寶、甚至用公司的項目來逼我見面。我煩不勝煩,才想出這么一個「釜底抽薪」
的絕招。「晚晚,你確定要這么玩?萬一玩脫了……」閨蜜周然一邊幫我收拾行李,
一邊憂心忡忡。她就是給我開出那張假診斷書的「主謀」之一。「不這么玩,
難道要被他煩死嗎?」我將一件睡衣扔進(jìn)行李箱,「我要讓他覺得我命不久矣,
讓他那點可笑的占有欲變成愧疚,然后,徹底滾出我的人生?!?/p>
周然嘆了口氣:「那傅斯年呢?你真要嫁給他?他可是顧景琛的死對頭,出了名的冷血無情,
你這不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嗎?」「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刮移届o地說,
「我?guī)退麛_亂顧景琛的陣腳,他給我當(dāng)一年的擋箭牌。各取所需,互不干涉?!?/p>
我和傅斯年的談判,只用了十分鐘。在他那間能俯瞰全城的辦公室里,我遞上我的計劃。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深邃的眼眸像一潭不見底的寒潭,審視著我。
「林女士,你的計劃很大膽。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只為擺脫一個男人?」「不是賭注,
是籌碼?!刮抑币曀割櫨拌∽詈弈?,我嫁給你,是對他最大的刺激。他越是想彌補我,
就越會方寸大亂。傅總,這對你來說,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顾鋈恍α耍菑埍獾哪樕?,
笑容像冰川上乍現(xiàn)的陽光,帶著一絲危險的玩味?!赋山弧!顾f,「歡迎你,傅太太?!?/p>
2我和傅斯年的婚禮,辦得低調(diào)又迅速。沒有賓客,沒有儀式,只是領(lǐng)了個證。
但傅斯年很懂如何把戲做足。領(lǐng)證當(dāng)天,他的微博就官宣了,配圖是我們交握的雙手,
婚戒在燈光下閃耀。配文很簡單:「余生,請多指教。@林晚」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商界都炸了。顧景琛的死對頭,娶了他的前妻?這比任何商業(yè)收購案都更具爆炸性。
我的手機瞬間被打爆,全是那些昔日「好友」的打探和顧景琛的瘋狂來電。我一概不理,
直接關(guān)機。按照協(xié)議,我搬進(jìn)了傅斯年的別墅——淺山灣一號。
這地方比顧景琛給我的那棟大了三倍,管家、傭人一應(yīng)俱全,訓(xùn)練有素。
管家李叔恭敬地接過我的行李:「太太,先生吩咐了,您的房間在二樓朝南的主臥?!?/p>
我點點頭,跟著他上樓。房間寬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齊的花園。風(fēng)格簡約冷淡,
很「傅斯年」。「先生說,您身體不好,需要靜養(yǎng),
別墅里的一切都按最高標(biāo)準(zhǔn)配備了醫(yī)療設(shè)施,家庭醫(yī)生也24小時待命?!估钍逖a充道。
我心里暗笑,傅斯年這戲做得,比我還真。當(dāng)晚,傅斯年回來得很晚。
我正敷著面膜在客廳里追劇,他帶著一身寒氣走進(jìn)來。看到我這副悠閑的樣子,他挑了挑眉。
「傅太太,你這樣子,不太像一個『時日無多』的病人?!顾撓挛餮b外套,隨手遞給傭人,
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我揭下面膜,露出水光透亮的臉蛋,沖他一笑:「傅總,
演戲是分場合的。在家里,當(dāng)然要怎么舒服怎么來。再說,我要是天天病懨懨的,
你看著不也晦氣嗎?」他被我噎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竻f(xié)議我看了,沒問題的話就簽了。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我接過來,快速瀏覽。條款清晰明了:為期一年,
互不干涉私生活,對外扮演恩愛夫妻,一年后和平離婚,我將得到一筆可觀的補償。
我拿出筆,爽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傅先生?!埂负献饔淇?,傅太太?!?/p>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莫名性感。正當(dāng)我們沉浸在這種「商業(yè)伙伴」
的和諧氛圍中時,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李叔過去開門,很快,他面帶難色地走了回來。
「先生,太太,是……顧先生。」3傅斯年嘴角的笑意瞬間冷卻,眼神變得銳利。
我則在心里暗罵顧景琛陰魂不散?!缸屗麧L。」傅斯年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他說……他帶了國外最好的專家過來,想給太太看看。」李叔為難地傳話。我心里一驚。
帶了專家?這可不在我的劇本里。我看向傅斯年,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們對視一眼,
瞬間達(dá)成了共識?!缸屗M(jìn)來?!刮议_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冷靜。
傅斯年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很快,
顧景琛就帶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醫(yī)生走了進(jìn)來。他幾天不見,憔悴了很多,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高定西裝也穿得皺皺巴巴。他看到我,眼睛瞬間就紅了,
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珍寶。「晚晚……」他啞著嗓子開口,「我請了威爾遜醫(yī)生過來,
他是胃癌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一定能治好你的……」我沒理他,而是看向傅斯年,
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無助」,身體微微向他傾斜,尋求保護(hù)的姿態(tài)十足。
傅斯年立刻心領(lǐng)神會。他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身后,
強大的氣場瞬間將顧景琛隔絕開?!割櫩?,我太太需要休息,不適合見客。」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而且,她的病,我自會請全世界最好的醫(yī)生來治,不勞你費心?!?/p>
「傅斯年!」顧景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話?晚晚生病,
都是因為你!是你刺激了她!」我差點被他這無恥的邏輯氣笑。
我適時地從傅斯年身后探出頭,虛弱地咳嗽了兩聲,
臉色蒼白(我剛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割櫨拌。覀円呀?jīng)離婚了。我的事,和你無關(guān)。
」我靠在傅斯年身上,仿佛他是我唯一的支撐,「我現(xiàn)在是傅太太,我的丈夫會照顧我。」
「傅太太」三個字,像三根針,狠狠扎進(jìn)顧景琛的心里。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
幾乎站不穩(wěn)。那位威爾遜醫(yī)生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nèi)齻€,顯然聽不懂中文,
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晚晚,你不能這么對我……」顧景琛的聲音里帶上了哀求,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的機會,
在你為了蘇清清,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用完了?!刮依淅涞卮驍嗨?,
然后轉(zhuǎn)向傅斯年,「斯年,我累了,想上樓休息?!惯@一聲「斯年」,
叫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效果拔群。傅斯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隨即,
他手臂一伸,直接將我打橫抱起。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fù)ё∷牟弊印K膽驯Ш芊€(wěn),
帶著淡淡的雪松味,和顧景琛身上那股煙酒混雜的味道截然不同?!咐钍澹涂??!?/p>
傅斯年抱著我,目不斜視地從顧景琛身邊走過,上了樓。留下顧景琛一個人,
像條被主人拋棄的狗,在原地失魂落魄。4回到房間,傅斯年把我輕輕放在床上。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改莻€……謝謝你?!刮衣氏乳_口打破沉默,耳根有點發(fā)燙。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幽深:「傅太太的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真是屈才了。」
「彼此彼此,傅總的臨場反應(yīng)也堪稱影帝級別?!刮液敛皇救醯鼗鼐?。他輕哼一聲,
算是接受了我的恭維。「顧景琛今天帶了醫(yī)生來,以后這種事可能還會發(fā)生?!顾嵝盐?,
「你的主治醫(yī)生那邊,都安排好了嗎?」「放心。」我坐直身體,「我閨蜜周然,
市一院的醫(yī)生,她會幫我搞定一切。所有的病歷、檢查報告,都天衣無縫。」「那就好?!?/p>
他點點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傅鹊取!刮医凶∷?。他回頭,挑眉看我。
「顧景琛送來的那些東西,怎么處理?」我問。自從我「生病」的消息傳開,
顧景琛就像瘋了一樣,開始往這里送東西。千年的人參,頂級的靈芝,
各種我聽都沒聽過的天價補品,像垃圾一樣堆滿了門房?!改阆朐趺刺幚恚俊顾磫?。
「賣了。」我毫不猶豫地說,「他欠我的,就當(dāng)是利息了?!垢邓鼓晁坪鯖]想到我會這么說,
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缚梢浴N視尷钍逄幚?,錢直接打到你的卡上?!顾吆?,
我躺在床上,回味著剛才被他抱在懷里的感覺。不得不承認(rèn),傅斯年這個合作伙伴,
比我想象的要靠譜得多。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了我的「病美人」生活。白天,
我會在傅斯年的陪同下,去花園里「散步」,拍一些看起來歲月靜好的照片發(fā)朋友圈。
配文通常是:「天氣很好,感謝陪伴。」
傅斯年也會偶爾在他的社交媒體上發(fā)一些關(guān)于我的動態(tài)。
有時是一碗他親手(讓廚房)熬的湯藥,配文:「良藥苦口?!褂袝r是我「虛弱」
地靠在沙發(fā)上看書的側(cè)影,配文:「安好?!姑恳粭l,都精準(zhǔn)地戳在顧景琛的肺管子上。
他更加瘋狂了。他開始每天都來別墅門口報到,風(fēng)雨無阻。但他進(jìn)不來,
只能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有時候會故意拉開窗簾,
讓他看到傅斯年正在給我喂藥(其實是維生素軟糖)的場景。每當(dāng)這時,
我都能看到他痛苦地捶打著方向盤,像一頭被困的野獸。這種報復(fù)的快感,讓我沉迷。然而,
我沒想到,蘇清清會找上門來。5那天傅斯年去國外出差,我一個人在家,
正穿著運動服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我得保持體力,演戲可是個體力活。門鈴響了,
傭人說是一位姓蘇的女士找我。我心里冷笑,該來的總會來。我擦了擦汗,
換上一件寬松的病號服,又往臉上撲了點散粉,讓自己看起來更憔悴一些,
才慢悠悠地走下樓。蘇清清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扮得精致又高傲。看到我,
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和得意?!噶滞恚镁貌灰?,你看起來……氣色真差?!?/p>
她故作關(guān)心地說?!竿心愕母??!刮易剿龑γ娴纳嘲l(fā)上,聲音有氣無力?!肝医裉靵?,
是想勸勸你?!顾_門見山,「景琛為了你,都快瘋了。公司的事不管,整天魂不守舍。
你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我,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博取同情,捆綁他呢?」
我差點被她氣笑了。「蘇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拿出紙巾,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第一,我和顧景琛已經(jīng)離婚了,我現(xiàn)在是傅太太。第二,我得了什么病,是我自己的事,
跟他沒關(guān)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誰告訴你,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他?」
蘇清清的臉色變了:「你……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博取他的同情。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度過我剩下的日子,
是他自己非要跑來糾纏我。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就該把他拴好,
而不是跑到我這里來耀武揚威?!埂改悖 固K清清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
「你以為你嫁給傅斯年就了不起了嗎?」她氣急敗壞地說,「傅斯年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他不過是把你當(dāng)成對付景琛的工具!等他玩膩了,你一樣會被扔掉!」「那也是我的事,
就不勞蘇小姐費心了。」我端起桌上的溫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林晚,你別給臉不要臉!
」蘇清清終于撕下了偽裝,站起身指著我罵道,「你就是個下賤的女人,
用生病來騙取男人的可憐!我告訴你,景琛是我的,你休想把他搶走!」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誰說,我是把她當(dāng)工具?」我們聞聲望去,
只見傅斯年站在門口,一身風(fēng)塵仆仆,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不是去出差了嗎?
怎么會突然回來?6傅斯年大步走進(jìn)來,強大的壓迫感讓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凝固了。
他看都沒看蘇清清一眼,徑直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我身上。
「怎么穿這么少就下來了?著涼了怎么辦?」他的語氣帶著責(zé)備,但動作卻溫柔至極。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不是應(yīng)該在幾千公里外的歐洲嗎?
「你……你怎么回來了?」「那邊的事情提前處理完了?!顾嗔巳辔业念^發(fā),
眼神里滿是寵溺,「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惯@話說得,連我自己都快信了。
蘇清清站在一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尷尬得像是被當(dāng)眾扒光了衣服。「傅……傅總……」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傅斯年這才像剛發(fā)現(xiàn)她一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柑K小姐,
我的妻子身體不好,需要靜養(yǎng)。我不希望任何不相干的人來打擾她。」他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千鈞之力,「今天的話,我就當(dāng)沒聽見。如果再有下次,
我不保證蘇氏集團(tuán)還能安然無恙地看到明天的太陽?!钩嗦懵愕耐{。蘇清清嚇得渾身一抖,
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抓起包,狼狽地逃了出去??蛷d里恢復(fù)了安靜。我看著傅斯年,
心里五味雜陳?!改恪娴氖菫榱宋姨崆盎貋淼模俊刮倚÷晢?。「不然呢?」他反問,
然后在我身邊坐下,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水杯,試了試溫度,遞給我,「還溫著,喝點吧?!?/p>
我接過水杯,低頭喝水,掩飾著自己快要失控的心跳。這個男人,為什么演戲能演得這么真?
「剛才,謝謝你。」我說?!钢x什么?!顾卣f,「你是我的妻子,我護(hù)著你是應(yīng)該的。
協(xié)議里寫了,要扮演恩愛夫妻?!褂质菂f(xié)議。我心里那點剛冒頭的悸動,瞬間被澆滅了。
是啊,我們只是在演戲。他對我好,不過是為了讓戲更逼真,為了更好地打擊顧景琛。
我在期待什么呢?「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周有個慈善晚宴,顧景琛也會去。
我們一起出席?!刮尹c點頭:「好?!惯@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要在顧景琛面前,
展現(xiàn)出我和傅斯年有多恩愛,他有多幸福,從而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我只是沒想到,
這場戲,會讓我自己也深陷其中。7慈善晚宴那天,
我穿了一件傅斯年為我準(zhǔn)備的月白色長裙。裙子的設(shè)計很巧妙,襯得我身形纖細(xì),
臉色也因為布料的反光而顯得格外蒼白,完美符合我「病美人」的人設(shè)。
傅斯年則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fā)挺拔矜貴。我們挽著手走進(jìn)宴會廳時,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對著我們閃爍。「傅總和傅太太真是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是啊,看傅總看太太的眼神,真是含情脈脈,太寵了!」
周圍的恭維聲不絕于耳。我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正低頭看我,深邃的眼眸里,
仿佛真的盛滿了溫柔。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知道這是演戲,可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被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如此注視,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動心。我們一路走到主桌,
顧景琛果然在那里。他正端著酒杯和人交談,看到我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著我,那眼神里有嫉妒,有不甘,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悔恨。
我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徑直在傅斯年身邊坐下。整個晚宴,
傅斯年都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會幫我擋掉所有來敬酒的人,理由是「我太太身體不好,
不能喝酒」。他會細(xì)心地幫我把牛排切成小塊,放到我的盤子里。他會在我感覺到冷的時候,
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肩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
卻又自然得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跡。周圍的人都看得艷羨不已,紛紛稱贊我是嫁給了愛情。
我低頭吃著牛排,心里卻是一片苦澀。這愛情,是假的。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
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從隔間出來,就被一個人堵住了去路。是顧景琛。他喝了酒,
眼睛通紅,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晚晚……」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在騙我,是在報復(fù)我,對不對?」
我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阜攀郑 刮依渎暤?,「顧景琛,你發(fā)什么瘋!」「我不放!」
他固執(zhí)地看著我,「你為什么要嫁給他?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能給你更多!晚晚,
我們復(fù)婚好不好?只要你回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晚了。」我看著他,眼神冰冷,
「顧景琛,在你選擇蘇清清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沒有選她!
我跟她只是朋友!」他急切地辯解。「朋友?」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會為了慶祝朋友『劫后余生』,而忘記自己妻子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顧景琛,你騙得了別人,
騙不了我,更騙不了你自己的心?!顾哪樕查g變得慘白。我趁他失神,用力甩開他的手,
轉(zhuǎn)身就走。他卻從身后一把抱住了我?!竿硗恚瑒e走……求你,別離開我……」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沒有你,
我活不下去……」溫?zé)岬囊后w滴在我的脖子上。他在哭。那個永遠(yuǎn)高高在上的顧景琛,
竟然哭了。有那么一瞬間,我的心軟了一下。但很快,我就被一陣惡心感淹沒。早知今日,
何必當(dāng)初?就在我準(zhǔn)備用盡全力推開他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放開我的妻子?!故歉邓鼓辍?顧景琛的身體僵住了。我抬頭,看到傅斯年站在不遠(yuǎn)處,
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地射向顧景琛。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顧景琛的尊嚴(yán)上?!肝以僬f一遍,」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放開她。」
顧景琛像是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下意識地松開了手。我立刻退到傅斯年身邊,
和他拉開了安全的距離。傅斯年看都沒看顧景琛一眼,只是低頭檢查我的情況。
「他有沒有傷到你?」我搖搖頭。他這才抬眼看向顧景琛,眼神里的輕蔑和厭惡毫不掩飾。
「顧總,看來離婚對你的打擊很大,讓你連最基本的體面都忘了?!?/p>
傅斯年整理了一下我被弄亂的頭發(fā),動作輕柔,「糾纏一位已婚女士,
尤其是在她身體不適的情況下,可不是什么紳士行為?!埂父邓鼓?,你少在這里假惺惺!」
顧景琛指著他,手都在發(fā)抖,「你敢說你娶晚晚不是為了報復(fù)我?你根本不愛她,
你只是在利用她!」「我是不是利用她,輪不到你來置喙。」傅斯年將我攬進(jìn)懷里,
宣示著主權(quán),「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娶她,的確有你的原因?!诡櫨拌〉难劬α亮艘幌拢?/p>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傅斯年卻笑了,笑得殘忍又薄涼。
「因為看到你這種垃圾都能擁有過她,我覺得暴殄天物。所以,我把她搶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