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十年免費保姆,我媽病倒那天,老公說:“送回老家吧,省心。”我看著他算計的嘴臉,
十年委屈轟然炸裂!“陳穩(wěn)!老娘不忍了!”當天,我刷爆工資卡買下2888的裙子,
報了死貴的油畫班,把《家務(wù)分工表》拍他臉上!日子還是雞飛狗跳,但鏡子里那個女人,
眼里終于有了光。去他的賢妻良母!這次,老娘為自己活!
1.鬧鐘像個索命鬼一樣在我耳邊炸響。凌晨五點四十,我眼睛都沒睜開,
身體已經(jīng)像上了發(fā)條一樣彈射進廚房。
熱牛奶、煎雞蛋、蒸速凍包子…動作快得我自己都佩服。油煙機嗡嗡嗡地吵,
蓋不住我拔高的嗓門:“樂樂!陳樂樂!七點了!再不起床真遲到了!老師又要call我!
”客廳沙發(fā)上,陳穩(wěn)那家伙像個大爺似的癱著,眼皮耷拉。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得飛起,
游戲音效噼里啪啦煩死人。聽見動靜,他頭都不抬,懶洋洋地喊:“老婆,
我昨天脫那雙灰色運動襪呢?找不著了。”我火氣“噌”地一下頂?shù)教祆`蓋!
“哐當”一聲把煎鍋砸在灶臺上,雞蛋差點飛出去?!白约赫?!襪子長腿跑了?
我是你媽還是你保姆?!”吼完,我喘著粗氣,胸口堵得要爆炸。一扭頭,
看見冰箱門上光可鑒人的不銹鋼面映出我的影子:頭發(fā)亂得像雞窩,隨便用皮筋一捆,
素面朝天,眼下的黑眼圈又深又重,活像被人揍了兩拳。身上那件起球的舊睡衣,
穿了**年了。我心里一陣發(fā)酸:林倩啊林倩,
當年大學里那個愛寫酸詩、穿著白裙子在圖書館看一天書的文藝女青年,
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蓬頭垢面、脾氣暴躁的“老媽子”?
好不容易把磨磨蹭蹭的兒子樂樂塞進校車,踩著八厘米的細高跟一路狂奔擠上早高峰的地鐵。
車廂里人貼人,汗味混合著韭菜包子味,熏得我直犯惡心。趕到公司樓下,
打卡機顯示:八點五十九分!好險!差點全勤獎就泡湯了!剛在工位坐下,氣還沒喘勻,
一股嗆人的香水味就飄了過來。部門新來的那個00后實習生小美,
頂著一張刷墻似的“偽素顏”臉,抱著一摞文件,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到我面前。
“倩姐~”聲音甜得齁死人,文件往我桌上一丟,“王總說啦,
這批報銷單格式不符合新規(guī)定哦,得麻煩你全部重新整理一下啦。他說你比較有經(jīng)驗,
肯定能很快弄好呢?!闭f完,還眨巴著刷了厚厚蒼蠅腿的睫毛,
眼神里那點“老女人就是麻煩”的輕蔑藏都藏不住。我看著那堆小山似的單據(jù),
再看看小美那張膠原蛋白快溢出來的臉,一股強烈的疲憊和屈辱感沖上來。我深吸一口氣,
指甲狠狠掐進手心,才勉強壓下那股想掀桌子的沖動。忍!為了房貸車貸,
為了樂樂那死貴的編程班學費,我TM得忍!2.下午兩點,人困得像灘泥。
我被王總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頓削:“小林!你這工作效率怎么回事?
報銷單搞了多久了?還有上周那個項目總結(jié),拖拖拉拉!年輕人要有點沖勁,
你看看人家小美,上手多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老人了,就可以懈怠了?”王總唾沫橫飛,
我低著頭,像個孫子一樣挨訓,心里憋屈得快要原地爆炸。就在這時,
口袋里的手機跟抽風似的瘋狂震動起來,嗡嗡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像打雷。
王總不滿地剜了我一眼。我手忙腳亂掏出來,屏幕顯示“老家張嬸”。我心里咯噔一下!
張嬸沒事不會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喂,張嬸...”“倩倩??!不好了!你媽!
你媽在家暈倒了!臉白得像紙!叫都叫不醒!剛叫了120送縣醫(yī)院了!你快回來?。?/p>
”張嬸的聲音又急又慌,帶著哭腔?!稗Z!”我腦子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嗡嗡聲,
全身的血好像瞬間凍住了!王總還在叨叨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見,眼前發(fā)黑,
腿肚子直轉(zhuǎn)筋。“媽…媽!張嬸!我媽在哪個醫(yī)院?我馬上回去!”我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
也顧不得王總瞬間鐵青的臉和的咆哮,抓起桌上的包,跌跌撞撞沖出辦公室,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凌亂的鼓點,像我的心跳。沖進電梯,我才找回一點力氣,
抖著手給陳穩(wěn)打電話,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砸:“老公!老公!我媽…我媽暈倒送醫(yī)院了!
在老家人民醫(yī)院!你快...快請假跟我回去!”電話那頭死寂了幾秒,
接著傳來陳穩(wěn)為難又帶著點不耐煩的聲音:“啊?這么突然?嚴重嗎...倩倩,
我這項目正到關(guān)鍵期,明天就要上線演示了,老板盯得死緊,實在走不開啊!
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情況?實在不行,請個護工吧?錢...錢不是問題,
我看看這個月房貸還了沒...信用卡還能刷點...”“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那是我媽!
親媽!”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心像被冰錐狠狠扎透,又冷又痛!我對著電話吼完,狠狠按掉,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關(guān)鍵時刻,指望不上!這個男人,
心里只有他的破工作和他的錢!心,涼透了。3.我硬著頭皮又去找王總補假條,
被那老東西陰陽怪氣地數(shù)落了足足十分鐘:“小林啊,不是我說你,公司不是慈善機構(gòu)!
誰家里沒點事?都像你這樣動不動就請假,工作還干不干了?
你這個月的績效獎金還想不想要了?”最后勉強批了三天假,工資按事假扣,全勤獎?呵呵,
想都別想!我心急如焚,高價打了順風車趕回老家的縣醫(yī)院。那股消毒水味兒直沖腦門。
推開病房門,看到我媽王秀芬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手上打著點滴,
整個人瘦了一圈。醫(yī)生說是長期高血壓加上過度勞累引發(fā)的輕微腦梗,雖然暫時沒生命危險,
但得住院觀察至少一周,后續(xù)還有漫長的康復,不能再累著了。
看著我媽花白的頭發(fā)和溝壑縱橫的臉,我的眼淚又涌了上來。想起我爸走得早,
是我媽一個人打幾份工,省吃儉用,甚至...甚至偷偷賣過血,才把我供上了大學。
她一輩子沒享過福,老了還要遭這罪!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像潮水一樣把我淹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TM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白天:跑醫(yī)院,
給我媽喂飯、擦身、陪她做檢查、跟醫(yī)生溝通病情,聽一堆嚇人的術(shù)語。
晚上:趕最后一班車回自己家(老家醫(yī)院連個陪護床都沒有?。?,
給樂樂做飯、輔導他那狗都嫌的作業(yè)、檢查書包、哄那個小祖宗睡覺。
間隙:還得用我那破手機遠程處理公司那些破事!小美發(fā)來的報銷單改了八百遍,
王總在微信群里瘋狂@我催報告,
同事甩過來的爛攤子也得硬著頭皮接...我感覺自己快被五馬分尸了!累得站著都能睡著!
陳穩(wěn)呢?這天下班回來,看到冷鍋冷灶,廚房水池里堆著昨晚的碗,
客廳玩具扔得跟戰(zhàn)場似的,樂樂正可憐巴巴地啃著干巴巴的餅干。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語氣帶著濃濃的抱怨:“老婆,你這幾天忙什么呢?家里亂成豬窩了!我加班累死累活回來,
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樂樂就吃這個?”我剛給我媽擦完身,腰酸背痛得想死,
腦子里全是我媽后續(xù)那嚇死人的康復費和請護工的事,聽到陳穩(wěn)這話,
積壓了幾天的疲憊、委屈、憤怒像火山一樣轟然爆發(fā)!“飯飯飯!你就知道吃!
”我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血紅,聲音尖利得把陳穩(wěn)都嚇了一跳,
“我媽躺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你不知道?我請假扣錢兩頭跑累得像條死狗你看不見?
樂樂作業(yè)你管過一次嗎?家務(wù)你動過一根手指頭嗎?你回來除了像個大爺一樣等著伺候,
還會干什么?!”陳穩(wěn)被我吼得一愣,隨即也火了,嗓門拔得比我還高:“我怎么沒管?
我不工作賺錢嗎?房貸車貸樂樂的補習費哪個不是錢?我壓力不大嗎?請護工怎么了?
花錢能解決的事,非要自己累死累活?這不是更省心嗎!”“省心?那是錢能解決的嗎?
那是責任!是良心!是心!陳穩(wěn),你還有沒有心?!”我氣得渾身篩糠似的抖,
抓起沙發(fā)上一個抱枕狠狠砸在地上!巨大的委屈和絕望讓我眼前發(fā)黑,
我TM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摔門沖進臥室,撲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
壓抑地嚎啕大哭。這就是我拼死維持了十年的婚姻?我到底圖什么?!這日子沒法過了!
4.哭得渾身發(fā)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摸到手機,
幾乎是本能地撥通了閨蜜周雨晴的電話。剛“喂”了一聲,眼淚又決堤了,話都說不清楚。
電話那頭的周雨晴一聽我這動靜,立刻炸了:“倩寶!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別哭別哭!
定位發(fā)我!姐馬上到!”不到一小時,一輛騷包的紅色小跑車“嘎吱”一聲停在我家樓下。
車門打開,周雨晴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拎著幾個大袋子,風風火火地沖了上來。
她化著精致的妝,穿著當季新款連衣裙,整個人閃閃發(fā)光,
跟我這灰頭土臉的黃臉婆形成慘烈對比?!拔业奶欤≠粚毮阍趺锤愠蛇@樣了?
”周雨晴看著我紅腫得像桃子的眼睛和蠟黃的臉,心疼壞了。她把袋子塞給我:“快!
進口車厘子,還有你念叨好久的那個死貴死貴的面霜!先吃點回回血!阿姨的事我聽說了,
你別急!”她一邊麻利地給我喂車厘子,
一邊掏出手機啪啪打字:“我認識你們縣醫(yī)院的一個副院長,剛問了,阿姨情況穩(wěn)定就好!
康復師我也托他幫忙找了,絕對靠譜!費用你別操心,姐有!”她又打了個電話:“喂?
張姐啊,對,是我雨晴,樂樂在你家跟小侄子玩得還好吧?麻煩你了啊,晚上我過去接他,
帶他倆吃大餐去!嗯嗯,謝啦!”安排得妥妥當當!我看著閨蜜雷厲風行的樣子,
又感激又心酸。同樣是三十多歲的女人,雨晴活得那么瀟灑恣意,我呢?
活成了個怨婦加老媽子!雨晴看我那蔫茄子樣,恨鐵不成鋼地戳我腦門:“林小倩!
你給我醒醒!瞅瞅你現(xiàn)在,哪還有當年咱們系花的半點風采?整個一被生活榨干了的怨婦!
你太能忍了!你又不是鐵打的!該讓陳穩(wěn)那個混蛋擔的責任就得狠狠砸他臉上!女人啊,
自己都不愛自己,指望誰愛你?”我低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掉。
雨晴嘆了口氣,語氣軟下來,但話更扎心:“倩,你媽這一病,是壞事,
也是老天爺給你敲的警鐘!你看看阿姨,操勞一輩子,省吃儉用,累倒了自己,
才換來兒子(女婿)的‘關(guān)心’?值得嗎?你想步她的后塵嗎?
”“步她的后塵…”這五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我耳邊炸響!我猛地抬頭,看向雨晴。是啊,
我媽的一生,不就是“奉獻-犧牲-病倒”的死循環(huán)嗎?難道我也要這樣過完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