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主受+年上】沈檐死后,我成了批判他救世信條的反派。
可當無限流夢核讓我重返師生時光時,我忍不住在月光下吻了他?!袄蠋?,
真理不該比您更珍貴。”我們沉溺在虛假的朝朝暮暮,直到他握緊我的手刺穿自己胸膛。
“第一次是救世,這次是救你。”他笑著化作星光。我這才記起,當年那把捅進他心臟的刀,
也是我的。原來我早就是弒師者。沈檐的血,是薄荷味的。很荒謬,對吧?人都快死了,
腦子里想的居然是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那味道很淡,混著鐵銹的腥甜,絲絲縷縷地纏上來,
冰冷又干凈,像他這個人。他就那么倒在我懷里,白襯衫上的殷紅洇開得刺眼,
重得像是要把我一起壓進地底。世界在那一刻尖銳地嘯叫起來,又猛地被掐斷了喉嚨,
只剩下他最后散在風里的低語,輕得像嘆息:“…謝遲,別怕?!眲e怕?老師,您告訴我,
看著您在我懷里一點點變冷,血液浸透我的指尖,我該怕什么?怕這無邊的黑暗?
還是怕失去您之后,這巨大空洞的茫然?您總說犧牲是救贖的階梯,
可當您自己成了那階梯上最慘烈的一級。這救贖,到底救了誰?我成了“檐下居”的叛徒。
他們唾棄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沈檐親手建立的庇護所,
收容了無數(shù)在無限流里掙扎的流浪玩家,成了他們短暫喘息的家。而如今,
這個家最大的支柱轟然倒塌,留下我這個被視作“異端”的學生。我不辯解。
我只是在他們又一次用沈檐的遺志來指責我時,平靜地反問:“如果犧牲自己就能解決一切,
為什么老師沒能活著回來?為什么他救下的人里,還有人因為庇護所資源不足而內(nèi)斗至死?
”質(zhì)問換來的是更深的敵意,和心頭那把日夜啃噬的鈍刀。我救人,用我的方式,
更冷酷、更計較成本的方式,把有限的資源傾斜向更可能活下去的人。然后,
在每一個寂靜得可怕的深夜,我又會唾棄自己,
唾棄自己正變成老師最不愿看到的那種人——一個精于計算的“反派”。我想他。
想得骨頭縫里都滲出酸澀的疼。想他站在講臺前,陽光穿過窗欞給他鍍上金邊,
講解副本規(guī)則時清冽溫和的嗓音;想他泡茶時專注的側(cè)臉,
注入白瓷杯升騰起的氤氳霧氣;想他深夜在書房燈下批閱我那些故作深沉的副本分析報告時,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想得狠了,連呼吸都成了負擔。然后,我就到了這里。
起初只是恍惚。像沉入一場久違的、過分清晰的夢。
空氣里有熟悉的、被陽光烘烤過的書頁味道,混合著舊木頭溫厚的暖香。視線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那間我再熟悉不過的茶水間。淺木色的柜子,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琉璃臺,
還有……琉璃臺前那個挺拔清瘦的背影。白襯衫的袖子隨意挽到小臂,
露出一截線條流暢、膚色冷白的手腕。他微微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水壺口裊裊升起的水汽,
側(cè)臉的輪廓在午后斜照進來的光線里,柔和得不可思議。是沈檐。我的呼吸瞬間停滯,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又猛地被拋向高空,撞得生疼。血液轟然沖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住?;糜X?還是哪個該死的副本在玩弄我的記憶?他像是察覺到身后的目光,
轉(zhuǎn)過身來。陽光跳躍在他烏黑的發(fā)梢,那雙沉靜如深潭的眼眸望過來,
帶著一絲慣常的溫和詢問:“謝遲?怎么了?臉色這么白?!甭曇羟鍧?,
帶著一點熬夜后不易察覺的微啞,卻是我在每一個夢魘里都拼命想要抓住的熟悉。
“……沒什么,老師?!蔽业穆曇舾蓾脜柡?,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有點走神。
”他點點頭,沒再追問,只是拿起那個我無比眼熟的素白茶壺,注入熱水。
細白的水流撞在杯底,發(fā)出悅耳的聲響,幾片碧綠的茶葉舒展開來,打著旋沉浮。
“剛泡好的,喝點提神?!彼f過杯子,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手背。那一點溫熱,
真實得讓我指尖發(fā)麻,心口卻像被什么東西狠狠鑿了一下,悶悶地鈍痛。我接過杯子,
滾燙的杯壁灼著掌心,那溫度一路燙進心里,燙得眼眶發(fā)熱。這怎么可能?
我渾渾噩噩地跟著他回到書房。午后陽光慷慨地灑滿整個空間,
將空氣中飛舞的微塵都染成了金色。巨大的木質(zhì)書桌上是堆積如山的卷宗和地圖,
旁邊還有一小疊寫滿批注的、屬于我的副本分析報告。一切都和記憶里分毫不差。
他示意我坐下,拿起最上面那份報告,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其中一行。
“關(guān)于‘血月古堡’能量核心轉(zhuǎn)移路徑的推斷,切入點很刁鉆?!彼а?,
目光沉靜地落在我臉上,帶著純粹的、對知識的探究,
“但忽略了核心守護者‘影侍’的群體意識共振特性。它們看似獨立,
實則是被一個更古老、更隱蔽的‘母體’思維串聯(lián)的整體。你切斷個體間的聯(lián)系,
反而可能提前觸發(fā)‘母體’的蘇醒機制,導(dǎo)致連鎖狂暴?!彼D了頓,
指尖在那行字旁畫了一個小小的問號:“再想想,能否利用這種共振,
反向追蹤定位‘母體’?”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般涌來。那些被他批注過的報告,
那些在書桌前度過的、被智慧光芒籠罩的時光,
那些被他溫和又犀利地點撥后豁然開朗的瞬間……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鮮活,如此“真實”。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看著他說話時微微翕動的薄唇,看著他額角一縷不聽話垂落的黑發(fā),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幾乎要溺斃的眷戀死死攫住了我。這太像真的了。像到我?guī)缀跻嘈牛?/p>
那場染血的訣別才是一場噩夢。日復(fù)一日,時光在這個奇異的“檐下居”里緩慢流淌,
如同被施了柔焦的魔法。它固執(zhí)地停留在沈檐犧牲前的某個溫暖截面,
拒絕任何殘酷現(xiàn)實的侵蝕。清晨,是茶水間里他泡茶時升騰的水汽;午后,
是書房里陽光鋪滿桌面,他清冽的嗓音剖析著副本的規(guī)則,
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傍晚,我們會一起穿過庇護所那條種滿不知名小白花的小徑,
去食堂,或者只是單純地散步。一切都好得不真實。像一塊過分甜膩的糖,含在嘴里,
明知會蛀壞牙齒,卻舍不得吐掉。我開始刻意回避那些尖銳的念頭。
回避去想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回避去想這是否只是一場精心編織的幻境?我把自己沉溺進去,
沉溺在這虛假的、溫暖的日常里。每一次他喚我“謝遲”時那熟悉的語調(diào),
每一次他遞給我茶杯時指尖不經(jīng)意的觸碰,每一次他在燈光下蹙眉思考的模樣……都像蛛網(wǎng),
一層層纏繞上來,溫柔地窒息。我甚至開始小心翼翼地模仿他。
模仿他泡茶時控制水流的角度,模仿他批閱報告時在關(guān)鍵處畫下簡潔符號的習慣,
模仿他面對難題時那種沉靜的專注。這讓我產(chǎn)生一種扭曲的錯覺,仿佛通過模仿,
就能無限靠近那個曾經(jīng)支撐我的靈魂,就能留住這偷來的時光。直到那個夜晚。
庇護所模擬出的「深夜」格外寂靜,只有窗外虛擬的、過于圓潤的月亮,灑下清冷如霜的光。
我抱著一摞剛“完成”的報告走向他的書房。門虛掩著,暖黃的燈光從門縫里流淌出來。
我輕輕推門進去。他果然還在。沒有在處理公務(wù),只是安靜地坐在寬大的窗臺上,
背靠著冰冷的玻璃。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輪廓,像一尊玉雕,沉靜,
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他微微側(cè)著頭,望著窗外那片虛假的、過于靜謐的夜色,
眼神有些空茫,仿佛穿透了這層幻境,在凝視著某個遙遠而未知的地方。那一刻,
我心中那個被強行壓抑的、名為“懷疑”的冰冷氣泡,猛地炸開了。他在看什么?
他是不是也知道?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纏繞,
勒得我?guī)缀醮贿^氣。
復(fù)得的狂喜、深埋心底的質(zhì)疑、對眼前這份“真實”的恐懼……所有尖銳的情緒混雜在一起,
沖垮了我精心構(gòu)筑的堤壩?!袄蠋煛蔽业穆曇舾蓾萌缤暗[摩擦。他聞聲,
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月光落在他臉上,
清晰地映照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某種極深的、難以解讀的情緒。不是驚訝,
更像是一種……預(yù)料之中的了然?這眼神像冰錐,瞬間刺穿了我最后一點僥幸。
理智的弦徹底崩斷。我?guī)缀跏酋咱勚鴵涞酱芭_前,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木頭上也渾然不覺。
報告散落一地,雪白的紙張在月光下像一地殘破的蝶翼。我猛地抓住他微涼的手腕,
力道大得自己都心驚?!爸x遲?”他微微蹙眉,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為什么?!”我抬頭,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那些壓抑了太久太久的話,
如同熔巖沖破地殼,帶著毀滅一切的熱度噴涌而出,“為什么要那樣做?!
為什么你要一直把自己當成勝利的籌碼?!‘犧牲是救贖的階梯’?老師,您告訴我,
這梯子通向了哪里?!是讓活著的人背負著愧疚和疑問永世不得安寧嗎?!”我的聲音嘶啞,
帶著無法控制的哽咽和顫抖:“您總說真理高于一切……可您的真理里,
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位置……留給我?”最后一句,輕得如同嘆息,
卻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腕,像抓住懸崖邊最后一根藤蔓,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無法抑制地微微發(fā)抖。書房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
和窗外那輪虛假月亮投下的、冰冷死寂的光。沈檐沉默著。月光落在他臉上,
那沉靜如水的面容此刻清晰地映在我眼中。沒有驚愕,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悲憫的了然,
還有一絲……深藏眼底的疲憊?這沉默像滾燙的烙鐵,燙得我心口劇痛,幾乎要松開手。
然后,他動了。被我死死攥住的那只手腕,以一種不容抗拒卻又不失溫柔的力道,輕輕翻轉(zhuǎn)。
微涼的掌心向上,覆蓋住我因激動而滾燙的手背。那冰涼的觸感讓我猛地一顫。
他抬起另一只手,動作緩慢得如同穿過粘稠的時光。微涼的指尖,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輕柔,
拂過我的眉骨,掠過我的眼尾——那里大概已經(jīng)狼狽地濕了一片。
指尖最終停留在我的臉頰上,帶來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他微微俯身,靠近。
清冽的、混合著淡淡書墨和薄荷葉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他的呼吸拂過我的額發(fā),
帶著一種讓人沉溺的暖意。然后,一個極其輕柔的吻,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
小心翼翼地落在了我的眉心。那個吻,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在我眉心烙下了滾燙的印記。
時間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書房里只剩下窗外虛假月光流淌的聲音,
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血液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
一種巨大的、滅頂?shù)难灨芯鹱×宋摇K橇宋?。沈檐……吻了我?/p>
所有的質(zhì)問、所有的悲憤、所有的絕望和孤勇,
都在這個突如其來的、輕柔得不可思議的觸碰里,土崩瓦解,化作了更洶涌、更灼燙的洪流。
我猛地抬起頭,撞進他近在咫尺的眼底。那潭深水不再平靜,
里面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而濃烈的情愫——有深沉的痛楚,有無盡的憐惜,
有某種決絕的意味,還有一種……仿佛終于卸下重負的、帶著淡淡悲傷的溫柔?!吧岛⒆?。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種奇異的沙礫感,每一個字都像羽毛搔刮在我心尖上,
激起更劇烈的戰(zhàn)栗,“真理……”他頓了頓,指腹再次輕輕摩挲過我的臉頰,拭去那點濕痕,
動作珍重得像在擦拭稀世的珍寶,“……不該比眼前的人更珍貴?!边@句話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我心中所有禁錮的閘門。長久以來被壓抑的、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洶涌愛意,
混雜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深重的委屈和一種近乎毀滅的沖動,決堤般沖垮了所有防線。
“老師……”我低喚出聲,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哽咽。下一秒,
我不管不顧地傾身向前,用盡全身力氣,
吻住了那雙曾無數(shù)次吐出智慧箴言、此刻卻帶著薄荷清冽的薄唇。
不是他剛才那種輕柔的安撫。我的吻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和掠奪般的渴望,笨拙而熾熱。
唇齒磕碰間嘗到一絲極淡的鐵銹味,不知是誰的。他似乎僵了一瞬,隨即,
那只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掌猛地收緊,帶著一種同樣熾熱的力道回應(yīng)了我。
窗臺上的月光被我們糾纏的身影攪碎。散落的報告紙頁在腳下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
他的手臂環(huán)上我的腰背,將我緊緊箍入懷中。那懷抱帶著熟悉的清冽氣息,
卻又如此陌生地滾燙和堅實。唇齒間的糾纏從最初的激烈掠奪,
漸漸變成了更深沉、更綿長的廝磨,帶著一種確認彼此存在的、近乎貪婪的索取。
每一次呼吸交換,都像在汲取賴以生存的氧氣。混亂中,我嘗到了咸澀的味道,
不知是我的淚,還是他的。時間失去了意義,世界縮窄成這方小小的、被月光浸透的窗臺,
只剩下他微涼的唇舌,他收緊的手臂,他胸膛下同樣劇烈的心跳,
還有那句在我靈魂深處轟然回響的話——真理不該比眼前的人更珍貴。原來……他也是。
這個認知像電流貫穿全身,帶來滅頂?shù)目裣埠透畛恋乃岢?。這偷來的時光,
被涂上了一層濃稠得化不開的蜜糖。虛假的“檐下居”里,
每一個角落都浸染著一種小心翼翼又肆意燃燒的甜蜜。陽光似乎更暖,
連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帶著金色的光暈。我們會并肩坐在那個灑滿陽光的窗臺上。
他依舊會批閱那些似是而非的副本報告,而我則靠在他肩頭,
手里捧著一本攤開的、內(nèi)容卻永遠模糊不清的書。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干凈的氣息。有時我會故意搗亂,
用指尖去描摹他握筆時微微凸起的指節(jié),或者偷偷數(shù)他低垂的眼睫。他會無奈地停下筆,
側(cè)過頭看我,眼神里是縱容的暖意,伸手揉亂我的頭發(fā)。每當這時,我就忍不住湊過去,
在他唇角印上一個輕快的啄吻,換來他一聲低低的、帶著笑意的嘆息。
傍晚的小徑成了我們的專屬領(lǐng)地。那些虛擬的小白花在模擬的晚風里搖曳。我們牽著手,
慢慢走過。他的手指修長,掌心帶著薄繭,卻異常溫暖。有時什么也不說,
只是感受指尖相觸的溫度和步伐一致的韻律。有時我會跟他講一些顛三倒四的“副本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