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凡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林漾則是一頭霧水,以為對方有什么難言之隱的時候。
一股冰冷的、帶著強大壓迫感的氣息,毫無預(yù)兆地從庭院門口傳來。
整個庭院的溫度,仿佛在這一瞬間,驟降到了冰點。
原本在枝頭鳴叫的靈鳥,瞬間噤聲。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蕭凡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當(dāng)頭壓下,那股恐怖的威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只見庭院門口,沈清玄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明明還是那副清冷絕塵的謫仙模樣,但周身的氣壓,卻低得可怕。
他的目光,正穿過整個庭院,直直地、冰冷地,落在了蕭凡的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對萬物的淡漠,而是一種……帶著審視和殺意的冰冷。
沈清玄剛剛結(jié)束煉丹,心中還掛念著林漾,便提前回了寢殿。
結(jié)果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陌生的、不知死活的內(nèi)門弟子,正用一種……癡迷的、占有的、毫不掩飾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那一瞬間,沈清玄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幾乎要當(dāng)場繃斷。
他千嬌百寵,日夜呵護,連一根頭發(fā)絲都舍不得碰壞的小家伙。
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風(fēng)雨和窺探。
現(xiàn)在,竟然有別的男人,敢用這種覬覦的眼神看著他?
找死。
沈清玄眼底的墨色翻涌,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
他邁開腳步,無視了那個已經(jīng)快要被威壓嚇破膽的蕭凡,一步一步,徑直走向了林漾。
“沈清玄?你回來啦!”
林漾看到沈清玄,瞬間就把眼前這個奇怪的家伙拋到了腦后。
他正想開口吐槽一下自己今天遇到的怪人,沒想到,沈清玄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直接懵了。
只見沈清玄走到他身邊,什么也沒說,只是伸出手臂,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將他從地上攬了起來,緊緊地圈在了自己的懷里。
這個擁抱,帶著強烈的占有意味。
林漾整個人都被迫貼在了沈清玄溫?zé)岬男靥派希羌獬涑庵枪墒煜さ?、讓他安心的草木清香?/p>
“誒?你干嘛?”林漾有點懵。
沈清玄沒有回答。
他只是垂下眼,用那雙深邃的眸子,專注地看著懷里的人。
然后,他伸出手,用一種極其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珍視的動作,替林漾攏了攏那本就十分整齊的衣襟。
他的指尖,看似無意地,在林漾的鎖骨處,停留了半秒。
那是一個烙印般的動作。
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懷里這個人,是他的所有物。
做完這一切,沈清玄才終于抬起眼,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被他當(dāng)成空氣的蕭凡。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甚至還帶著一絲對林漾的寵溺。
但說出的話,卻像是一盆冰水,從蕭凡的頭頂,澆到了腳底。
“漾漾體弱,吹不得風(fēng)。”
“不宜見客?!?/p>
逐客令。
這三個字,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蕭凡渾身一顫,如夢初醒。
他看著那個被谷主小心翼翼護在懷里的銀發(fā)青年,看著谷主看向他時那溫柔到極致的眼神,再對比谷主看向自己時那冰冷漠然的態(tài)度。
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羞辱和不甘,涌上了心頭。
但他不敢反抗。
在那絕對的實力和威壓面前,他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
“是……弟子……告退。”
蕭凡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屈辱地低下頭,再也不敢看林漾一眼,狼狽地、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退出了這個讓他魂牽夢繞、又讓他受盡屈辱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