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顛簸讓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葉昭的騎術比他的脾氣還爛,每次馬匹躍過溝壑,我的肋骨就狠狠撞上他的后背。
“慢點……要吐了……”我死死攥著馬鬃,護衛(wèi)艦模型在懷里發(fā)燙。
葉昭充耳不聞,反而揚鞭抽得更狠。寒風裹著沙粒刮在臉上,遠處大同府的城墻早已看不見蹤影,只有月光照亮前方起伏的荒原。
“你到底要去哪?”我咬牙問道。
“京城?!彼曇衾溆玻凹m察隊的母艦還沒完全穿越時空裂縫,我們得在嘉靖皇帝被調包前警告他?!?/p>
我差點從馬背上滑下去:“你瘋了?皇帝會信兩個來歷不明的瘋子?”
馬匹突然急剎,我的臉重重撞在葉昭背上。他猛地拽緊韁繩,目光死死盯著地平線——那里隱約可見一隊舉著火把的騎兵,正呈扇形包抄過來。
“官兵?”我瞇起眼。
葉昭的瞳孔紅光微閃:“不,是東廠的番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東廠,大明最恐怖的特務機構,據說能隔著墻聞出叛黨的味道。
火把的光越來越近,照亮了為首那人陰鷙的面容——白面無須,眉眼細長,穿著暗紅色蟒袍,腰間懸著鎏金令牌。
“廠公親自出馬?”葉昭冷笑,“看來我們很受歡迎?!?/p>
馬隊將我們團團圍住。那位廠公慢悠悠地策馬上前,聲音尖細得像用指甲刮瓷器:“夜半私逃邊關,還劫掠蒙古貢馬……兩位好大的膽子。”
我后背滲出冷汗。按大明律,這夠凌遲三次了。
葉昭卻突然笑了:“曹公公,嘉靖二十一年臘月,您收受嚴嵩三萬兩白銀,把彈劾他的御史淹死在御河——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
廠公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震驚地看向葉昭——這家伙怎么知道這種秘辛?!
“你……你是何人?!”曹公公的尖嗓子都破了音。
葉昭俯身湊近,頸側的電子紋路在火光下泛著幽藍:“我是能讓你全族死絕的人。”他壓低聲音,“現在,帶我們去見皇上,否則明天早朝,你的秘密就會出現在每位大臣的案頭?!?/p>
曹公公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三天后,我們穿著東廠番子的衣服混進了紫禁城。
穿過層層宮門時,我的小腿都在發(fā)抖。護衛(wèi)艦模型被藏在貼身的暗袋里,AI不斷在我腦海刷屏警告:
「…檢測到…高濃度…量子輻射…」
「…來源…乾清宮…方向…」
“皇宮里已經有糾察隊的人了?!比~昭借著給我整理衣領的機會低語,“待會無論看到什么都別喊出聲?!?/p>
曹公公把我們帶到乾清宮側殿就匆匆離去,活像背后有鬼追。殿內只點了幾盞昏黃的宮燈,龍涎香的味道濃得嗆人。
紗帳后傳來咳嗽聲,接著是虛浮的腳步聲。
“聽說……有人要見朕?”
明黃色的簾子被掀開,嘉靖皇帝走了出來。
我差點驚叫出聲——他的龍袍下擺沾著某種暗藍色的黏液,右手小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像是被折斷后又隨意接了回去。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在某個角度會閃過機械般的冷光。
葉昭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陛下。”他突然跪下,聲音洪亮,“大同府出現妖物,形如巨犬,刀槍不入,恐是白蓮教妖術!”
嘉靖帝慢慢走到我們面前,我聞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焦糊味。
“愛卿多慮了。”他咧嘴笑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那不過是朕的……新寵物?!?/p>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透過窗欞,我看到幾個小太監(jiān)被黑影撲倒,鮮血濺在漢白玉欄桿上。那些黑影——正是我們在大同見過的機械獵犬!
嘉靖帝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撕裂到耳后:“既然來了,就陪朕的寵物玩玩吧……”
葉昭暴起發(fā)難!
他的匕首刺向皇帝咽喉,卻在最后一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彈開。嘉靖帝的皮膚下浮現出金屬光澤,整個人像提線木偶般向后飄去。
“跑!”葉昭一把拽住我沖向側門。
身后傳來嘉靖帝扭曲的尖笑,那聲音已經不似人類:“逃吧!等母艦完成定位,整個大明都會成為糾察隊的養(yǎng)殖場!”
我們撞開側門沖進御花園,背后是機械獵犬的嘶吼。護衛(wèi)艦模型在我懷里瘋狂震動,AI的警報震耳欲聾:
「…偵測到…時空錨點…建立…」
「…母艦…降臨…倒計時…72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