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主要是覺得，又不是什么十七八歲的純情小姑娘，她這個年紀提初吻多少有些老黃瓜刷綠漆，裝嫩了。
只是她空有一身理論知識，確實也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
時霧拿起酸奶，含糊道：“不在啊，我早就拍過吻戲了。”
殷悅打破砂鍋問到底：“哪部劇，我現(xiàn)在搜?！?/p>
時霧摁住她的手機：“好久了，我不記得名字，你別搜了。”
殷悅長長的“噢”了聲：“不記得名字，那讓我來猜猜，男主是姓賀吧？賀驚瀾?！?/p>
時霧：“……”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把她嘴巴縫起來。
殷悅笑容逐漸變態(tài)：“展開說說！”
“停止你的想象，其實…”時霧默了默，又才繼續(xù)，“那也算不上一個吻，頂多就是碰了下，像你小時候跟你鄰居一樣?！?/p>
殷悅不信：“成年人的碰一下，怎么能跟小孩子一樣。根據(jù)我多年畫漫畫的經(jīng)驗，你們現(xiàn)在只是嘴巴碰一下，接著就該其他地方碰一下了?！?/p>
“最后碰著碰著，就該到床上玩兒對對碰了?！?/p>
“……”
時霧給她夾了一個牛丸：“吃吧吃吧，讓你的嘴巴接收一些營養(yǎng)的東西?！?/p>
殷悅嘖嘖兩聲，也是真餓了，擼起袖子就開始干。
……
賀驚瀾開了一天的會，等到結束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他打開電腦，查看國外股市的走向。
波動不大，但至少不再是呈下跌趨勢。
想要漲回之前的市值，讓停滯的項目順利啟動，就目前來說遠遠不夠。
賀驚瀾手機響起，是母親鐘寧打來的。
鐘寧在那頭嗔怪道：“你回來怎么也不給我說聲，害我要從網(wǎng)上知道?！?/p>
賀驚瀾關了股票頁面，捏了捏鼻骨：“昨天回去了，你不在家?！?/p>
“你今晚再回來一趟，我和你爸有話跟你說?！辩妼幵挳?，又補充了句，“你一個人回來就行?！?/p>
“知道了?！?/p>
掛了電話，賀驚瀾剛要放下手機，卻下意識看了眼消息列表。
他就算是想帶時霧回去，也找不到人。
賀驚瀾起身，拿著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出門。
已經(jīng)過了下班高峰期，路上不算堵。
賀驚瀾翻閱著手里的報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眼道：“時霧這三年過得怎么樣?！?/p>
司機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隨堂抽查，之前也沒讓復習啊。
他不追星，也不混娛樂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賀驚瀾默了兩秒：“算了。”
本來也是隨口一問。
司機松了一口氣，又才道：“賀總放心，我見過太太一兩次，她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p>
賀驚瀾眉梢動了下，不然她也說不出，問題出在他身上這種話。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時霧那天，她被人堵在假山前面，沒有絲毫退路可言。
賀驚瀾是一個商人，能精準發(fā)現(xiàn)時霧身上有他想要的特質。
她很符合他需要的妻子人選，勇敢，清醒，獨立，要強。
聯(lián)姻對于賀驚瀾來說太過麻煩，雙方家里都會提出要求，結婚的下一步就是要孩子，他沒有這個打算，更會影響他的工作。
時霧這樣的，就很好。
她沒有那些復雜的背景，只是深陷困境，對于他來說不過輕而易舉的事。
賀驚瀾只用最簡單的方式，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就實現(xiàn)了雙方互贏。
晚上九點，車緩緩開進了賀家。
賀云亭正坐在沙發(fā)上看今天的報紙，見到賀驚瀾，他把報紙展開，下巴更是微微抬起，輕哼了聲。
仿佛是在說，昨天跟他那么犟，最后還不是用了這個方法。
鐘寧從廚房出來：“吃飯了嗎？我讓人給你燉了雞湯，等會兒喝一碗?！?/p>
賀驚瀾“嗯”了聲，坐在沙發(fā)里，手指抵著太陽穴，懶懶道：“有什么事，說吧?！?/p>
鐘寧緩緩坐在賀云亭旁邊，用手肘碰了碰他：“你說?！?/p>
賀云亭側身，看著報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不說，要說你說?！?/p>
鐘寧瞪了他一眼，又才看向賀驚瀾：“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這次的事都是時霧惹出來的，你本來也不喜歡她，等風頭過去后，你就跟她離婚吧。”
賀驚瀾神色微頓：“跟她沒多大的關系?！?/p>
鐘寧繼續(xù)：“怎么沒關系了，要不是她亂說，至于傳成那樣嗎？她不是故意的都把賀家上上下下搞得一團亂，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
賀驚瀾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魚缸上，有兩條魚來來回回的游著，最后吻在了一起。它們大概是覺得有趣，游一圈，又吻一下，尾巴用力搖晃著，像是在求偶。
鐘寧見他像是走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沒好氣的探身拍了拍他的腿：“我跟你說的聽見沒有？”
賀驚瀾收回思緒，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聲：“聽見了?！?/p>
他說，“我好不容易才把口碑掰回來一點，你現(xiàn)在讓我跟她離婚，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p>
“我哪是讓你現(xiàn)在離，我說的是等風頭過去后?！辩妼幰娨粋€人說不動賀驚瀾，又撞了撞賀云亭，比剛才更用力了些，預示著她要發(fā)火了。
賀云亭咳了下，收起報紙：“聽你媽的。你說你要是喜歡她倒算了，你又不喜歡，請一尊菩薩放家里當擺設嗎。”
鐘寧嘀咕：“喜歡也不行，我們家里可供不起這尊大佛。我去打聽過了，她以前讀書的時候有個男朋友愛得死去活來的，結果她當了明星就給人踹了，那個男生為了她還——”
賀驚瀾起身：“我還有事，走了。”
鐘寧連忙道：“湯馬上就好了，你等幾分鐘。”
“不喝了。”
……
時霧跟殷悅吃完火鍋，回家的途中，剛好在電梯里遇到賀驚瀾。
她抬手打了下招呼：“賀總，好巧。”
賀驚瀾身形冷峻，掃了她一眼，半晌只回了個：“嗯?！?/p>
時霧站在他旁邊，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火鍋味，想起昨天他連她洗發(fā)水的味道都嫌棄，不由得往電梯另一側站了點，和他拉開距離。
賀驚瀾毫無征兆的出聲：“去哪兒了？”
時霧抬起腦袋：“和朋友吃飯。”
電話里沒了聲音，時霧想著禮尚往來，頓了頓才客套寒暄道，“賀總呢？”
“工作?！?/p>
“……哦?！?/p>
時霧覺得，他們兩個的聊天就像是在理發(fā)店，問理發(fā)師是做什么的一樣僵硬。
賀驚瀾視線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的補了句，“沒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