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凝視》的開機儀式上，閃光燈像潮水般涌來。
凌硯穿著定制的黑色西裝裙，站在裴燼身側，眉眼清冷，氣場卻壓過了旁邊一眾老牌演員。記者們的問題像連珠炮：“凌小姐，您是如何拿到這個角色的？”“網(wǎng)傳您和裴總是交易關系，是真的嗎？”“謝臨塌房后，您有什么想說的？”
凌硯接過話筒，唇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能拿到這個角色，是導演和制片人的認可，更是裴總的信任。至于其他傳聞——”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里臉色陰沉的沈硯之，“清者自清，我更希望大家關注我的作品?！?/p>
話音剛落，裴燼淡淡開口：“燼途出品，只看實力。凌硯是我親自敲定的女主角，質疑她，就是質疑我?！?/p>
一句話，讓所有刁鉆的問題都噎了回去。記者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裴燼會為一個新人如此站臺。
沈硯之站在不遠處，端著咖啡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原本以為，凌硯不過是靠炒作上位的流量，沒成想竟能讓裴燼另眼相看，還搶走了他志在必得的《深淵凝視》——這部戲的導演是他的恩師，原本承諾把女主角給他的相好。
“凌小姐真是好福氣?！?沈硯之上前，笑容溫文爾雅，眼底卻藏著算計，“我看了你的試鏡片段，很有靈氣，就是在情緒收放的細節(jié)上，還需要打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指導指導？”
這話說得漂亮，既捧了凌硯，又暗示她“需要前輩帶”，還順便賣了個人情。前世的凌硯就是被這副“伯樂”面孔騙了，掏心掏肺地分享自己的角色理解，最后被他偷了創(chuàng)意，反咬一口。
凌硯心里冷笑，面上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能得到沈老師指點，是我的榮幸。那就……麻煩您了?！?/p>
裴燼在一旁看著，沒說話，只是眼底的玩味更深了。他倒要看看，這只剛亮出爪子的小獸，會怎么對付送上門的“前輩”。
開機宴上，沈硯之果然“盡職盡責”。他拉著凌硯分析劇本，從人物動機聊到鏡頭語言，時不時拋出幾個專業(yè)術語，引得周圍人頻頻點頭——不愧是影帝，就是有水平。
凌硯扮演著“虛心求教”的學生，時不時點頭附和，偶爾提出幾個“天真”的問題：“沈老師，您說這里的反派為什么要背叛主角？是不是因為……” 她故意往淺了說，引誘沈硯之多說。
沈硯之果然受用，眉飛色舞地分享自己的見解，甚至聊到了他“私下如何研究角色”：“我為了找狀態(tài)，經常一個人待在劇組倉庫，對著鏡子練眼神……說起來，我前陣子還幫一個新人分析過類似的角色，結果那孩子不爭氣，最后還是靠我……”
他說得興起，完全沒注意到凌硯端著酒杯的手指，悄悄按了手機錄音鍵。
“對了沈老師，” 凌硯狀似無意地提起，“我聽說您當年拿影帝的那部《暗涌》，劇本是您自己改的？好多人說那段法庭戲的臺詞特別絕，您是怎么想到的？”
沈硯之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自然：“是……是我和編劇一起磨的。”
凌硯心里了然。前世她就懷疑過，《暗涌》的核心臺詞和她大學時寫的劇本作業(yè)高度相似，只是當時她人微言輕，沒人相信?，F(xiàn)在看來，這影帝的獎杯，怕是也來得不干凈。
“沈老師真是厲害，” 凌硯舉杯，笑得天真，“不像我，連避稅都不會。前陣子剛接了個代言，稅錢扣得我肉疼，您有沒有什么……省錢的法子？”
這話像魚餌，精準地拋向沈硯之的貪念。果然，他眼睛亮了亮，壓低聲音：“這你可問對人了。我認識個會計，專門幫圈內人做‘稅務規(guī)劃’，抽成不高，安全得很……” 他滔滔不絕地分享著“避稅妙招”，連自己前幾年怎么“合理避稅”的細節(jié)都說了出來。
凌硯耐心聽著，時不時點頭，心里卻在冷笑。沈硯之啊沈硯之，你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宴會散場，野棠開車來接。剛上車，凌硯就把錄音筆扔給她：“把沈硯之的話整理出來，尤其是避稅那塊，標重點?！?/p>
野棠挑眉：“這就開始搞影帝了？會不會太快？”
“不快，” 凌硯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他欠我的，該還了?！?她想起前世，自己準備了三年的電影角色，被沈硯之幾句話騙走，還反被他粉絲罵“不知好歹”。這一世，她要讓他嘗嘗，從云端跌落的滋味。
車子剛到公寓樓下，就看見戚野靠在車門上，手里捏著支煙，眼神陰鷙地盯著她。
“凌小姐真是好手段，” 戚野吐了個煙圈，語氣帶著嘲諷，“前腳剛搞垮謝臨，后腳就搭上裴燼，這速度，我都佩服。”
凌硯沒理他，徑直往公寓走。戚野卻幾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你就這么喜歡裴燼？他有什么好的？” 他的指甲幾乎要嵌進凌硯的肉里，眼底的偏執(zhí)幾乎要溢出來。
“放手?！?凌硯冷聲說，試圖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
“我不放！” 戚野低吼，“你以為裴燼是真心對你？他不過是把你當玩具！等玩膩了，就會像扔掉垃圾一樣把你丟掉！”
凌硯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突然笑了：“戚少，你與其關心我和裴總是什么關系，不如想想……你家公司那個海外項目的爛賬，什么時候爆出來?！?/p>
戚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怎么忘了，這個女人知道他的軟肋！
“你敢！” 戚野咬牙切齒。
“你看我敢不敢?！?凌硯用力甩開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幾道紅痕，“還有，別再來煩我，否則……我不保證下一個塌房的，會不會是戚家。”
她轉身走進公寓，留下戚野一個人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幫我查……凌硯的所有黑料，越狠越好！”
公寓里，凌硯看著手腕上的紅痕，眼神漸冷。戚野這顆棋子，看來是留不住了，得早點清理掉。
這時，手機響了，是裴燼。
“聽說你被戚野堵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一點小麻煩，已經解決了?！?凌硯說。
“解決？” 裴燼輕笑，“你所謂的解決，就是把他惹得更瘋？” 他頓了頓，“明天來公司，我讓法務部處理?！?/p>
“不用麻煩裴總……”
“我說，來?！?裴燼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p>
凌硯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裴燼對她的關注，似乎已經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疇。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他想什么，她都不會停下復仇的腳步。沈硯之，戚野，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她會一個一個，把他們拉出來，讓他們?yōu)榍笆赖乃魉鶠?，付出代價。
而現(xiàn)在，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演好《深淵凝視》里的復仇者。
因為這個角色，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