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府側(cè)門下了馬車，眾人正準備進門，卻見香翠立在門邊。
她一眼瞥見程明，臉頰騰地飛上紅霞，羞羞怯怯地快步迎上前，將一個繡工精巧的香囊遞過去，聲音細若蚊蚋。
“程明哥哥，我見你身上總空著，便連夜繡了個香囊送你，但愿你別嫌棄?！?/p>
另一邊，林閃閃正和香霧倚在馬車旁，饒有興致地瞧著這場熱鬧。
程明卻像被燙到一般，猛地后退兩步，語氣疏離。
“香翠，多謝好意，只是王府有規(guī)矩，下人不得私相授受，這香囊我不能收，還是請你自留吧?！?/p>
香翠心里明鏡似的——哪是什么破規(guī)矩，分明是看不上她！
世家貴族里，只要主子沒看上的丫鬟，下人間兩情相悅，主子們向來樂意成全，還會備上豐厚的聘禮嫁妝。
程明這般態(tài)度，無非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她。
羞惱瞬間壓過羞怯，香翠眼圈一紅：“程明哥哥，為何不收？我……我喜歡你很久了??！”
程明眉頭微蹙，語氣斬釘截鐵：“沒什么緣由，不喜歡便是不喜歡?！?/p>
香翠猛地指向不遠處的林閃閃，聲音陡然拔高。
“是不是因為她？我這幾日都瞧見了，你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
程明臉頰驟紅，急忙辯解：“與林娘子何干？你休要胡言，污蔑林娘子的名節(jié)！”
“名節(jié)？”香翠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林閃閃尖聲罵道，“這個老女人，比你大了好幾歲呢！”
隨即又轉(zhuǎn)向林閃閃，字字帶刺，“還有你，要點臉嗎？都多大年紀，還老牛吃嫩草！”
林閃閃見吃瓜吃到自己頭上，慢悠悠抬眼，唇邊噙著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有嫩草可吃，還講啥臉面？總好過某些人，想吃還找不著草啃，只能對著空氣流口水?！?/p>
“你……”香翠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頭都快戳到林閃閃鼻子上，偏生憋不出下句。
“你什么你？”林閃閃挑眉回望，語氣里滿是坦蕩。
被比作“嫩草”的程明，此刻臉紅得快要滴血——林娘子這話，莫非是說……她想吃他這根“草”？
“我撕爛你這賤人的嘴！敢跟我搶程明哥哥！”
香翠徹底失控，尖叫著就朝林閃閃撲去，卻被程明眼疾手快地攔住。
他沉下臉，語氣冷硬：“香翠，你若敢對林娘子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你……你們……”香翠又氣又急，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程明卻毫不留情地補了一句：“往后請叫我程護衛(wèi)，在下與你并不相熟。‘哥哥’二字，還是莫要再叫了?！?/p>
香翠聞言，淚水終于滾落，她跺了跺腳，撂下一句。
“你們給我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們”，便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香翠跑遠后，林閃閃“切”了一聲，見程明還僵在原地，耳根紅得能滴出汁來，忍不住打趣：“怎么，程護衛(wèi)這根‘嫩草’被嚇蔫？”
香霧在一旁聞言，忍不住抬手輕笑。
程明猛地回神，手忙腳亂地擺了擺手：“林娘子莫要取笑我……”
索性轉(zhuǎn)身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該進府了?！?/p>
這邊香翠正窩在下人房哭哭啼啼，王媽一掀簾子進來劈頭就罵：“哭什么哭，沒出息的東西！不過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有什么好稀罕的？要傍，就得傍最大的！”
香翠抽噎著：“娘，我還能傍誰啊?！?/p>
其實香翠是家生奴，母親王媽是王府的管事，負責采買；父親李德在張管家底下做事，夫妻二人平時也能撈不少油水。
王媽恨鐵不成鋼地戳她腦門：“你這腦子是被門夾了？放著王爺這棵參天大樹不抱，偏去啃程明那根路邊草？”
香翠怯怯道：“可我不敢，王爺很嚇人。何況王爺一直以來不見女色?！彼墒怯H眼見過王爺殺伐果斷的模樣，殺人跟切菜一樣。
王媽往門口瞟了瞟，壓低聲音湊到香翠耳邊：“你當王爺真是廟里的泥菩薩？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不過是揣著端著，沒遇上勾人的引子罷了?！?/p>
香翠抽噎著抹眼淚：“可……可王爺看著就嚇人，上次李護衛(wèi)多說了兩句，就被他罰去馬廄喂了三天馬……”
“那是他沒眼力見！”
王媽拍著大腿，“你不一樣，你是姑娘家，身段臉蛋都有，再學著那話本里的樣子，嬌嬌軟軟往他跟前一站，他能不動心？”
見香翠還是猶豫，王媽眼珠一轉(zhuǎn)，又拋出個更狠的主意。
“實在不行，娘給你找包好東西——‘合歡散’聽過沒？只要往他茶里摻一點，保管他見了你就挪不動腿。男人啊，嘗過一回甜頭，往后還不是對你言聽計從？”
香翠嚇得臉都白了：“那……那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娘倆的腦袋……”
“怕什么？”
王媽拍著胸脯打包票，“只要生米煮成熟飯，王爺就算再惱，還能殺了自己的女人不成？到時候你再哭哭啼啼認個錯，哄得他心軟了，說不定還能封你個侍妾做做?！?/p>
她拽著香翠的手，眼神里閃著貪婪的光：“你想想，成了王爺?shù)娜?，你就是府里的正?jīng)主子！林閃閃見了你得磕頭，程明那小子見了你得低頭哈腰！到時候你想賞誰就賞誰，想罰誰就罰誰，不比做個護衛(wèi)媳婦強百倍？”
“林閃閃……磕頭……”
香翠喃喃重復著，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林閃閃跪在自己腳邊求饒的模樣，還有程明一臉懊悔想回頭卻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的場景，心頭那點懼意竟被莫名的興奮壓了下去。
她猛地攥緊拳頭，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娘，那……那我該怎么做？”
王媽見她松了口，頓時眉開眼笑，拉著她往床邊坐：“這就對了！你聽娘說，明兒起你就……”
母女倆頭挨著頭，嘀嘀咕咕密謀起來，香翠越聽眼睛越亮，仿佛已經(jīng)穿上了綾羅綢緞，戴著滿頭珠翠，正坐在高堂上接受林閃閃的跪拜。
到那時，看誰還敢笑話她！
香翠忽然想起一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對了娘，林閃閃那個小賤人，我一定要讓她好看！既然要下藥，索性也給她來點，找個最丑的男人毀了她！”
王媽眼珠一轉(zhuǎn)：“這還不簡單。不過看她還有些姿色，你哥不是還沒娶妻嗎？到時，我讓你哥去。等成就了好事，我再帶人抓奸，然后去向王爺討個恩典，把她賞給你哥。”
香翠一聽，急忙道：“什么！不行！那她豈不是成了我嫂子？”
王媽啐了一口：“你傻呀！等她進了咱家的門，還不是任由咱們磋磨？到時候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香翠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興奮，仿佛已經(jīng)看到林閃閃被她們母女倆按在地上打的場景。
“好，娘，就這么干！”